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聽說了嗎?那個瘋子將龍歧山上封印的九尾狐給放出來了。”
“艸, 九尾!!那豈不是要天下大亂了??”
“沒, 聽我在特殊部門的表哥說, 九尾已經被那個瘋子給弄死了,直接扒皮抽筋,連血都被抽走了。”
“我靠!凶殘。”男人嘖嘖兩聲,“這都是他放出來的第幾個封印了??”
“七個?還是八個?”
“這都還活著,NB。”男人壓低嗓音,“你說就他這本事, 想要什麼女人得不到, 卻偏偏想著把已經死翹翹的女友複活,人都死了, 魂魄也沒了, 怎麼活?”
“噓!閉嘴,他來了。”
……
…………
這是帝都每年一次的聚會,眾人回來這裡交換需要的東西。
青年穿著簡單的運動裝和運動鞋,略有些長的頭發搭在額頭,露出白皙到病態的半張臉, 氣質陰沉, 像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厲鬼, 他一出現, 以他為中心, 四周立馬空出一個大片地方。
沒人會去和瘋子講道理。
他不怕痛,不怕死,每一次戰鬥是玩命, 瘋狂又極端,偏偏實力蠻橫,強的彆人頭疼。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一個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接近了他。
“唐先生,聽說您手裡有九尾的皮毛。”
男人眼皮子一掀:“皮毛我用了,還有骨頭和肉,你要嗎?”
“要。”
像這種成了精的動物,肉裡全都是靈氣,對修煉有極大的好處,麵對瘋子,中年男人不敢壓價,直接給了市場價,兩個人談好後,約定好了取貨日期。
唐寧齊手裡頭的東西賣完後,他就沉默的離開了聚會。
原本壓抑的氣氛頓時一掃而空,眾人又活躍起來。
“我去,那九尾狐就這麼賣出去了,這也太快了。”
“就你那點身價,難道還想去分一杯羹?”
“我就是感歎一下,唉!我聽朋友說,以前瘋子的女朋友沒死的時候,他還挺正常的,後麵就……”
“情之一字,最為傷人。”
……
…………
這是一間溫馨的兩室一廳,米黃色的壁紙,簡約的布藝沙發,頭頂上的燈散發著瑩瑩光輝,男人換上拖鞋,將外套隨手扔到沙發上,原本陰鬱病態的臉上綻放出一個柔和的笑容。
“我回來了。”
室內一片寂靜,無人回應。
他像是早已經吸管了這幅場景,剛剛推開房間的門,一股子逼人的寒氣便撲麵而來,男人麵容淡定的上前,關門,目光落在了房間中心的冰棺上。
那冰是他從地底挖出來的玄冰,冰內封存著數十個陰氣濃鬱的厲鬼,時時刻刻保證著冰不會融化。
冰上躺著一名少女,雙眸緊閉,臉色是死人般的慘白,約莫是氣溫太低,她的頭發和睫毛上,全是細小的冰霜,像是童話裡睡美人,等著王子的吻。
唐寧齊俯身親吻她的麵頰。
“堯堯,晚上好。”
依舊無人應答。
這個曾經溫馨快樂的家裡,如今隻剩下一個瘋子和一個死人,暖黃色的壁燈昏暗沉悶,仿佛隨時都會熄滅,他麵色不變的從一旁的冰櫃裡拿出一個小桶。
桶裡裝著九尾狐的血,靈氣充裕。
他將凝結成塊兒的血放在冰棺下麵,靈氣一點點的浮上來,滋養著少女的屍體。
“這一次沒有找到複活你的祭祀台。”他笑了笑,陽光燦爛,沒有絲毫陰霾,可那雙金色的眸子中,卻是一片可怖的死寂,“沒關係,下一次,我絕對會找到的,你彆著急,很快你就可以起床的。”
“我最近開始學做飯了,沒想到手藝還不錯,比你的好吃。”
“啊?不能這麼說,你會生氣的。”
“這可不太妙。”
……
…………
這是屬於他一個人的獨角戲,無人配合。
蘇溪堯離開的第五年,他也從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成為一名二十三歲的成年人,身材變得更加高大,五官銳利,氣勢強大,和曾經弱小的自己截然不同。
那一名殺死堯堯的鬼,早已經被他撕成碎片。
可有些東西,卻難以追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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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狐的肉和骨頭買了一個好價錢,上千萬的資金,足夠他繼續去尋找想要的東西。
傳說,神心懷憐憫,創造世人時,留下一古老祭壇,可讓死者複生。
不管是誰聽了這段話,恐怕都會將它當做一個笑話。
可唐寧齊信了。
或者說,他不得不信。
若是無法複活堯堯,那他還需要活在這個世界上嗎?所以哪怕隻有一絲絲的希望,他也不會放棄,所幸經過他這幾年的調查,還真的查出了一點東西。
至少祭壇是真的。
這就夠了。
十二月的北方,下著鵝毛大雪,世界都仿佛被白色包裹起來。
蜿蜒的黑色山脈中,青年提著一個巨大的箱子,迎著北風,艱難的朝前方走著,狂風呼嘯,潔白的雪花擦著他的鼻尖落下,周圍空茫茫的一片,除了他以外,再無一絲活人的蹤跡。
手中的箱子,便是他人生的所有。
在這般嚴寒下,他的心跳無限放慢,就像是即將冬眠的蛇,以此來減少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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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登上了山頂。
努力的摸索著祭壇,原本死寂的金色雙眸,徒然泛起一股子光芒,整個人都鮮活起來,他用自己的鮮血為祭,解開封印,頭頂的風吹的更厲害了,宛如世界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