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春曉第一次在球場上被大個子球員克製得死死的,就是遇上了符碧揚,那時他17歲,符碧揚18歲。
這個一米九多的肌肉塊太難對付了,那時候秦春曉已經改打主攻,在網前得直接和各路攔網、防守高手對抗,原本弱一點的防守球員,秦春曉靠著自己的彈跳力就能扣死對麵。
但符碧揚不一樣,他的身體素質不說堪比神獸,也是準神獸了,頂多彈跳力差一點,摸高3.6米,和秦春曉一個水平。
最開始兩人對上的時候,秦春曉直接丟了兩局,輸分輸到差點懷疑人生。
但他這個人有一個優點,就是用腦子打球,所以他開創了對付符碧揚的碰瓷式打法,不斷借手,偶爾吊球,就是不和對麵硬碰硬。
饒是符碧揚那麼好的脾氣,在指甲蓋都被借得裂縫的時候,也是又疼又氣,兩人在賽後還打了一架。
這家夥力氣可大,雙手一推,秦春曉踉踉蹌蹌的後退了好幾步,然後他也來氣了,怎麼,輸不起啊?他可是在規則允許範圍內贏的,又沒犯規!那指甲蓋也不是他有意弄翻的,他正打算道歉呢,誰讓你推我的!
打架是不對的,但秦春曉本來就是17歲給球隊做隊長,年輕麵嫩,軟了這一回,以後還有什麼臉麵帶隊?
去他的息事寧人!
他果斷對著符碧揚小腿上的麻筋來了一腳,直接把人踢得腿一麻跪地上,接著秦春曉撲過去,對符碧揚的麵門來了幾下老拳,其他人過來拉架,還被這兩個氣上頭的戰神給毆了,一時間球場上慘叫聲此起彼伏。
幸好八一隊出身的丁榮也在現場觀賽,見兩個小年輕鬨得不成樣子,從觀眾席蹦下來把他倆拉開了,不然即將硬著頭皮去拉架的裁判、教練員都心裡打怵。
後來秦春曉黑了眼眶,符碧揚輕度腦震蕩,兩人都被禁賽三場,交了罰金,還和丁榮一起被好事球迷並列為中國排壇戰力巔峰,男排戰力三巨頭。
一個有毛子血統,一個活像金剛,一個八一出身,三巨頭往那一站就威懾力滿滿,沒人再敢放肆。
可惜他們哥三還沒來得及一起去國際賽場浪過,不然三人組隊打球如何不好說,直接將中國男排的平均戰鬥力拉到世界前三是沒問題的。
但也奇怪,在那以後,隻要G省省隊和H島省隊對上,觀眾就格外的多,連門票都比其他地方賣得貴,真就一架打出圈,以另類的方式提升男排名氣。
但當秦春曉沒被選進國家隊時,第一個站出來找趙教練,為秦春曉鳴不平的也是符碧揚,李羚都慢他一步,秦春曉去巴西的時候,這人還跑到機場送行,普羅大眾說他們是打出來的感情,秦春曉和符碧揚將之稱為英雄惺惺相惜。
秦春曉記符碧揚的情,死前還為符碧揚那句“椰子雞”熱過眼眶,但這不耽誤他在賽場上再次讓小符不爽。
誰叫你是H島青年隊裡最難對付的?不搞你搞誰?
他還是留了點情,這會兒符碧揚的彈跳能力沒到巔峰,攔網高度隻有3.3米,秦春曉可以超手強扣他,所以這回也沒把人家的手借到流血的地步。
於是場上出現了滑稽的一幕。
秦春曉這個二傳不斷強扣對麵,原來的主攻墨林開始努力借手,李羚負責托球當二傳,而且他更喜歡把球托給秦春曉,因為墨林借手得分的技術沒秦春曉好,秦春曉扣球和借手卻是一定能得分的。
有的時候,李羚甚至還自己上前得分,反倒讓墨林、劉開睿、李瀟平給他們托球。
二傳打得和主攻一樣,主攻打得和二傳一樣,一場比賽的糟點多得人吐都吐不過來。
正經二傳哪會這麼打比賽啊?
秦春曉:身為一個ur級彆的自由人,讓我打二傳就很不正經!
鄭教練就看得滿臉迷惑:“你們那兩個二傳,都是按接應培養的吧?”
所謂“接應二傳”是歐美比較流行培養的一種球員,他們也站網前,而且一般會被要求有足夠身高和攻擊力,這樣既能和副攻一起攔網,也能和主攻一樣扣球,本人更能傳球,攻防一體。
亞洲流行把主攻視為王牌,歐美那些強隊則更流行把接應視為隊內王牌的,因為他們全麵,能串聯起整個隊伍,有他們存在,隊伍的漏洞更少。
鄭教練看到這兩個攻擊起來火力比主攻還足的二傳才有此一問。
陳愛國心想,他原本想把那兩人作為正經的二傳培養,將來接已經出現傷病的省隊二傳的班,兩個強力二傳的存在也可以讓他輪著使用。
直到他發現在整個省青隊,進攻欲最強的就是這兩個二傳……
彆的隊伍都是主攻攻擊欲強且擅長得分,唯有他們隊這兩個小二傳老想自己衝上去得分,那就趁這次訓練賽試試他倆在這方麵的能耐唄。
老陳不知道秦春曉由於身高問題,從沒考慮過走接應的路子,因為他的攔網技術頂多能對付隔壁平均身高偏低的日本隊,但彆說攔歐美神獸了,他攔國內那些大高個的攻手都很夠嗆,在網前待久了會出紕漏。
隻是當年率隊打比賽的時候,他習慣了又當爹又當媽,硬把自己整成了必要時攻防一體的多麵手。
李羚才是真正的接應苗子,他打二傳是普通的sr級彆,打接應才是ssr,現在他還沒發現自己的進化方向,卻已展現出很好的攻擊能力。
隻要再培養一個專業的二傳,李羚就可以去做接應了。
就在此時,墨林在網前一聲大吼:“球來!”
李羚一躍而起:“走起!”
在大家以為他又要吊球時,李羚直接扣球得分。
加上墨林,場上可以給攻受托球的人變成了三個,除去時不時被輪換上場的自由人周子茗,他們成功打出了四點進攻,隻要有人托,其他人就敢扣,一時間竟讓對麵措手不及,連續丟了兩局。
這打法其實很亂來了,之所以沒崩,主要是隊伍裡有個老油條鎮著。
秦春曉看似是隊伍裡磨合時間最短的人,其實曾是大家的隊長,他太清楚如何把隊伍串起來用了。
符碧揚此時早沒了賽前的輕鬆心態,一雙眼睛緊緊盯著秦春曉,氣喘呼呼,在開了空調的球館裡,汗已浸透了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