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思遠是外交部的工作人員,目前有一檔晚會需要兩個雙語主持人,要求氣質長相都出眾,外語流利,能鎮得住場子。
這要求很高,長相氣質先不提,光是在大型晚會不出錯,就很考驗一個人的心理素質。
溫思遠負責這檔節目,方韻是他的助手,兩人專程來外國語學校挑選合適的人選。
校長自然是全力支持,正打算舉辦一個小型的麵試,讓大三大四的學生都過來試試。
至於大一大二就不考慮了,語言沒學好,業務不能打。
安憶情一聽說這消息,心裡一動。
她這一波被謠言,是不是因為這件事?
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如果表現好,就入了上麵的眼,以後機會多多,能直選進政府部門。
先把最強有力的競爭對手搞下去,再跟其他對手競爭。
雙語主持人當然不能挑一個名聲差的學生,是吧?
畢竟,安憶情是風頭最勁的那個人,入學時作為新生代表,用三國語言發言驚豔全場,引發了轟動,留下了無比深刻的印象,也讓所有學校領導記住了她的名字。
她的存在對某些人來說,如鯁在喉。
方韻堅持已見,“校長,我還是堅持舉辦小型麵試,挑出最合適的人選,至於安憶情不行,她是大一生,性子太粗鄙……”
說就說吧,非要人參攻擊,安憶情能樂意嗎?
“論粗鄙,哪裡比得上你呢,方韻小姐,不是穿一件品牌衣服就成了高貴上等人,你打扮的再漂亮,也掩不住一身人渣味。”
方韻氣的直哆嗦,”你才是人渣,你全家都是人渣。”
安憶情嘴角微勾,笑的有些異樣,”方韻小姐,請注意形象,你身份不一樣,一不小心說錯話,都會成為彆人抹黑政府部門的把柄,你考慮過後果嗎?送你四個字,謹言慎行。”
“你……”方韻要氣瘋了,臉色漲的通紅,卻不知該怎麼反駁。
多年前,她被安憶情全方位的虐打,輸了裡子,也輸了麵子,成了她人生中最大的黑曆史。
多年後,她依舊被安憶情按在地上摩擦再磨擦。
爸爸,還是你爸爸。
隻是,過了兩天上麵發了話,說要搞個麵試會,人人都可以報名參加。
消息一出,大家立馬激動,搶著報名。
安憶情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方韻果然是有背景的,當年能拿出大把的外彙券,家世不俗。
有些人兩兩三三的聚在一起議論紛紛,“可我聽說已經內定了,定的是安憶情。”
“憑她也配?她的名聲那麼差,上麵不會點她的。”
“那可說不定,她有後台,包養她的老男人會幫著她疏通關係的。”
“啊,那可不行,我們得團結起來,把她搞下去……”
正在密謀時,一名戴金絲眼鏡的男子走了過來,神色嚴肅極了,“你是大三英語係的陳年同學?”
陳年的心一緊,“是我,有什麼事嗎?”
男子扶了扶眼鏡,深深的打量了兩眼。
“我是安憶情小姐的律師,我代表她向你發出律師函,你編造不實傳言,私下傳播,對安憶情小姐的詆毀誹謗造成了極為惡劣的影響,害的安憶情小姐名譽受損。現我方已經掌握證據,已經向法院提起訴訟,請做好準備。”
陳年嚇的魂飛魄散,“不不,不是我,跟我沒關係。”
男子發了律師函,再找下一個,“雷靜同學,我是安憶情小姐的律師……”
一連發出二十二封律師函,在校園裡引發巨大的轟動,無數人側目。
好剛一個女的。
至於當事人安憶情,像個不相關的人,照樣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學習更加刻苦。
下課鈴響了,安憶情跟室友王笑蓉一起走出教室,挑了最近的食堂。
一道紅燒牛肉土豆,一份三鮮水餃,安憶情吃的挺簡單。
這兩樣都是食堂的招牌菜,每次都會被一搶而空。
安憶情搶到了一份,心滿意足的開吃,全然不在意四周圍觀的目光。
大家對她的感官很複雜,大部分人覺得她太強硬的,同學一場都不給留情麵,直接起訴。
這個年代大家對打官司很避諱,能不上法庭就不上。
這官司一打,要是落敗,就等於有了汙點,前途儘毀,這對一個名牌大學生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也有些人覺得她太過強勢,就算受了委屈,也不該如此狠辣,不給人留活路。
當然,也有一部分人覺得她乾的好,乾的妙。
但不管他們怎麼想,再也無人敢私底下說三道四。
安憶情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一招見血,讓所有人都知道得罪她的下場。
正吃著,喬心蓮帶著一個女生走過來,“安憶情,這是陳年。”
安憶情淡淡瞥了一眼,最近喬心蓮對她頗有微詞,平時言語中都帶了出來。
安憶情直接懟了一頓後,她安份了不少,就是再也不肯接近安憶情了,兩人在宿舍裡幾乎不說話。
一個宿舍就分成了兩派,安憶情跟王笑蓉一起玩,喬心蓮跟林雙走的近。
陳年撲了過來,眼眶通紅,“安憶情,我向你道歉,對不起,我不該在背後說你壞話,求你原諒我,求你撤回訴訟吧。”
她可憐兮兮的,淚花閃爍,活脫脫一個害害者。
世人都偏向弱者,你弱你就有理。
喬心蓮更是站出來主持公道,“安憶情,都是一個學校的,沒必要鬨的這麼僵,你又沒有受到實際的傷害,還是得饒處且饒人,做人要善良。”
安憶情嗬嗬一笑,“你這是說我不善良?”
喬心蓮義正言辭的說道,“隻要你肯撤回訴訟,還是個善良的好同學。”
這是道德綁架,可惜,安憶情不吃這一套。
她這個人極端自我,不惹事,但不怕事。
“繼續被你們欺負嗎?那算了,我還是做個讓所有人害怕的壞人吧。”
這是什麼話?一點都不符合主流價值觀。
大家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但都不敢大聲說出來。
隻有喬心蓮打抱不平,“安憶情,你知不知道人家家裡有多窮,她為了上大學有多辛苦……”
安憶情奇怪極了,“她窮是我的錯嗎?你一個大學生連最起碼的常識都沒有?明明是她父母沒本事。”
最討厭彆人在她麵前哭窮,嗯,她不會借錢的。
眾人:……好刺心,但人間真實。
陳年含著熱淚,一副柔弱又堅強的樣子,“我父母是沒本事,但他們教過我,做人要有骨氣,要知廉恥……”
她挺直腰杆,一副全然不向惡勢力低頭的傲骨諍諍。
王笑蓉覺得不對勁,這不是來求情嗎?好像走向偏了。
安憶情眼睛微眯,這哪是求情,分明是來捶死她的。
嘖嘖嘖,既然自尋死路,那她就不客氣了。
“顯然你沒有聽你父母的話,做了一個不知廉恥的人,背後說人壞話,無中生有,詆毀彆人的名聲,你真是喪了良心啊,你這個不孝女,為什麼不聽父母的話?“
“噗。”人群爆出一聲笑,隨即立馬消聲。
不想笑,真的。
但真的蠻好笑的,這個安憶情說話可有意思了。
陳年的臉色變來變去,忽然,深吸了一口氣,大聲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