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時,首都已有豔陽天,街邊的行人已開始有人手捧冰淇淋、加冰奶茶,防護多一些的,防曬乳、防曬服、遮陽傘等都已經備齊。
位於天壇飯店附近的球館中也是熱火朝天。
雖然沒有觀眾,但球場上的氛圍之險惡,比U21那會兒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老牛是個有能耐的人,彆的不提,以秦春曉的眼光,他組的練習賽強度差不多就是國內男排巔峰的水平了。
看看他拉來的都是什麼人呐,四大主攻對麵占了三個,最小的喬明明是青年隊這邊的隊長,對麵還有國服85版最強自由人何世平,副攻張豐、孔多金全是兩米以上的猛男。
裡約周期的中國男排巔峰也不過是這個陣容了。
此時此刻正應了那句話——晉西北和天南海北打成了一鍋粥。
這些練習賽對大多青年隊球員來說都很糟心。
老球員血條的確沒年輕人厚,可他們會的戰術多、臨場應變強,有默契,何況何況大家都是身披國家隊隊服的,身高差不了,還練了一身腱子肉,比青年人又多了力量優勢,最後連球技都比他們精細幾分。
而且丁榮、佟殊嵐、高德琵都才從傷病裡走出來,紛紛換了打法,想按著曾經的經驗對付他們都不成了。
丁榮在市隊的時候就是打二傳,後來進了省隊才轉打主攻,此次大傷後,他又重新回了二傳的位置上。
在秦春曉的記憶裡,他也是2023年國家隊的二傳,尤其擅長在傳球時做假動作,為攻手騙對麵的攔網,是個晃人大師,演技精湛,和傳球精準的貓尋風並列國服兩大二傳手。
佟殊嵐和高德琵的打法則肉眼可見的油滑起來,一看他們這打法,現場的矮墩墩受害者聯盟成員就立刻回憶起往昔陰影。
理智上他們知道佟殊嵐、高德琵身體狀態下滑,再讓他們飛著打球不現實,隻有修習這種需要球商、球感才能構建的養生打法,才能長久保存戰力,但以大家和秦春曉交手的經驗來說,做影帝、油條的對手,心會非常非常的累。
前兩天,青年隊幾乎一直被這群還處於鼎盛之年的老將逗著玩,也就秦春曉、貓尋風、遊子瑜三個從不上當。
但與此同時,張豐、孔多金兩個大塊頭的攔網則讓秦春曉十分不爽,他倒是想借手,但麵對技術優秀的攔網高手,借手不成反而讓對方攔網得分的概率也會隨之變高。
好在團體運動的優越之處也在於此,沒有攻手必定可以得分,所以才更要注重團隊合作,不要放棄往前衝,因為隊友會為你開辟前路,在被攔網幾次後,秦春曉就讓喬明明去扣了。
到了第三天,他們開始適應對麵的打法並反擊,但還是輸多贏少。
到了第五天,他們漸漸的能與對麵拚個旗鼓相當。
秦春曉深感這次練習賽打得很值,對麵也覺得值。
通過這群實力強大但技術還很糙的小夥子的陪練,他們的養生打法熟練度正在逐漸提升。
記賽後,高德琵還和秦春曉感歎:“養生的打法不好練啊,我原本以為自己的球感和球商已經算我這一批人裡最好的了,但要論油滑和打點打線,我還是不如你,你這小孩意識太好了,有時候我都不知道你怎麼能找出那麼多對手的破綻。”
有關這點,秦春曉很謙虛:“哪裡,其實養生打法的提升,也是依靠意識和經驗的積累,我和你們打的時候也進步了不少。”
畢竟平時和同齡的糙男選手打球,秦春曉要晃他們太容易了,幾乎得不到什麼提升,和厲害的角色打提升才更大。
高德琵身為一個能用一米八四的身高打男排攻手的男人,手頭的活肯定是拉滿了,解發扣攔墊通通無短板,球商也高,所以他很快領悟到秦春曉的意思——要多和高手打。
他若有所思,隻點點頭,轉身離開。
他們所處的球館平時經常租給中老年打氣排球,門口有個小賣部,賣些零嘴飲料,高德琵過去的時候,老牛正拿著一根棒棒冰,坐小板凳上和老板聊天。
也難為這個一米九五的老家夥坐板凳坐得那麼自然了。
見高德琵過來,老牛問他:“怎麼樣?做好決定了嗎?”
“ENEL俱樂部是吧?”高德琵按住老牛的肩膀:“誒,你確定人家肯要我?”
牛頓淡定的回道:“我不知道,我都離開意大利好幾年了,所以也隻能給你一個去ENEL俱樂部做測試的機會而已,能不能通過測試留在那裡,全靠你自己。”
高德琵蹲著,平視老牛:“我身高不占優,才從傷病中爬起來,你真覺得我可以去試試?”
牛頓說:“如果你不把自己定位成主攻的話,其他位置,你都可以試試,一傳也好,自由人也好,發球員也好……想留在賽場上,可以走的路是很多的,你看孟雨晴,她也受過傷,傷後滿世界的參加測試,最後留在了巴西聯賽,不到一年就把技術打磨精細,又殺回了國家隊。”
有時候蛻變的第一步,就是要對未知的世界鼓起勇氣。
6月17日,小夥子們終於踏上了前往捷克的航班。
這是秦春曉第一次和青年時代的隊友們一起出征國際比賽,混在平均身高195的大漢裡,他打量著機場的風景,竟有點恍如隔世。
在2023年,他也曾站在機場裡,和隊友們朝著國際賽場前行。
喬明明一個個的檢查隊友的證件和機票:“行李都托運了,大家看好隨身攜帶的包,李羚,快把你的牛奶喝了,不能帶液體上飛機!”
李羚捂著肚子:“隊長,我尿急。”
閔耀陽:“隊長,我也。”
符碧揚:“隊長,我……”
喬明明心累:“去吧,熊武,你跟著他們”
熊武翻著白眼帶孩子去找廁所,牛頓則不停的接電話,給他打電話的都是運動員的省隊教練,但對話內容卻和幼兒園老師與孩子父母的內容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