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 03(1 / 2)

退燒 舒虞 11315 字 9個月前

班裡有人起了個頭,其他人這笑就憋不住了,紛紛咧著嘴偷樂。

底下忽然響起一片窸窸窣窣的笑聲,講台上教授抬眼,透過厚厚的鏡片掃了教室一圈。

其實原本是可以不點這個名的,教室座位是固定的,誰沒來座位空著一目了然,教授點這名就是想讓大家互相認識一下。

“都笑什麼笑,合著這位路無坷同學在你們那兒還是位大人物是吧?”

講台下所有人笑聲憋得更痛苦了。

路無坷看向了坐在自己座位上的男生。

沈屹西應該剛睡醒,眉眼還染著倦懶。他靠在椅背上,一條胳膊抻長了搭在課桌上,吊兒郎當地轉著筆。

光看背影都能想象這人那副不正經的表情。

他身旁的女生聽了教授的話後怪罪地打了下他手臂。

他笑得很欠揍,好像說了句:“不是你說喊的這座位上的人?”

阿釋拽了拽路無坷衣服,一臉替她愁的模樣:“我暈,老師待會兒點他名怎麼辦?總不能他再應一遍吧,那你倆都完了,滅絕師太可是個績點殺手。”

前麵那排坐著阿釋的一個男生同學,身子往後仰湊熱鬨:“不是,你倆可能連個績點都沒有,直接從這學期的課除名了。”

阿釋團了張紙扔他:“你彆嚇唬人。”

男生笑:“哪兒嚇唬人了,我這叫好心提醒。”

阿釋懶得理他了,正想安慰路無坷,講台上教授又說話了。

她推推眼鏡,看向右邊第四排窗邊的沈屹西:“不過這名兒是真取得不錯。”

路無坷聞言看過去。

那人連根頭發絲兒都是放鬆的,明顯不當回事。

他當著全班的麵開始胡扯:“我媽取的,您誇她。”

班裡笑聲就沒停下來過。

阿釋快笑岔氣了:“誒,路無坷,怎麼辦,你名字被占了。”

機械自動化四班的幾個人都坐這一片,前麵的男生以為路無坷沒說話是掛不住麵子,笑得直抖還不忘寬慰她:“沈屹西就鬨著玩,不會真把你名兒搶了的。”

阿釋嘁了一聲:“誰那麼傻啊,都十八歲成年人了,哪兒還那麼容易被騙啊。”

男生想說你旁邊那女的,眼睛瞟了過去。

卻在看清路無坷長相那一刻愣了一下。

路無坷早插上耳機打遊戲去了。

五官精致無害,像隻小鹿。

皮膚白得仿佛一碰就會碎掉。

男生暗暗操了聲,撞了撞狐朋狗友胳膊:“後麵那女的長得好他媽純。”

是個男的都吃這款,附近就沒幾個聽了這話頭沒轉過去看的。

“哪個學院的?”

“想泡?”

“廢話,不泡還問你個屁。”

阿釋咬著筆尖看他們嘰嘰歪歪,歪頭跟路無坷通風報信:“有人要追你。”

路無坷玩著早被時代淘汰的智力小遊戲,對這些壓根不感興趣:“看書吧你。”

阿釋無語:“你也太無趣了路無坷。”

她手撐著下巴轉開頭,隨口說:“你說你什麼時候才會開竅啊?”

路無坷聽著這句話,愣了一下,屏幕上的小人一不留神就死了。

正巧教授點名點到他們這片,她乾脆將手機塞回了桌肚裡,百無聊賴趴在桌上等教授叫名字。

阿釋問她:“你緊張嗎?”

“什麼?”

阿釋指指講台:“待會兒老師喊沈屹西名字。”

路無坷眼睛向上看著她。

從這個角度看,她的眼睛很大,黑色瞳孔像潤了層水。

她反問:“為什麼要緊張?”

阿釋瞪大眼:“沈屹西誒,我敢跟你保證這教室裡九成女的都喜歡他這款,都巴不得幫他應這個到。”

路無坷牛奶還沒喝完,咬上吸管:“這樣的嗎。”

“騙你乾嘛?”又問,“還有,你不怕被老師抓包嗎?”

剛說完老師就點了阿釋名字:“許婉柔。”

前排阿釋幾個男生同學笑得身子直抖,捏著嗓子學老師喊阿釋大名。

阿釋翻了個白眼,踹他們椅子。

路無坷也笑了下。

沈屹西是花名冊最後一個,教授用字正腔圓的發音叫他名字。

“沈屹西。”

班裡有了一陣小騷亂。

大家不約而同地看看沈屹西,又看看路無坷。

教室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

兩秒之後也沒人應到,一片安靜。

短短幾秒似乎被拉得很長。

很神奇的,這個時候路無坷還能注意到前幾排的沈屹西。

他絲毫沒有要應聲的意思,高高掛起。

男生靠在椅裡,長手長腿放鬆地抻著,跟沈屹西不是他的名字似的。

講台上老師還以為叫錯人了,看了眼座位表後發現沒錯,看著路無坷眼露疑惑:“沈屹西?”

阿釋碰碰她手臂:“快應到,不然這學期就完蛋了。”

路無坷和老師對視,幾秒後終於頂著老師的目光硬著頭皮舉起了手。

“到。”

氣氛瞬間陷入安靜,下一秒全班哄堂大笑。

教授也沒忍住一起笑了:“喲,還真是個女孩子啊,這名兒取得夠英氣的啊。”

其餘同學笑得更歡了。

前麵有人靠了一聲,笑:“屹哥把人小姑娘害慘了。”

那位把人小姑娘害慘了的某人正笑得肩膀微抖,拳抵在唇邊,輕咳嗽了幾下。

他似乎笑著朝這邊掃了眼,回過頭去了。

教授拍了拍桌:“行了行了,笑夠了沒,笑夠了都給我認真聽課,這課期末考考的都是課上教的,你們課堂上要是劃水期末就等著哭去吧。”

阿釋這個沒良心的,幸災樂禍地叫路無坷:“沈屹西。”

“怎麼辦啊沈屹西,你這學期都要頂著這個名字了。”

路無坷翻開課本:“挺好的,這班裡九成女的都喜歡我。”

阿釋笑得更開心了。

路無坷咬著牛奶吸管,看向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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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頭上那片陰沉還沒走乾淨。

一場暴雨又風風火火落在這片土地上,城市像陷入久睡昏迷,久不見天日。

到晚上這場持續了十幾個鐘頭的大雨才讓人有了個喘氣的勁兒。

那天人人調侃著這是下了場冰,暴雨前腳剛走,氣溫後腳也跟著跑了幾個度。

晚上路無坷有份工要打,奶茶店老板給她來了個電話,讓今天早點過去。

說是今天這雨好不容易停了,學生在學校裡悶了一天待不住的,肯定會出來找吃的。

路無坷那會兒正跟阿釋一起吃飯,吃完跟她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五點半天已經暗了大半,風跟過了層水似的,涼濕濕地往人脖子裡頭灌,地上水窪乾了幾塊。

學校西門外是條老街,上了年頭的舊居民樓和不太衛生的小店都擠在這一塊,人車來往都要按上幾個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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