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寧很認真地看著他:“為什麼?”
因為她不是他生的。
但沈屹西沒這麼說,而是說:“把我叫老了。”
“那要叫你什麽?”
沈屹西沒皮沒臉的:“哥哥。”
陳安寧下子就被拐進坑裡了,有樣學樣:“哥哥。”
沈屹西——本章未完,點擊下頁繼續
ad4悶聲笑。
結果這小孩兒出了電梯到家門口後就把這話甩到腦後了,當時是她奶奶來開的門,看到沈屹西沒有好臉色,把自己孫女扯了進去。
陳安寧回身就是爸爸再見,下場就是被她奶奶頓嗬斥。
“叫什麼爸爸,你自己是沒爸嗎?!”
門從沈屹西麵前甩上的時候還在罵。
“這人就是個凶手,不是他害你的你都不會變成這樣!”
紅木門嘭地聲在沈屹西麵前關上了。
他倒沒怎麼放心上,畢竟已經被罵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沈屹西還是那副懶散樣兒,抬手搔了搔眉心。
他又瞧了眼前的門眼,轉身走過去按了電梯。
路無坷不止帶了這個小齡班,還帶了個十二三歲的和兩個十五六歲的,四個班,夠她忙的了,有時候天擠三節課的話會很忙。
陳安寧那舞蹈課個星期兩節,節在周四晚上,節在周六下午。
從上周六那次見麵後路無坷就沒再見過沈屹西了,周四晚那天也沒見到,來接陳安寧下課的男人是個很黑很瘦的男人,後來聽同事說才知道這才是陳安寧父親。
下課後路無坷到辦公室換下舞蹈服後就從舞蹈心離開了。
到公交站正好碰上往阿釋租屋那個方向開的公交,她上了車,在後麵倒數第二排的位置坐下。
五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瀾江這座城市很多地方都變了個樣兒。
除了市區的關鍵地標沒怎麼變之外,高樓越來越多,人車也越來越熱鬨,連以前那條被市民罵了很久沒安紅綠燈的十字路口都有紅綠燈了。
高樓林立萬家燈火,喜怒哀樂如同螻蟻。
可能因為從小很少在個城市久待的原因,路無坷很難對個城市有歸屬感。
瀾江是少有的個她走了還會回來的城市,奶奶和媽媽都在這兒,她斷不了根的,當然她不可否認有彆的原因。
沿路經過郊區,老房子和高樓參差不齊,燈火在田野儘頭隱隱滅滅。
公交站停站後,路無坷下了車,慢慢順著路口往下走,經過樓下超市她順路進去買了兩瓶啤酒,想著阿釋瓶不夠喝,又給她帶了兩瓶。
她拎著塑料袋啤酒回家的時候阿釋已經回來了,正躺在沙發上翹著腿敷麵膜。
路無坷拿鑰匙開門進去,她頂著那張黑乎乎的麵膜看了過來。
“回來啦?”
路無坷應聲,鑰匙掛在了玄關,換上室內鞋進來。
阿釋那耳朵靈的,探頭看了過來:“什麼玩意兒?你買酒了?”
路無坷把酒放在了矮幾上,啤酒瓶碰出哐哐當當的聲音:“你喝嗎?”
阿釋立馬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當然喝了,哪兒有酒就有我。”
又打開外賣軟件:“得叫點兒吃的,這酒待會兒喝起來才帶勁。”
“你想吃什麼啊路無坷?”
路無坷蹲在地上搗鼓阿釋的音響,放了首歌:“都行。”
阿釋就隨意點了幾樣。
外賣到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當時兩個人正趴在小陽台那兒喝酒聊天,阿釋去門口取了外賣後放在了桌上,又拎著酒出來和她趴那兒了。
說是陽台,其實就單人床大小的占地。
阿釋邊喝酒還邊拿著手機在回複消息,過會兒忽然問她:“路無坷,改天去看拉力賽嗎?”
阿釋就是有什麼好玩的都會想到路無坷,有什麼好事第個就是叫上她,等意識到口無遮攔的時候已經刹不了車了。
她十分尷尬地閉了嘴。
還沒想好怎麼把這話題轉移開的時候路無坷卻接過了她的話頭。
“邵司澤讓你去的?”
阿釋被她猜即:“暈,路無坷你人精啊?”
“我出國那會兒你不跟我說過麼,你們沒事會約出來睡覺。”
“這都幾年過去了?差點兒都忘了跟你說過了。”
阿釋酒瓶口搭在唇上,哼了聲:“小弟弟真難搞。”
阿釋第次見到邵司澤還是幾年前齊思銘酒吧生日聚會那次,當時興頭上沈屹西和還沒成年的邵司澤來了場比賽。
那會兒阿釋就跟路無坷說了,邵司澤那鼻子瞧床上就很厲害,長得還是她的菜。
後來兩個人還真遇上了,在次拉力賽上,阿釋當時找了個賽車公主的兼職,陰差陽錯的就和邵司澤這個弟弟滾上了床單。
如今還直保持這種不溫不火的關係,直白點說就是。
阿釋是個利落人,說:“我媽最近催婚催得緊,過沒多久這人都睡不上了。”
路無坷看了她眼,問:“前段時間你勾搭的那人怎麼樣了?”
阿釋知道她說的書呆子,聳聳肩:“能怎麼樣,黃了,就悶油瓶,聊起來老費勁了。”
小時候還有心思搞什麼暗戀,各種偶遇巧合小心機,現在多說句話都覺得費勁。
路無坷既然挑開了,阿釋就直問了:“去嗎?”
她跟她說了:“邵司澤現在在沈屹西那車隊裡,沈屹西是他教練。”
所以邵司澤比賽沈屹西肯定會在場。
路無坷鬆鬆地握著酒慢慢喝著,手腕單薄纖細得仿佛碰就斷,皮膚白得晃眼。
像夜色下的朵白玫瑰。
半晌她搖了搖頭:“不了。”
兩人後來聊著聊著進了屋吃宵夜,阿釋肚子都撐得圓鼓鼓的,摸著肚子直歎氣明天得去跑個兩千米了。
路無坷則趁酒勁兒還沒上來之前拿了衣服到浴室洗澡,熱水砸在人臉上讓人透不過氣,浴室裡熱氣騰騰,個澡洗得路無坷越洗越頭暈。
她衝完澡出來就鑽進了被窩裡,阿釋還沒睡,翻身過來摟她,大學那會兒阿釋就很喜歡抱她,說她抱起來軟軟的很舒服。
“路無坷,你怎麼還是這麼好抱。”身上還有淡淡的奶香。
兩人又你句我句說了會兒,阿釋每天累得跟狗似的,很快就睡了過去。
路無坷今晚卻有點奇怪。
喝了酒點兒也不困。
直到兩點多快昏昏欲睡的時候,卻被床頭陣手機振動聲吵醒。
她根本就沒睡熟,慢悠悠睜開了眼。
手機又嗡嗡振動了兩下,路無坷才伸手拿了過來。
卻在看到來電備注後睡意全跑光了。
這些年她從沒換過號碼。
這是沈屹西第次給她打電話。
路無坷猶豫幾下後,按下了接通。
她把電話放到了耳邊。
那邊片安靜。
隻有呼吸聲,沉穩的,又像是不清醒的。
下下和她的逐漸重合了起來。
他喝酒了。
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電話那頭傳來了冰冷的嘟嘟聲。
他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