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波蘭隊, 大家的內心都已毫無波瀾,不說心力精力一起熬乾,也差不多全員超載了。
從預賽開始就不斷和強隊碰撞的痛楚, 他們現在真是太懂了。
閔耀陽用老太太一般遲緩的動作打開手機,和他的姆媽申請回家後買一台按摩椅, 他以後就睡那。
天天一副開朗大狗狗模樣的李羚雙手交握, 安詳的躺在地上,任由汪言隊醫用筋膜槍給他做賽後放鬆,時不時哼哼兩聲。
彆看他發球的時候抽了一下,但打巴西時二愣全勤五局,一邊傳一邊攻,打波蘭時他繼續全勤五局,把貓尋風倒下後空出的二傳位置填了起來,沒功勞也有苦勞,何況好幾次中國隊落後時, 都是二愣突然爆發,打了個神來之筆的進攻, 才把分數扳回來。
而他那神奇得自己人有時都摸不著的腦回路, 更是騙了對麵好幾次攔網, 然後被擅長調整攻的秦春曉抓住機會在網前各種拿分。
所以哪怕知道李羚是把神經刀,老牛也從來沒想過把人撤下來。
這把刀再抽, 他也好用啊!再說就算李羚搞事情, 還有和他默契百分百的秦春曉穩住局麵。
牛頓和江小海說:“二愣也是運氣好,撞上了小秦,不然就他這個抽法, 在他成長穩定前, 國內怕是沒有其他攻手願意和他配。”
就算是喬明明脾氣那麼好的攻手, 在比賽裡被陷害多了也是有火氣的,也就秦春曉,他可以自己欺負李羚,也允許彆人在被二傳陷害時抱怨兩句,但罵的過火了,或者要對李羚動手,那都是不允許的,秦春曉會迅速控場。
秦春曉:全隊都要聽我的!
有句話江副教練已經想說很久了:“牛哥,你覺不覺得小秦這個性子,有點球霸?”
牛頓:“啊?他那麼矮,霸誰啊?”
江小海:“丁榮以外的人不是都被霸了嗎?你就沒發現隻要他開口,明明都不會反駁的。”
江小海當了這麼久教練員,還沒見過比秦春曉更豪橫的運動員呢,明明是年紀最小的那個,但隻要他張口,全隊都要聽他的,包括隊長。
牛頓理所當然的回道:“那是因為小秦有成為隊魂的潛質,隊魂嘛,強勢一點很正常的,小海你沒當過運動員,不懂一隊核心的責任和義務有多重,他們的性格基本等於隊伍的風格,小秦的脾氣硬一點才好,他硬,隊員就硬,這才是能打硬仗的隊伍。”
那可是他看好的隊魂墩!
江小海:你的意思是讓中國隊朝著全員硬骨頭小霸王的方向發展嗎?
這麼一想好像也不錯誒。
江小海也不知道是被說服還是被牛頓的邏輯帶歪了,反正他點頭接受了牛頓的說法。
其他人也大多是蔫巴巴的樣子,如同缺了水的麥苗集體在麥田裡躺屍。
秦春曉趴著,腰上壓兩個裝滿冰塊的冰袋,後頸上壓了一袋冰水,如同一台才高頻率運轉到過熱、正在通過水冷降低溫度的機器。
常小樂手裡拍了精油,掀開小秦的衣擺就要給他做推拿,不然肌肉一直緊張著,即使現在不出無菌炎症,等明天比賽時也更容易受傷,好多運動員的傷病都是這麼來的。
然後他就看到秦春曉的腰腹左右前後都拿防拉傷的貼布貼滿了。
“小夥子防護做得挺到位的,我當年就是嫌這玩意貼著悶,總不樂意用,結果把腰玩廢了。”常小樂感歎著,先把貼布拉開,再給人推拿。
在把靠近左腹位置的貼布拉開時,常小樂看到兩個數字——71。
紋身嗎?不對啊,小秦家裡管得挺嚴的,出國比賽這陣子,天天都要給媽媽、姐姐發信息報平安,爸爸據說還是研究員,憑著直覺,常小樂覺得秦家不會允許孩子在成年前在身上紋東西。
71這個數字又有什麼特彆的?
等等,身上出現數字,也不一定是因為紋身吧?
秦春曉感覺到常小樂的停頓,抬頭看了看他,常小樂默默停止繼續撕貼布的動作,直接開始給他推拿腰,心裡滿是驚訝和好奇。
這孩子難道有靈魂伴侶?什麼時候遇見的?全隊好像都沒人知道,這也瞞得太好了吧?
但從秦春曉一直不提這事來看,常小樂覺得有兩個可能,要麼對方人品不行讓秦春曉看不上眼,要麼秦春曉覺得**很重要,不打算和大家分享情感生活。
反正不可能是隊裡那群小子就是了,常小樂給這群人當了這麼久的陪練,還沒見其他人左腹部有數字,而隱性靈魂伴侶的倒計時顯示一般都是在同一個位置的!
秦春曉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看了常小樂一陣,轉頭,趴好,沒事人似的眯起眼睛:“往上一點,對,就那,特酸。”
常小樂也默默揭過這事:“就你那個打法,隻是酸已經不錯了。”
換常小樂這種腰部有傷的去這麼打,不到兩局就要被抬下來。
秦春曉:“誰叫我矮呢?想和大個子們抗衡,難免要用更耗身體的打法。”
按馬爾斯的說法,以他最初的暴力打法,上輩子就算沒被撞那一下,不出五年也要有大傷病。
還是地板適合他。
兩人若無其事的完成賽後保養,然後一群大男孩慢吞吞的挪回酒店,一個個才進房間就倒床上,接著鼾聲響成一片。
隻有秦春曉這個鋼筋鐵骨的還能爬起來,用電視看其他比賽的轉播。
比如說他們才贏過的老對手,巴西隊和意大利隊的賽事,就算是那些成年賽場的球員恐怕都會關注,畢竟這些青年隊裡的主力,再過幾年也注定會在成年賽場大放光彩。
不出所料的是,這場比賽打得很膠著,意大利的副攻路易、自由人達裡奧在之後幾年都會成為世界級的選手,而與他們對位的巴西隊卻有點軟綿綿的。
符碧揚被餓醒,爬起來找東西吃,看到電視裡的比賽。
“呀(↘↗↘),巴西隊怎麼有點沒精打采的?就像被妖精榨乾的唐僧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