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門口,一般人都不敢停留,匆匆瞥一眼就走,顯得很是莊嚴肅穆。
早晨的陽光已經很熱了,門衛站在門口,站的筆直。
一把黑色的陽傘漸漸過來,在門口停下來,陽傘微微傾斜,露出撐傘人的麵容。
白衣少年麵容英俊,溫潤如玉,眉眼內斂,卻自有一番氣勢。
身邊的小姑娘一襲紅裙,襯的皮膚如雪,眉眼如畫,唇紅齒白,五官沒有長開,但已經有了美人的雛形。
“你們找誰?有什麼事?”
“我是來報案的。”
小會議廳,幾個警察圍著葉闌墨和安憶情,滿眼的好奇。
衣著打扮,氣質舉止都不像是普通人。
誰見過這麼小的小姑娘就帶著手表?
這少年的腕表更貴,應該是國外舶來品,研究過手表的人認出這是江詩丹頓的經典款。
江詩丹頓至今有二百年的曆史,是世界上最著名的腕表品牌,卓而不群,簡約典雅,是無數成功人士的最愛。
這在國內是買不到的。
換句話說,你有錢也買不到,還得有權。
小姑娘的紅裙子靚麗時尚,應該也是國外的品牌,她脖子上亮閃閃的是什麼?鑽石項鏈?這也太壕了。
向陽島還有這樣的孩子?誰家的孩子啊?
“你們要報什麼案?”
難道是失竊案?
葉闌墨氣定神閒,“不是應該走一下正常流程嗎?”
警察臉紅了,擺出公事公辦的架式,“咳咳,姓名,年紀,家庭地址。”
“葉闌墨,16歲,家住北京公主墳……”
隨著他的話,眾人的臉色都變了,變的鄭重緊張。
一名警察抹了把汗,悄悄的出去了。
另一名警察心裡直打鼓,“報什麼案?”
“我要告邢鴻寶和他家屬誣告陷害,邢鴻寶,男,53歲,家住……”葉闌墨的話很流利,有備而來,將對方的情況了如指掌。
不光是對方的工作單位,家庭地址,社會關係,家裡成員的私人信息,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還有,邢鴻寶和他家屬這幾天的動態,彼此見麵幾次,談了什麼,家屬這幾天跟誰見的麵,跟誰接觸過,他都知道,好像親眼所見般。
警察的臉色越來越緊張,額頭都冒汗了。
好可怕的少年,好像沒有什麼事情能瞞過他,他從哪裡得到這麼詳細的信息?
要知道,彆說一般人了,就連警察也不可能知道的這麼多。
安憶情眼睛晶晶亮的看著葉哥哥,好帥,好酷。
邢鴻寶就是那天鬨進派出所的人,雖然被關了,但通過妻子跟外界保持聯係。
昨天安家那場鬨劇,就是他幕後主使的。
葉闌墨花了半個小時,做了一份詳細無比的口供,隻需要照著查就行。
“還有什麼要問的?”
他氣場太強了,感覺這才是他的主場。
警察麵麵麵相視,“那個……我們會好好調查的,一定會給出一個公正的結果。”
葉闌墨隻問了一句,“什麼時候?”
“啊?”
葉闌墨隻想速戰速決,不喜歡拖拖拉拉,“今天傍晚之前,我要一個結果。”
不管邢鴻寶背後有什麼靠山,他都要連根拔了,斷了所有的後患。
“這……”警察有些為難,有些事情他們做不了主。
葉闌墨的視線落在門外,神色淡淡的。
外麵走進一個很威嚴的中年男人,“葉同學,你好,我是他們的領導,你有什麼話儘管跟我說。”
葉闌墨站起來跟他握了握手,態度很淡然,卻有一種攝人的氣勢。
“我剛才說的話,您都聽到了吧?隻想問一句,今天能出結果嗎?不是讓你們漫無目的去查,而是去驗證一下我說的情況,我想,應該沒有什麼難度。”
他不是強人所難,而是估算了他們的能力。
他父親是軍人,他也喜歡雷厲風行的軍人作派。
今日事今日畢。
領導不動聲色的打量他幾眼,不得不承認,這是他見過的最出色的少年。
不卑不亢,氣度不凡,萬事儘在胸中,運籌帷幄,看似溫潤,其實是個極為強勢的人。
不是一般人家能養出來的孩子。
“行,就今天下班之前,你要守在這裡嗎?”
葉闌墨要的就是這句話,微微一笑,“這種小事不需要我浪費太多時間,下午五點,我再來,告辭。”
他雲淡風輕,極為從容的牽起安憶情的小手,“小五,我們走。”
兩人往外走,領導看著他們倆的背影,神色有些複雜。
葉闌墨剛走出去,就迎麵遇上一個熟悉的人,黃自明。
他就在這裡上班,穿著筆挺的製服,比常服顯得更嚴肅。
“闌墨,小五,你們怎麼在這裡?沒出什麼事吧?你可不要嚇我,萬一有什麼事,我可不知道怎麼跟你爸爸交待。”
兩人交換了一個彼此都懂的眼色,葉闌墨淡淡笑道,“黃叔叔,一點小事而已,已經辦妥一半,我帶小五去買點書,暑假給她補補課。”
他這次帶了不少書過來,但書哪裡嫌多的。
黃自明呆了呆,他居然有這樣的耐性?這麼疼安憶情,真當成親妹妹了?
“有你這個清華高材生幫她補課,向陽縣的學生還能希望嗎?”
他開了個玩笑,有些事情是羨慕不來的,比如孩子的智商,比如人和人之間的緣分。
安憶情笑眯眯的說道,“拿第一的希望是沒有,不是有第二第三嗎?”
黃自明特彆喜歡聰明成績好的孩子,這可能是大部分家長的通病。
“闌墨啊,叔叔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啊,一隻羊是趕,兩隻羊也是趕,我家兩孩子也給送過去吧,一起補課,他們要是不聽話就揍。”
多好的機會啊。
葉闌墨沒有一口拒絕,“可以,不過,他們要是跟不上,我也沒辦法。”
跟不上?黃自明有些猶豫了,自家的孩子不算笨,但成績隻是中等盤桓,考大學是不想了,考中專還是可以拚一拚。
安憶情心裡一動,“葉哥哥,都是零,怎麼會跟不上?讓他們一起來吧,把我幾個哥哥也叫上,上大課。”
葉闌墨嘴角勾了勾,“送來可以,但我事先說明一下,我教的是法語。”
黃自明傻眼了,自家的孩子英語都沒學好呢。
“法語?為什麼不是英語?”
葉闌墨看了安憶情一眼,安憶情摸摸自己的鼻子,咳咳,行吧,屬於她裝逼的時刻到了。
她將書包一扯,翻出那本《傲慢與偏見》英文書,翻到第一章。
大家都很茫然的看著她,什麼意思?要朗讀課文?
安憶情將書往黃叔叔手裡一塞,退後幾步,嘴唇微啟,流利的英文響起。
itisatruthuniversallyaowledd……[1]
一開口就流暢如行雲流水,字正腔圓,跟外國人的口音沒有什麼區彆。
她用平平的語氣念著旁白,不對,是背著旁白,都不用看書,背的如母語般通順。
這已經把眾人震住了,但還不算。
她如戲精上身般,一人分飾兩角,班納特先生和他的太太。
班納特太太略顯神經質,又極度渴望的聲音,“ydearrben,\saidhisdytohioneday,\haveyouheardthatherfieldparkisletatst\[1]
“iseenooasionforthat……”納特先生憤世嫉俗,又幽默風趣的一麵,還有一絲對妻子的愚蠢很不耐煩的樣子,全被她用英文演繹的惟妙惟肖,活靈活現。
雖然有些人聽不懂,但看著她各種變換表情和語氣,聲音自如的轉化,都能猜到幾分劇情。
跑出來圍觀的人無數,大家都被震住了,震驚,還是震驚。
這孩子吊炸天了。
安憶情的表演欲上來了,背完一頁,她順勢秀了一首英文歌《雨中曲》:i\'sggthera,jtsggthera,whatagloriofeelg,i\'happyaga……[2]
她還拿了陽傘跳了一段,在醫院時,她最大的樂趣就是模仿。
秀,太秀了。
可以說,經此一次,她在這個地方擁有了姓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葉闌墨第一次看到她這麼活潑靈動的一麵,忍不住看呆了。
平時都少年老成,沒聽過她開口唱歌,這會兒能唱能跳,太出乎他的意料。
不光是他看呆了,在場的人都看直了眼,室內隻有安憶情清甜的歌聲。
直到歌聲停了,他們還意猶未儘,讓安憶情再來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