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校園萬籟俱靜,路燈透過樹葉的縫隙給地麵鋪上了一層暖黃色的地毯。
程今今沉默的走在顧白的身後,少年又高又瘦,就算背著沉重的書包,脊背卻依然挺得筆直。
周圍隻有兩人的腳步聲和遠處聽不太清楚的蟬鳴,空氣中飄來淺淡的梔子花香,清新又療愈。顧白感覺自己昏沉的頭腦仿佛清醒了一點。
他感覺到女孩不緊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後,始終隔著兩三步的距離。沉默了半晌,他才開口:“你走在後麵乾嘛?”
“啊?”程今今有些不明所以,這是讓她彆跟著?
顧白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麵前的少女微微睜大那雙杏眼,疑惑的看著他,思考了片刻才傻愣愣的開口:“那我走哪?”
顧白往回走了兩步,站到了程今今的身側才開口:“走吧。”
走在我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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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務室裡,醫生看了看顧白的症狀,又隨口問了他幾個問題,便丟給了他一個溫度計:“去量量體溫。”
程今今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後麵,見他進了醫務室的一個小隔間,便也想跟著進去,可轉眼便被顧白攔了下來:“我要量體溫了。”
“啊,我知道,我想看看你到底有沒有燒。”程今今坦蕩的說道。
顧白尷尬又害羞,耳根子都悄悄紅了。
這女孩是真傻還是假傻,量體溫要把衣服撩起來把體溫計夾在腋下,難道她想讓自己在她麵前撩衣服?
他感覺心中的那棵小狗尾巴草又在偷偷撩著,一下又一下,又癢又酥。
旁邊的醫生看不下去了,說道:“女生,你過來跟我拿一下藥,彆去打擾他。”
程今今這才放棄了跟進小房間的打算。他跟著醫生進了小藥房拿了藥,就聽那醫生說:“我現在先給你拿一些傷藥,先給他塗塗,等他量好體溫在看看吃些什麼藥。”
“好的。”程今今乖乖回道。
那醫生又開口,語氣裡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你們這些高中生,就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天天一個個的打架鬥毆,逞一時之快,最後受傷的還不是自己。”
“是是是,我們錯了。”程今今順著他的話回道。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顧白發生了什麼,但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班上那群惡心鬼在搗亂。想到自己身為“同夥”,都遭受到了這樣的事,顧白這個“主謀”就更不用說了。
正想著,顧白就從小屋子裡出來了,他隨手就把還帶著餘溫的體溫計遞給了醫生。
醫生看了看,神色不太好:“燒的挺厲害的,三十九度,看來得打吊瓶才行。”
他看了眼麵色蒼白的顧白,繼續說道:“你先給你家長打個電話,告訴他們你在這打吊瓶了,彆讓他們擔心了,等打完了讓他們來接你回家。”
顧白抿了抿蒼白的嘴唇,半晌才開口:“我,我家人這幾天不在家,沒空來接我,等等我自己回去吧。”
醫生歎了口氣,覺得這個小孩也是怪可憐的,他想了想才說:“要不你也可以躺在醫務室的床上睡一晚,你一個人生著病回家,好像也不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