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你不想活命了是嗎,這可是郡主要用的冰。”
緊接著便是啪啪幾聲,聽起來像是扇了好幾個耳光。
那聲音響到隔著一扇門都聽得清清楚楚。
程今今連忙從床上下來,飛速起身打開了門:“你們乾什麼呢?”
門外的春喜聽見郡主不悅的聲音,又見她隻著單衣,不施粉黛,一看就是從床上剛下來的樣子,嚇得連忙跪地:“郡主恕罪,郡主恕罪,實在是這小奴才不爭氣,撒了郡主的冰,奴才氣不過這才打了幾下,叨擾了郡主,實在罪該萬死。“
春喜自郡主進宮就一直在郡主身邊伺候,最是了解她的脾氣,若是她知道有人撒了她要用的冰,扇幾個巴掌還是輕的。
這樣比起來,吵醒她還算是件小事了,他鬆了口氣,壯了壯膽子,側過身子對那又小太監重重扇了一巴掌:“還不給郡主請罪。”
小太監本就跪著,被春喜又扇了一巴掌也不吭聲,隻是重重磕了幾個頭:“郡主贖罪,奴才罪該萬死。”
他磕得極重,額頭碰撞著地,發出震耳欲聾的咚咚聲。
那聲音穿到程今今耳裡,大聲的讓她心都緊了緊,她低頭看著這個匍匐在地的小太監。
他瘦瘦小小的,穿著最下等的太監服,那衣服在他身上顯得格外的鬆垮,此刻他低著頭,讓人看不清麵貌,但聲音卻不像尋常太監的尖利刺耳,反而有一種特彆的清越。
他身子有些抖,身上的本是淺藍色的太監服,已經因為浸滿了汗水而變成深藍色,而他前方的一塊地,隱隱約約有一塊水漬,應該是他頭上的汗水。
夏日炎熱,冰房離長春宮極遠,為了讓冰不在路上融化,送冰的人必得跑得飛快。這小太監應是中暑了,腦袋暈乎,一個踉蹌才不小心把冰撒了。
程今今看著他汗濕的衣服,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罷了,你起來吧。”
春喜剛要起身,就聽見郡主涼絲絲的聲音:“說的不是你,你在繼續跪著。”
跪著的周言愣了,難道說的是他?
“那個小太監,說的就是你,你起身跟我進來。”
果然,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周言痛苦地閉了閉眼,額頭還隱隱作痛,身上的汗水粘著衣服,發出一陣惡心的汗臭味,他用儘全身力氣,撐著身子站了起來。
周言頭腦昏沉,站起來時,隻看到郡主綽約的背影,她隻著了單薄的裡衣,入墨的長發披散著,就連背影看上去都好看極了。
周言早有耳聞,長樂郡主的性子最是驕縱,下人若有不如意的便動輒打罵,因此在宮中人人懼怕,一聽到是長春宮的差事紛紛避而遠之。
這次自己犯了這麼大的錯,郡主必定不會輕饒的,周言這麼想著,便艱難地邁著步子,弓著身走進殿中。
一進殿裡,一股涼風襲來,周言渾身的燥熱頓時消散了些,他有些苦中作樂的想,在這樣清涼的殿中挨打,也好過在外頭的酷日下挨打吧。
可想象中的毒打卻沒有到來,郡主身邊的小丫頭便走過來說道:“你跟我來,郡主讓我帶你去偏殿。”
周言自嘲的笑了笑,看來隻不過是換一個地方而已。
他聽話的跟著小丫頭走到偏殿,偏殿不大,可陳設之中卻處處透著精致,平日周言這樣的下等太監是進不了殿的,所以雖說心中忐忑,卻免不了好奇的左看右看。
“坐吧。”
周言被嚇得愣住不動,難道這是什麼新式責罰嗎?
小桃見他呆愣的站著,隻得重複道:“坐下。”她怕這小太監不坐,還特地補充:“郡主讓你坐的。”
果然,定是什麼特彆的懲罰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周言此刻已經心無所謂了,乾脆找了張凳子,一屁股坐下,靜靜等待著接下來的懲罰。
可小桃卻遞了被涼茶過來:“喝,郡主讓你喝的。”
周言接過涼茶,心知這一定是什麼毒藥了,他知道郡主一向跋扈,但還不至於輕易要了他人性命,所以這藥應該隻是讓他吃吃苦頭罷了。
杯子裡清亮的液體倒映出他漆黑的眼眸,周言悲憤的舉起杯子,一飲而儘。
......這人怎麼喝個涼茶都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小桃無語從懷裡掏出一個精致的雕花小瓷瓶,遞給他說:“這是郡主給你的傷藥,你回去早晚塗一次,過幾天應該就能好了。”
傷藥?周言下意識的接住小瓶子,就聽小桃繼續說:“郡主說你應該是中暑了,讓你在這休息一會,你剛剛喝的是涼茶,這裡還有一壺,你渴得話便多喝些,等身子爽利了些,再回去當差。”
涼茶?周言慢慢的回味了下嘴裡的味道,有些甜,還帶著絲微微的涼。
小桃和他說完話,便轉身走了,徒留周言一個人呆子似的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他回到自己屋裡,才愣愣的反應過來。
這長樂郡主,怎麼和傳言裡一點都不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朋友們,我回來了,我帶著督主回來了!
對不起,讓大家久等了!你們還在嗎?在的話吱個聲!!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