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無坷不知道。
阿釋說不是那個地方,是手。
現在的路無坷終於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洗手間外有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進了他們這個洗手間,很快外麵響起洗手聲。
路無坷頓了下。
沈屹西卻麵不改色,似乎不太滿意她走神,叼上了她的下唇。
他鬆了她排扣,聲音沉沉地從嗓子裡出來:“看我。”
他們不過兩個在這個清醒的俗世裡碰撞的瘋狂。
路無坷也不是個害怕的,微閉了眼睛沉淪了進去。
外頭洗手台水聲嘩嘩。
沈屹西一頓輕柔後忽然用力了一下,路無坷沒防備,悶哼了一聲。
他笑得身子直抖。
外麵男生把紙巾扔在了套著黑塑料袋的垃圾桶裡,腳步聲漸遠,走了。
路無坷一口咬在了他唇上,唇角立馬被咬破了一小塊。
沈屹西連倒抽口涼氣都沒有,跟咬在他身上壓根不疼似的,笑:“這脾氣也不知道像誰。”
說完加深了這個帶了點兒血腥味的吻。
在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路無坷一直記得他們之間這段稱得上最毫無負擔的日子。
她記得他是怎麼吻的她,閉著眼睛都能描摹出他唇形。
像長在她身體裡,磨不掉也毀不去。
他們在瘋狂裡綁住了對方。
那天路無坷被沈屹西從男廁所隔間裡帶出去的時候還撞上了進來的男生。
沈屹西這人壞得要命,笑得胸腔微抖,圈著她脖子把她摟進懷裡,一個巴掌把她的臉遮得嚴嚴實實。
自己卻坦蕩得不行,絲毫不怕被人看。
一場大雨過後,立冬悄然而至,到了十二月底氣溫已經逼近零度。
這地方不通暖,阿釋最近每天都是哆嗦著從被窩裡起來的,每天恨不得二十四個小時待在被子裡。
從秋末到現在已經近兩個月過去,這段時間裡學校裡最津津樂道的事兒大概就是沈屹西和路無坷這兩個人。
以前沈屹西身邊的女孩兒基本上不超過半個月就會換了個新麵孔,而這次居然談了兩個月都沒分手。人都說千金難買浪子回頭,難得見著這麼一次,這事兒自然就成了彆人口中的談資。
連沈屹西身邊那幫兄弟齊思銘他們,都覺得沈屹西最近是真邪乎了。
人倒還是那個人,吊兒郎當的不太正經的,就是肉眼可見很少跟他們去混那些聲色犬馬的場所了。
時間都用去陪女人了。
陪女朋友泡圖書館這事兒要放以前說齊思銘能笑掉大牙,但他們沈哥還真這麼做了。
機械自動化四班的同學甚至發現沈屹西不怎麼翹課了,連班長這個老好人都沒忍住問他,最近怎麼不缺勤了。
當時沈屹西還半開玩笑說,女朋友管得嚴。
他那會兒說這話就沒人信的,結果現在也半個多學期過去了,沈屹西還真翹了沒幾節課,雖然他大多數時候上課都是在睡覺。
這天晚上路無坷奶茶店有活兒。
沈屹西白天車隊有點兒事,晚上十點多才從車隊回來。奶茶店還沒關,沈屹西到那邊去找她。
今天李莉婷感冒了沒來,店裡隻要路無坷一個人。
好在現在冬天喝奶茶的人少了些,路無坷一個人才忙得過來。
沈屹西來的時候還在打電話,窗口前有人在買奶茶,他沒進去,就靠在旁邊等著。
是齊思銘給他打的電話,讓他待會兒一起吃燒烤去。
沈屹西問他在哪兒。
齊思銘說:“就你站的那地兒對麵,我現在擱這兒都能看到你。”
沈屹西抬頭往那邊看了眼,齊思銘在那頭舉了舉酒瓶:“看到沒?”
他笑了聲,說:“她下班了就過去。”
窗口前買奶茶的人走了,沈屹西眼角掃了眼,又懶懶收回,對那邊的齊思銘說:“掛了。”
他手機塞回兜裡,倚在窗台前:“完事兒了沒?”
路無坷看了眼牆上的掛鐘:“還有半個小時。”
沈屹西這人就沒個正經的時候,開玩笑地湊了過去:“都一天沒見了,讓老子親親。”
路無坷把他臉推開了:“不要臉。”
沈屹西笑,也不逗她了。
過會兒她問他:“喝奶茶嗎?”
沈屹西正摸了煙出來,剛想說不喝甜。
路無坷說了一句:“她們都說你不吃甜。”
沈屹西聽不太懂,微皺眉:“誰?”
路無坷說:“你的前女友。”
沈屹西打火機湊近煙屁股的動作停了下來,撩了眼皮看她。
路無坷這張臉蛋使壞最有優勢,清純得要命,誰看了她這張臉都得給迷惑了。
但兩人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想的什麼。
沈屹西索性將打火機揣回了兜裡,不喝的話收了回去,笑著看她:“你想我喝?”
路無坷點點頭。
沈屹西從鼻子裡出了一聲,笑:“那就喝。”
“做,”他朝她抬了下下巴,“最甜的那個。”
路無坷這人一點兒也不手軟,真往死裡加糖。
她不僅給他做的全糖,還加了冰淇淋。
沈屹西就在一旁泰然自若地瞧著,也不阻止她。
路無坷奶茶做完的時候想封上蓋,沈屹西直接伸手拿了過來:“不用費那勁兒,直接喝就行。”
正好有人過來買奶茶,沈屹西靠去了一邊。
他喝著這杯甜甜的玩意兒眉都沒皺一個。
男生喝東西乾脆利落,沈屹西沒一會兒就喝完了:“味道還行。”
“真的嗎?”
“我還能騙你不成?”
路無坷問他:“你不是不喜歡嗎?”
“也說不上不喜歡,就是不太愛喝,”他笑了下,“你們女生是不是都這樣,逮著男朋友都想喂口甜的。”
她說:“沒有。”
“就裝吧你。”他還是那副笑笑的樣子。
說到這兒他從牆上起了身,掀了簾往裡麵走。
沈屹西現在滿嘴甜絲絲的味道:“你不是喜歡吃甜的?來,親一口。”
說完扣著她下巴就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