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憶情吃著香噴噴的粉蒸肉,又嘗了嘗酸酸辣辣的魚片,吃的眉飛色舞。
“二哥,葉哥哥,你們多吃點,吃不完就浪費了。”
安南海覺得妹妹是個神奇的小姑娘,怎麼什麼人都認識啊?
還敢跟各種人對嗆,一點都不慫。
他小小聲的提醒,“小五,爸爸媽媽讓我們少惹事。”
安民情眨了眨眼睛,很無辜的樣子,“我沒有啊,是彆人欺負我,我是無助又無憐的受害者。”
安南海:……
偷聽的人:……
葉闌墨就笑笑,隱隱有一絲驕傲。
安憶情吃完飯就一個人去辦公室談事情,半小時後,她神采飛揚的走出來,拉著守在外麵的哥哥和葉哥哥走了。
她隻想賣一卡車的貨,但經理一再的求,還主動漲了價,那就都賣給他吧。
她打算多賺點錢,看看能不能入一套四合院,到時父母家人也有一個地方住。
現在住的小樓雖然好,但產權不是自己的。
鐵打的房子,流水的住客,是隨著職務的變化而變化。
外公要是換了工作,住所也要跟著換。
要是退了休,可以繼續住,但百年後上交國家,不能由子女們繼承。
隻有居住權,沒有產權。
所以,還得有個屬於自己的房子。
她也不著急,隻說要過個十幾天,通知人送貨進京,貨到了再通知經理。
她嘴上高調,但行事極為小心謹慎,萬事做到滴水不漏。
飯菜太多吃不完就打包,一家人還能再吃一頓。
葉闌墨送他們回家,摸摸小五的腦袋,“小五有什麼急事就打電話給小王叔叔,他一直都在的。”
他還要去參加集訓,在封閉的軍營裡,跟那些士兵同吃同住一段日子。
安憶情乖乖的點頭,“知道了,葉哥哥,你去忙你的事吧。”
葉闌墨知道她行事有分寸,彆看她到處懟人,其實精著呢。
“小五,有空就帶上小白一起玩。”
安憶情把小白當親弟弟,有什麼好事都會想著他,不需要特意叮囑。“知道啦,趕緊走吧。”
她急著回去洗澡,感覺自己臟兮兮的,一身的汗臭味。
葉闌墨震驚了,這是被嫌棄了嗎?沒良心的小丫頭,“你這麼迫不及待的趕葉哥哥走,葉哥哥會傷心的。”
安憶情掏出一顆奶糖剝了糖紙,熟練的塞進他嘴裡,笑的甜甜的,“現在還傷心嗎?”
她也是絕了,口袋裡永遠有甜甜的奶糖。
葉闌墨張開雙臂,“葉哥哥還需要一個擁抱。”
行吧,安憶情敷衍的抱了抱他,扭頭就跑,小短腿跑的可快了,“葉哥哥,我都臭了,我都嫌自己臭哄哄的,你走,趕緊走。”
葉闌墨目瞪口呆,不是嫌棄他,是嫌棄自己嗎?
啊哈哈,好可愛啊。
安憶情回到家裡,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的香噴噴的。
睡了一覺,她整個人都精神了,坐在書桌前看書。
李穀今天回來的早,跟他們兄妹一起吃晚飯。
晚飯很簡單,就白天打包的,又炒了個菜弄了個湯,都是安憶情愛吃的。
李穀也吃的很香甜,他對吃的要求不高。
“小五,南海,你們考的怎麼樣?”
安南海臉色不好,像缺水的小樹,懨懨的,“我覺得不行,有點吃力,好多題目看著眼熟,做是做了,但心裡沒底,外公,我可能考砸了。”
他終於知道小鎮學校和北京最頂尖的學校之間的距離有多大。
他在鎮上小學能考前五,自我感覺良好,但這次考試,讓他清醒的意識到這是天和地的差彆。
這還是葉闌墨給他們補課的情況下,他才能勉強做出幾道題。
不一樣,好多知識點見都沒見過。
英語還要考聽力!以前哪有什麼聽力考試?
他當時就懵逼了,腦子像塞了漿糊,全憑本能行動。
見他很沮喪,李穀也不打擊他了,能認清自己,也是一件好事。
“沒事,你跟妹妹不一樣,普通班隻要及格了就行。”
他更關心安憶情,“小五,你呢?”
安憶情挾了一筷子豆腐,慢吞吞的說道,“一般般吧,我把空都填滿了。”
這也考砸了?李穀有些發愁了,後門都沒辦法開啊。
“實在不行,那就讀普通班。”
先讀一年再說,到時再想想辦法。
安南海之前一直不敢多問妹妹,這會兒隻能努力安慰。
哎,這考試題目是誰出的啊?太難了。
安憶情已經過了情緒波動期,這會兒很平靜,還反過來安慰哥哥。
見他們兄妹沒有鑽牛角鑽,李穀暗暗鬆了一口氣。
成績固然重要,但這心態更重要。
成績差,還能努力向上,心態失衡,可不好調整。
接下來的幾天,安家兄妹靜靜的等待出考試結果。
兩人哪都沒去,就在家裡學習。
他們都是極度自製的人,不需要彆人在一邊盯著督促著,自己也能嚴格按照時間表學習。
遇到不懂的就記下來,等李穀有空再問。
李穀難得休息一天,準備帶安憶情兄妹出去轉轉,看看北京的名勝古跡。
安憶情一聽這話,立馬高興的應了,“外公,你等我一會兒,我去換件漂亮的衣服。”
臭美的安憶情往樓上跑,還不忘將安南海拉上,“二哥,換上最好看的衣服,我們多拍幾張好看的照片,寄回去給家裡人。”
安南海一聽這話,跑的比她還快。
李穀看著兩個孩子活潑的樣子,不禁失笑。
有了孩子就是不一樣,家裡熱鬨多了,也有了生氣。
他拿起桌上的報紙看起來,警衛走了進來,“領導,您女兒一家來了。”
李穀的眉頭一皺,神色淡淡的,“讓他們進來。”
一對男女帶著兩個孩子進來了,男人長著一張國字臉,相貌堂堂,畢恭畢敬的問好,“爸,我們來了,孩子們,快跟外公問好。”
兩個孩子長的一模一樣,身上穿著新衣服,看著挺精神,但就是不敢靠進李穀,“外公好。”
李穀看著畏畏縮縮的孩子,微微搖頭,太小家子氣了,神色很溫和的應了,“嗯,都坐吧。”
這是李穀的小女兒李詠菊,和她的老公魏誌強,還有一雙兒女,魏子清,魏子美。
李家所有孩子中,李詠菊最小,也最幸運。
她沒有上山下鄉,一直留在父母身邊,被保護的很好。
李穀本來想安排她當通訊兵的,結果,她受不了苦,死活不肯去。
最後,早早就找了個對象結婚生子。
她是個長相溫柔的女人,很清秀,但不是大美人掛的。
她說話輕聲細語,特彆溫柔,“爸,媽呢?怎麼沒見她?她說今天回家的,一家人好好吃一頓飯。”
李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神色淡漠極了,“不清楚。”
李詠菊小心翼翼的看父親的臉色,心裡七上八下的,“爸,您和媽一起經曆了那麼多風風雨雨,也算是患難夫妻,您就多包容她些。”
她本身就是個柔弱女子,在家聽父母的,在夫家聽公婆老公的。
她的心不大,隻有一個小家庭,不管外麵風雨多大,她隻要一家人平安喜樂就行。
魏誌強眉頭一皺,輕聲喝斥,“詠菊,這話就不對了,嶽父日裡萬機,每天工作那麼忙,最需要家裡有個噓寒問暖的貼心人,嶽母倒好,撒手不管,這可不是一個好妻子,詠菊,你不要跟嶽母學,那是不對的。”
他的語氣不好,很大男人主義,但李詠菊很溫順的應了,“嗯。”
李穀看的辣眼睛,這小女兒吧,也不知怎麼想的,非要嫁這麼一個男人。
結了婚全撲在小家庭上,不怎麼回娘家。
在他落難的那幾年,更是從未回來過,更不要說接濟什麼的。
其實,他留有後手,也不指望女兒接濟,但女兒做的這麼絕,他是挺心寒的。
等他恢複名譽,出來工作了,他們夫妻第一時間出現在他麵前,口口聲聲恭喜他。
這滋味太酸爽了。
雖說趨吉避凶是人之常情,但親生兒女也這麼做,他就覺得沒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