() 《服不服》第五十章:博得存在感
這場高端聚會是在一家會所裡舉行的, 譚深停好車帶楚千淼入場的時候,看到楚千淼一臉的淡定淡然,他有點意外。
“以前來過這?”他不由問。
“沒有。”楚千淼說, “怎麼了?”
譚深一句話差點就說脫了口。
——我以前帶彆的女孩來這,她們可不如你鎮定, 都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一臉新奇。
“是不是我和你交過的那些女朋友比, 對奢華的反應太遲鈍、太不大驚小怪了, 讓你喪失了一部分圍觀者的樂趣?”
譚深下意識地回:“不不不,不是喪失了一部分樂趣,反而你這種視金錢如糞土的勁兒吧,讓我更感興趣了!”頓了頓, 他忽然有一種中了套的感覺。
“我沒有交過那‘些’女朋友, 你好好說話!”譚深吼。
楚千淼不甚在意地一笑。
她剛步入會所的時候其實心裡是大驚小怪了一下的。接待他們的服務員穿得簡直像特工, 一水的高帥或者白美,一路先生女士您好地把他們往聚會廳裡送。
她一時間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值得彆人如此大張旗鼓地尊重。她想了下, 覺得可能這就是所謂金錢的魅力吧。那些大張旗鼓的尊重,與其說是在尊重人不如說是在尊重錢。
越是這樣金錢至上的場所,她越不想輸了陣。她讓自己挺直腰板,淡定從容, 彆像個沒見識的小女孩似的, 給這富麗堂皇的隆重建築就先弄慫了。那等下見了聚會廳裡的人,不等人家說話,她自己就先從心理上矮了怵了。
隻有自己的脊梁挺得直,彆人才會高看你一眼。自己的脊梁先慫了彎了, 彆人遞過來的眼神不會是憐惜憐憫,隻能是怠慢和鄙夷。
譚深心裡帶著一份另眼相待的感觸,把楚千淼領進了聚會廳。
楚千淼聽他一路和人打著招呼,也一路被人招呼著。他們彼此叫著對方的英文名字,什麼詹姆斯史蒂夫傑克森薇薇安滿天飛。
這些詹姆斯史蒂夫傑克森薇薇安,各個精英範兒,一身行頭從頭到腳全躲不過名牌的侵襲。
楚千淼想假如現在有人堵在門口喊聲打劫,光叫這些精英把衣服脫了手表摘了,就夠劫匪發家致富二十年的。
多麼紙醉金迷的世界。
她微笑伴在譚深旁邊,聽他和人打招呼以及打完招呼向她介紹剛剛和他招呼的人是誰,在哪個金融機構在負責什麼。那些人頂的都是大頭銜,乾的都是大買賣。她聽著這些大頭銜,大買賣,始終淡定從容地微笑。她的淡定從容都叫譚深驚奇了:“我第一次進圈子認識各種大佬的時候,都難免大驚小怪,你怎麼這麼鎮定?”
楚千淼順嘴胡謅:“啊,你們講英語我聽不懂唄。”
譚深笑得像個妖孽似的:“英語全還老師了?彆怕,我罩著你。”
忽然他看到目視前方的楚千淼表情驀地一變。那本來淡定從容的微笑一下就變換成了驚詫僵在嘴角眼畔。
他疑惑且有點小小的不甘心。他帶她見到那麼多大佬她都不驚不怪地,現下是誰有這麼大魔力讓她破了淡定沒了從容?
他順著她的眼神向前看,磨了磨後槽牙。他看到不遠處的高腳凳和小圓桌前,正坐著任炎。
而他身邊的位子,是栗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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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千淼一抬眼居然看到不遠處的高腳凳上正坐著任炎。她的第一感覺是懷疑自己看錯。他不是從來不愛參加應酬的嗎?
可是定睛看了又看,她確定那人的確是任炎。
在他旁邊的高腳凳上,正坐著一個女人。
那女人看起來比她的年紀大一點,和譚深差不多,梳著精致的盤發,一身純白套裝。五官和氣質都很冷豔,看起來是個冷美人。
她打量著那位冷美人時,耳邊聽到譚深說:“嗯?那不是任學長和栗棠嗎。”
她心裡咯噔一下。
栗棠。
那冷豔的氣質,和那個冷冷的男人,倒是媽蛋很配啊!
“走,我們過去打個招呼!”
譚深一拉她,不由分說把她帶到了那邊去,連給她做點心理建設的時間都沒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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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深拉著楚千淼走到任炎和栗棠身邊,他招呼了一聲:“嗨,任學長,嗨,栗棠”。
任炎抬眼看他時,表情波瀾不驚。
但當他看到譚深身旁還站著楚千淼時,栗棠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他臉上在極短一瞬內出現了很有層次的變化。
有驚奇,有驚豔,有不解,最後所有情緒回歸平靜。
危機感頃刻像滔天巨浪撞擊栗棠的心房。
她不動聲色地轉眼去打量那個在極短一瞬間就調動出任炎很多情緒的女孩。
很年輕,很漂亮,很乾練颯爽。衣服不是她所熟悉的奢侈品牌中的任何一種,但是剪裁得當合體修身,把她的氣質襯托雕琢得很好,很從容不迫。
可是再從容,也難掩她的青澀。她的從容颯爽十分有八分想必都是硬撐出來的。
這麼一個女孩她憑什麼引起了任炎的情緒波動?他們是什麼關係?
栗棠挺直了脊背,抬高了下巴。
和栗棠打照麵的一瞬裡,楚千淼心裡跑馬般地跑過好多念頭。
這女人真漂亮,還是冷豔高貴的漂亮。這種氣質很抓男人的,真氣人。
這女人打扮得真完美,使勁挑也挑不出什麼毛病。真氣人,
這女人……和任炎坐在一起,冷冷的他和冷冷的她,真是配一臉。楚千淼忽然就覺得有點提不起勁頭來了。
譚深從經過的舉著托盤的服務生那裡,拿了四杯紅酒,一杯遞給楚千淼,另外兩杯遞給任炎和栗棠。
分完酒,他對任炎晃晃酒杯:“那天謝謝任學長送我們!”
栗棠聞聲跟著端起酒杯,對任炎說:“是的,一直來不及跟你道謝,後來想和你吃飯你又一直忙,借著譚深提起來,我也想說,任炎,謝謝了!”她說著謝謝了的時候,偏頭一笑。
楚千淼覺得栗棠的聲音很好聽,清冷中帶著一絲對任炎獨有的婉媚。
任炎也端起酒杯,看眼栗棠,又看著譚深,簡潔地說:“不客氣。”
三個人一齊飲了口酒。這口酒中,楚千淼覺得自己像個多餘的人。
栗棠隻是輕輕抿了一下。放下酒杯後,她淡淡微笑,看著楚千淼,問譚深:“這位是?”
楚千淼讓自己落落大方一點,微笑說:“您好,楚千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