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彼此(2 / 2)

“好吧,我這兒有三十塊錢,你回去以後隨便買點自己喜歡吃的東西。”說著,他居然就給了她三十塊錢?

好大方,三十元呢,直接給她了?

雖然還沒有吃飯就得回村子,但錢,足以彌補一切不愉快!

小穀村。

劉桂蘭今天才敢拆開親家送來的酥皮點心,兩大包啊,王寡婦在門外頭看著,饞的都快流口水了。

當然,她也隻舍得先拆一包,剩下的一包,以後家裡來了貴客再吃吧。

一包裡麵總共八塊,她一塊,丈夫兩塊,小櫻花是兩塊,孩子嘛,要長骨頭,得給多吃一點,就著早晨衝的奶粉,真香啊。

而高大紅送來的餅乾,還在桌子上放著呢,這年頭餅乾也是稀罕東西,高大紅一家子居然能把餅乾給放壞了,可見在他們家餅乾有多少。

蘇元成早晨起來,先到支隊去勞動了三個小時,掙了三個工分,這才回家,準備吃早飯,一看見餅乾,下意識就往嘴裡送了一片:“咱家這哪來的餅乾……呸,怎麼是餿的?”

劉桂芳端著衝好的奶粉進了門,抬頭望著自己老實巴交,但又在家裡向來勤快,勤勞的丈夫,雖然不忍心吧,但也不得不把事實給戳穿了去:“大嫂帶來的,說是大哥給的,不過……”

……

“這餅乾是我去年送給咱們鎮上屠宰廠的屠廠長家的,嘍,這個生產日期的標簽,就是當時供銷社的售貨員裝在餅乾袋子裡的,當時櫻花饞餅乾,不敢吃餅乾,抓著舔了幾下標簽,你看標簽上,還有咱們櫻花的小爪印兒呢。”說著,劉桂芳把標簽就給丈夫遞過去了。

他們勒緊褲腰帶,送給屠廠長的餅乾,居然在大嫂手裡轉個彎兒,又到他們家手上了?

這證明,屠廠長和大哥一家也有往來吧?

蘇元成心裡咯蹬一聲,心說,虧得原來屠家一直不來提親,他曾經問大哥,問他認不認識屠廠長,看屠廠長家有沒有娶櫻桃的意思時,大哥一本正經的說自己不認識呢。

感情人家倆家子關係一直挺好的?

那大哥為啥要說自己不認識?

蘇元成不像大哥有參軍的經曆,而且小時候上過日本人開的學孰,雖然因為父親是烈士的原因成份是紅五類,但自己就把自己定義的很低,對大哥可謂忠心耿耿,父親的職讓大哥頂了,母親也是自己一個人伺候走的,他也一直相信,大哥拿他的幾個孩子是當成親生的在照料的,他在農村儘心儘力的幫大哥養雞養鴨子,供奉著大哥一家在城裡的生活,當個老實巴交的老農民,大哥則在城裡當風風光光的乾部。

但大哥對自己,似乎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坦誠?

心情格外複雜的拈起一塊酥皮點心,皮酥瓤子甜,而且一股油香味兒,比那餿了的餅乾,好吃了太多。

這不,一家子正在吃酥皮點心呢。

沒想到不一會兒,平常從來不進普通人家裡的少奇書記居然也來家裡坐了。

少奇書記本身不叫少奇,是因為他總學劉少奇把衣服披在肩膀上,再冷也不係衣服扣子,大家才這麼叫他的。

“少奇書記,快坐!”蘇元成說。

“不能這麼叫啦,你們不知道嗎?首都那個少奇主.席因為路線錯誤已經給下放了,據說現在也戴著牌牌在牛棚裡勞動了,唉,以後彆叫我少奇書記了。”少奇書記揩了楷眼睛,頗有點難過的說。

啥?

J.委.副主席,那麼大的領導都下放了?

蘇元成夫妻的心就又有點兒不自在了。

當然,得給書記也來一塊點心,剩下的就等櫻桃回來吃。

這年月的酥皮點心,光是那豬油浸透的酥皮,就能把人香死,更何況,還有裡麵那油油的花生,甜甜的冬瓜絲兒,入口即化的紅糖?

吃著女兒的定親禮,劉桂蘭頭一回覺得心裡還挺舒服。

畢竟大隊書記一直在誇鄧昆侖嘛。

說他是百年難遇的人才,說他對於國家有多麼重要的意義。

兩口子給少奇書記吹的呀,飄飄欲仙。

蘇元成的心裡也終於舒服了:他畢竟原來讀過點書,知道博士對於國家的意義我有多大,他閨女嫁了這麼個男人,他心裡還是舒服的。

而另一邊,蘇小娥一直在等屠正義的電報。

雖然她一直知道屠正義在和櫻桃談對象,但櫻桃並不知道她也和屠正義在私下放來,而且屠正義將來的前途,可謂不可限量。

現在吧,屠正義更熱心的其實是她,並不是櫻桃,但櫻桃對屠正義卻是癡心一片,她想讓屠正義給櫻桃發個電報,勸勸櫻桃的。

可是,蘇小娥望眼欲穿的在郵電所等電報呢,連著等了好幾天沒等著,心說,這屠正義怎麼回事啊,為啥不給我發電報?

眼看著郵電所都關門了,她從郵電所出來,慢騰騰的往家裡走呢,剛走到半路上,就看見一個穿著軍裝,個頭高高,極為帥氣的男人,背著一個打的四四方方的包袱,站在她家樓下。

“小娥,是你發的電報?”這人嗓音低沉,聲音很是溫柔。

“屠,屠大哥?”

這不正是屠正義?

他居然在接到電報後,就直接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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