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了?”門外傳來鐘映淑疑惑的聲音。
路無坷說是。
“怎麼了這是?是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我就是困了。”
空氣悶在這房間裡,有那麼一瞬間周圍安靜到落針可聞。
“那行,”鐘映淑的聲音打破了這方寂靜,“那你好好睡啊,正好趁周末好好睡會兒。”
路無坷乖乖說好。
隔著門,鐘映淑的腳步聲走遠了。
沈屹西抓著路無坷的目光:“路無坷,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兒進長了啊。”
路無坷挪開眼沒說話,去拿他給她帶來的牛奶拆了喝。
沈屹西就那麼看她拆了吸管,抿著吸管慢吞吞地喝奶。
沈屹西趁機親了她一口。
一嘴奶味。
那天晚上沈屹西在路無坷房間裡待到了淩晨等人都睡下了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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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轉眼又到了畢業季。
高三年級隨著高考時間的臨近學習氣氛有了些許鬆散,好像暴風雨前的寧靜,大家就等著大鬆一口氣。
高考低年級的高一高二需要騰空教室,路無坷那天放學回家順手把自己課桌裡的書本抱上了,然後往樓下走。
今天她沒告訴鐘映淑提前放學了,抱著書本往學校的停車場走。
太陽很大,曬得人耳根子發燙。
遠遠的就看見大樹旁停車棚下的自行車排成行,整整齊齊的。
時不時有人騎著車經過,嬉言笑語一陣風般卷過。
聽那話裡的意思是,那邊有人在告白。
另一個男的說那女的我認識,高三七班一班花,前陣子他兄弟剛追過的,人沒追成,原來是心裡頭藏著人呢。
說完便嘻嘻哈哈地過去了。
停車場就在籃球場旁邊,隔著鐵網混亂的籃球拍打聲傳來,男生們粗著嗓子在籃球場上跑來跑去。
陽光透過樹葉罅隙在水泥地上落下斑駁點點。
光斑落了一小塊在路無坷眼皮上,刺得她微閉了閉眼。
那頭幾個女生站在樹下,幾個人抱臂圍在那兒也不知道在說什麼,歡聲笑語的,乍一眼望去都是笑意盈盈的麵孔。
路無坷停了下來,抱著書的手抽了出來換了個姿勢,又繼續往前走。
“你們說陳米這次能不能成?”
“肯定行,就陳米長得這麼漂亮的,哪個男的不要啊。”
“我也覺得,陳米這次百分百妥了。”
“但不是聽說這學長不喜歡學生麼?覺得不刺激。”
“嗐,男生哪兒管你年紀大小啊,隻要長得漂亮,還怕拿不下?”
“也是哦,我看陳米這次一定成,咱們下午這奶茶有著落了。”
她們站在那兒旁若無人地聊著,從她們身邊經過的人想不聽到都難。
路無坷置若罔聞,經過了她們。
路無坷和沈屹西今天約在了這兒,沈屹西今天會送她回家。
又走了沒一會兒,路無坷果然看到了沈屹西。
沈屹西靠在車棚底下那杆上,脊背稍彎手插在兜裡。
然而他不是一個人。
他的麵前站了一個女生。
那女生應該不是個容易害羞的,臉都沒藏,正大光明地仰頭看著他,耳朵根都沒紅一個,薄唇微啟說著話。
路無坷離得不算很近,但還是聽到了一些字眼。
喜歡,還有交往。
路無坷知道沈屹西看到了她,因為他朝她這邊看了過來。
路無坷沒和他目光對上,走自己的。
沈屹西就靠在那兒,也沒個回答女生追求的意思,就那麼看著她等她過來。
路無坷跟沒看到他似的,抱著書徑直經過了那女生身後。
那女生說:“我是高三七班的,陳米。”
“我喜歡你。”
女孩兒把少女心事坦蕩又直白地說了出來,摻在這片夏天蟬鳴聲裡。
這個年紀的感情是很致命的。
它格外乾淨,不因為這個人身上的其他東西喜歡這個人,會喜歡這個人單純就是這個人本身。
可幾乎沒有任何停頓,路無坷聽到了沈屹西的回答。
“不好意思啊。”
“有喜歡的人了。”
那女生明顯愣住了。
路無坷餘光裡看見沈屹西起身了。
女生抓緊這個空當問了他一句:“你喜歡的是哪種女生?”
蟬鳴聲聒噪得幾乎要將人耳膜炸開。
路無坷聽見朝她走過來的沈屹西說。
“從小到大跟我一塊兒長大那種。”
——完。
作者有話要說:
下本《磨牙》
在彆的女生穿校服寫情書的年紀,高三的程彌化妝穿熱短裙男朋友一個換一個。
有段時間程彌忽然換了口味,追起了高二年級一弟弟,那弟弟跟她平時交的那些野路子不一樣,就一大堆女孩兒喜歡的那種年級第一高嶺之花。
長得好看是好看,就是白得跟個病人似的,還不愛說話。
好友問她怎麼吃起許祁知這款了,程彌說:“彆的吃膩了,換換口味。”
她揚言三十天就要把許祁知拿下。
結果二十八天後,程彌跟彆的男的在一起了,說對弟弟沒興趣了。
那天高二一班一同學打掃完教室準備離開前在地上撿到了一張紙條。
上頭字跡清雋,分明就是她們班那年級第一許祁知的字跡。
——程彌騙我。
——她說要追我三十天,她沒有。
——她和彆人在一起了。
——程彌不喜歡我了。
病嬌腹黑男主×風情萬種姐姐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