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一個吻呀吻(1 / 2)

服不服 紅九 15878 字 8個月前

() 《服不服》第七十八章:一個吻呀吻

那時應該是他研三, 她大一。

宿舍整天有人聚眾打牌,他嫌吵,就夾了本書去了離宿舍最近的教學樓。

隨便找了個比較空的階梯教室, 走到最後一排,他攤開那本書開始靜靜看。

不一會兒教室裡進來很多學生。他才發現原來那間教室有課。

他懶得走, 就坐在後麵聽。反正是金融本科的課, 講課老師是個老教授, 當年也教過他,是個時而糊塗時而精明的有趣老頭。時隔幾年再聽這門課,有趣老頭一張嘴還是熟悉的味道。隻是有趣的老頭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鏡,比他讀本科那會兒更厚了一點。

他安靜地坐在最後一排的最邊上, 蹭著課看著書。

以為教室格局已定, 結果踩著上課鈴聲, 從階梯教室門口又衝進來個姑娘。

那姑娘看起來比其他人要小一點,紮著馬尾辮, 滿眼都是靈動,健步如飛地往階梯教室後麵跑。一直跑到最後一排,看到有人坐在那看書,她才悻悻地收住腳步, 躥進倒數第二排坐下。

就坐在他的前麵。

她往椅子上一靠, 抬手撩馬尾,發梢掃過他的書。

老教授開始點名。精彩的一刻出現了。

替人答到他見過很多,但一個人分飾三角,用一副嗓子捏出三個不一樣的聲音替三個人答到, 那是他第一次見。

老教授先喊了一個名字“邱芸”。

坐在他前排的小姑娘答了聲“到”。聽上去是她的本聲,清脆又透亮。

老教授又喊了一個名字“劉柳”。

她變出個嬌憨的聲音,又答一聲“到”。

隔了一會兒老教授再點到另一個名字“黃瑩”。

這回她的聲音聽上去皮皮的,軟軟的,她又答了聲“到”。

一時間她忙得很,緊張地忙碌在聲帶變幻中。他看著她的後背。他的情緒一貫寡淡,那天卻難得地覺得她有趣,居然無聲地笑了笑。

他和那小姑娘都以為過了點名這一關,這節課的關也就過了。可惜有趣老頭是個有趣的老頭,他從不讓課堂變得單線程,他一定要有互動。他邊講課變提問。

老教授提到一個問題,叫了一個名字,讓這位同學站起來回答一下。叫的那個名字好巧不巧,就是前排小姑娘扮演的三個角色之一。

他起初還埋頭看著自己帶的那本書,沒去管熱鬨。

但那姑娘站起來一回答問題,他就把忍不住從書前抬起頭,看向前排少女的背影。

她居然沒怯場,從法律角度一通胡說八道,聽上去條條是道很有道理,但其實和老教授問的問題沒一丁點關係。

她回答完問題坐下,老教授顯得很掙紮,不知道是誇她彆有思路還是凶她跑題都跑飛天上去了。

他又看了她背影一眼,好像能從她纖細背影透視過去看到她在賊兮兮地偷笑。

他不由又挑起嘴角,笑了。

那天不知道她是不是犯了老教授的衝。過了一會兒老教授又問了一個問題,叫人回答時點的名字居然還是她所扮演的三個人之一。

老教授點出名字後,他先是聽到一聲歎息,他應聲抬起頭,正好看到前排那姑娘速度快極了地拆掉了頭繩,打散了馬尾辮,脫掉了外套。她從一個穿著牛仔外套梳著馬尾辮的颯爽女孩,一下變成了梳著披肩發穿著白襯衫的秀氣淑女。

老教授在講台上問著:“黃瑩?黃瑩呢?剛才點名不是在嗎,起來回答問題!”

他看到小淑女向旁邊挪了兩個位置,他覺得她有點意思,連換個位置也想到了。

然後她站起來,聲音變得嬌嬌憨憨的,繼續胡說八道。

其他同學都在回頭看她。她也不怯場,鎮定地把問題胡說八道完。

老教授從老花鏡上方抬眼使勁看了看她,說,回答得比上一個同學靠譜了一點,坐下吧。

她坐下後,長喘一口氣。

他居高臨下看著斜側方的她,她在向耳後掖頭發。露出一個鮮活生嫩的側臉。

他覺得很有趣。書也不看了,乾脆把胳膊肘拄在桌子上,手撐著臉,等著看老教授能不能叫到她的第三個角色。他居然有點期待老教授能叫,也有點想看她還能怎麼化解。

他發現她也嚴重懷疑自己還會被叫到,於是他看到她在給她自己提前未雨綢繆。她躥回原來的位置,又到了他正前方,飛快地把自己那頭長發梳成了雙馬尾。

然後她猛地回頭,衝他使勁呲牙一笑,小聲說:“學長,能麻煩你往裡躥個位子嗎?”

他看著她那呲著小白牙的笑容,一怔。然後往裡麵挪了一個位子。

她貓著腰轉到他剛剛坐著位子上,一臉感激地告訴他:“我預感這老師還得叫我回答問題,所以我先提前換個地方……”

她話音剛落,就真的被老教授又點了名。

他聽到她悶聲嚎了一嗓子,說了句“我的爺爺啊!這小老頭兒是故意的吧!”

他低下頭,又忍不住笑了。

她站起來,這回的問題全是經濟計算,她的胡說八道不靈光了。

老教授等不到答案,抬起頭,從老花鏡上方看她,又看看她旁邊的他,然後說話了:“這位同學,你是這個班的嗎?還是來陪男朋友上課的?哎喲,我說你們這些小孩,上課得聽課啊,彆隻顧著談戀愛不好好聽講!”

他想老教授是誤會他們是一對兒了。

她站在他旁邊位子上,連忙擺手否認:“老師我沒有談戀愛!我們不是那什麼!我就是這個班的,我有認真聽課!”

這麼忙亂她還不忘又換個聲兒,聽起來皮皮的,軟軟的。他想她還挺注重人設的統一性。

老教授在前麵講台發了話:“既然你說你是這個班的,那就回答一下問題吧,答不上我可就要把你清出去嘍!”小老頭半逗她半嚇唬她。

她撓著頭嗯嗯嗯地,拖延時間,腳居然在桌子下麵踢了踢他。

他又想笑了。忍住笑意,他低聲告訴她正確答案。

她嘎嘣脆地把答案轉播出去,終於有驚無險地過了關。

老教授讓她坐下,好好聽課。

她一坐下就縮著脖子趴在桌子上大喘氣,然後把臉轉向他,衝他一笑,對他說:謝謝學長!我是大一的,剛才多虧有你我才沒被轟出去呀!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她,第一次覺得一個姑娘這麼有趣,這麼招他的注意力。

再見時,她總是說學長你把我忘了。

他其實從來也沒有忘。

他甚至奇怪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居然還記得那個笑容。忽然綻放,燦爛得像春日早晨滴著露水的一瓣花。

如眼下她對他笑的樣子,一模一樣。

她躺在床上,漆黑的長發在白色床單上攤散開一片。她臉頰上泛著桃花粉,眼睛裡像潤著水,笑眯眯地,有點沒焦距地看著他,她的手還抓著他衣服前襟不鬆,抓得他俯身在她身前。要不是用手撐在她身體兩側,架開了自己,他已經壓在她身上。那是情人間才該有的曖昧姿勢。

渾身的血都似乎變得躁動起來,原罪不知是酒精還是她。

他憑空做著吞咽的動作,喉結湧動間,他咽下躁動,提請自己理智。

再張口時,他發現自己的聲音居然啞了。他聽見自己啞著聲哄勸她:“把手鬆開,好好休息。”

她眼底迷離,笑眯眯地看著他,不聽。

她還抬起另一隻手揉眼睛,邊揉邊問:“敢問大哥呀,您是哪位?好奇怪我今天怎麼看不清東西……”

她用手揉著眼睛,纖秀漂亮的指尖嫩筍芽似的在他眼前晃。

她揉完眼睛,看著他,定定地,忽然衝他燦爛一笑。

那一笑像一記重擊,撞上他的心臟。

她忽然揪著他的衣襟把他往下一拉。他猝不及防地,壓在她身上。身體和身體隔著衣服彼此緊緊相觸,她那麼柔軟,一用力會碰壞似的。他繃得渾身又硬又緊。

她衝他呼氣,笑咪咪地問:“學長,你又來陪我做春.夢了?”

聲音柔柔軟軟的,撓人的心。

他看著身下的她。

太漂亮,太美好,太憨態可掬。

彎彎的嘴唇紅紅潤潤,又天真又誘人。

他壓在她身上,鼻尖快要貼上她的。他看著她,呼吸間都是她香甜惑人的氣息。那對紅唇忽而動了動,微微輕啟,綿軟地又喚一聲“學長”,粉濕的舌尖探出來,舔了舔嘴唇。

血湧上來,腦子裡像轟地一聲。

再也忍不下去,他抬手握住她的下巴,猛地低下頭,對著那對濕軟的嘴唇狠狠吻了上去。

那一刻他鬼迷了心竅。他想一次也好,哪怕一次,讓他知道吻她是什麼味道。

他含住她的嘴唇,漫天漫地地吻她,吻得不顧一切,吻得神魂顛倒,舌尖喂進她口中,跟她纏得一刻不分。她熱情地回應他,柔軟的嘴唇和小舌要麼吮著他,要麼送進他唇間任他吮。她唇齒間的酒香泛著甜津,能醉倒人。

他腦子裡一片空白,以吻封緘她,所有感知都集中在與她勾.纏的唇舌間。

她透不過氣了,嬌氣又埋怨地嚶嚀一聲。

這一聲卻像晴空響雷,劈醒了他。

神智在那一刻回籠,他猛地鬆開她,撐起身。

她醉眼迷離地看他一眼,一笑。隨後滿臉滿足地閉上眼睛,睡了。

他抬手,用拇指揉過她軟軟的還帶著濕潤的嘴唇。她是真的睡著了,呼吸清淺均勻地落在他指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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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楚千淼蓋好被子,熄了燈,任炎像逃似的離開她的房間。

回到自己房間,他衝進衛生間,擰開龍頭,把涼水一捧一捧地往臉上澆。

徹底清醒了。

他抬起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狼狽,慌亂,趁醉作惡,又落荒而逃。他可真不是個男人。

明知道她身邊有譚深。明知道自己應該和她劃清界限,為什麼還是乾出這種事?

他一拳打在鏡子上,打碎裡麵那個自己。

不能再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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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千淼第二天一早醒來時,瞪著天花板看了兩分鐘,然後抬手抽抽自己的臉。

她昨晚居然又做了久違的春.夢,並且春.夢的男主角,依然雷打不動的是任炎。她想真是奇怪,現在她的春.夢都學會延時了,她明明是前晚看的劇,卻跑到昨晚做了個春.夢。

她捧著臉回想昨晚春.夢的細節,一邊想一邊覺得經過延時的春.夢更像是一場黃夢……

在昨天的春.夢裡,她和男主角任炎同誌吻得天翻地覆,吻得烈火焚心。他們的舌頭都像要吻化了似的,她吻得氣都顧不上喘。那種銷.魂.蝕.骨的窒息感覺透過夢境變得特彆逼真,她在夢裡心跳得像要拱破胸口一樣。

她使勁拍拍臉。昨晚的春.夢質量實在太好,質感簡直過分真實,那種她咬到對方嘴唇的軟韌感,簡直前所未有地逼真。

她趕緊又抽了自己兩巴掌。舔舔嘴唇,她告訴自己:有點出息,鎮定點,春.夢而已,以前她和他做得多了,個彆夢裡連床.戲情節也不是沒有過的,大驚小怪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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