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壞人要是吃了虧,也得找公安。
牛祿寶連忙說:“但是公安的局子前兩天就讓咱們給占領了,所有的公安都被咱們強製下放了。”
對哦,前幾天牛百破才去公安局鬨過一回。
所有人全被他趕去下放了。
全身除了腦瓜子還能轉,牛百破彆的地方都不能動,氣的眼睛都直了:“醫院,立刻送我去醫院。”
“哥,前陣子你為了不讓那些黑W類們到醫院治跌打損傷,把外科醫生全給下放了,你忘啦?”牛祿寶又說。
然後他就發現牛百破的眼睛直勾勾的,一言不發,一句話都不說,總之是一動不動。
但既然是私人恩怨,而且牛百破傷的這麼重,這時候他們必須回市裡去,得找個醫生幫牛百破看病呀。
沒有外科的,內科的也行,他這樣子估計是內外都傷著了。
牛百破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蘇櫻桃,過了好久,艱難的豎起一根指頭來,深吸了一口氣,張嘴想說什麼。
蘇櫻桃立刻上前,握上了牛百破的手:“牛同誌,您是說您欠咱廠裡的煤錢吧,是不是想還給我們?”
牛百破的眼珠子裡都要往外爆血了。
腦子裡嗡嗡響,在這一刻,他給氣到靈魂出竅了。
“放心吧,過陣子等你身體好點,我去市裡親自找你,咱們談煤錢的事情。”蘇櫻桃又說。
不僅鄭凱的妹妹給他糟蹋過,東風會裡好些個女孩子都給他糟蹋過,她要能放過他才怪。
牛百破的肺都差點給這個女人氣炸了,慢慢的,手終於放到了擔架上。
他跟這個女人,這輩子是沒完了。
當然,廠領導們也極其友好的送彆了東風會,龔書記親自帶頭,跟同學們一一握手,話彆,還讓他們路上小心。
就這又耽誤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到市裡的時候,牛百破已經給疼昏迷了。
當然,今天早上,機械廠的晨會日誌上是樣記述的:廠領導們意欲讚助東風會赴首都見領袖,但因為私人問題,他跟民兵隊長鄭凱發生磨擦,憾而不能赴北。
錢,未送!
鄭凱因為在外頭擅自撥槍,被廠領導們趕到農場裡,認認真真勞改去了。
他還不肯去,是真的血紅了眼睛的,想殺牛百破,還是蘇櫻桃笑眯眯送走了牛百破,再回來,才推著搡著,拽著他的手把他給拽回農場的。
蘇櫻桃現在上班,一般是先到她那間一點主任威風都沒有的小破辦公室裡點個卯,就會去農場裡呆著。
這讓鄧昆侖莫名覺得,她大概跟他母親一樣,也有一種無可救藥的種植欲,要不然,農場又不是她的主業,乾嘛老跑農場裡去。
而今天,鄧博士一是實在好奇,二是他突然意識到,要不是有蘇櫻桃,他還真有被下放的可能。
而那個牛百破,他跟鄭凱之間到底又是怎麼回事兒,怎麼突然就打起來了。
這是博士頭一回踏足農場。
因為這地兒有他媽,他實在不喜歡來。再說了,這才墾了三個月的荒,農場在他心目中還是一片密林。
至於被下放的那些人,那才叫一幫真正的窩囊廢。
但現在正是麥田一片欣欣向榮,綠油油的時候,而且男女勞工們,因為有毛紀蘭那個大家共同的敵人,其實很團結,而且大家乾的很起勁兒。
這讓博士很驚訝,蘇櫻桃就好像有一種魔力,不論她到哪兒,哪兒的人似乎都能變的特彆和諧。
而這會兒,她抱著水杯,過遠兒的,在盯著乾活的鄭凱。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在跟她的小鹹魚保琴琴倆聊天兒。
看到博士居然來了農場,保琴琴當然吐吐舌頭就跑了。
好吧,西方紳士是不會乾涉妻子的私生活,以及她的**的。
但是關於鄭凱,這個可不是**。
為什麼鄭凱要跟牛百破打一架,以及,事實上蘇櫻桃現在對鄭凱的這種關注,讓博士的心裡極其不舒服。
蘇櫻桃能看不出來博士那點小心腸和小雞肚兒嗎?
“我跟你說件事情,但你不能告訴任何人。”
……
“鄭凱有個妹妹叫鄭霞,是個特彆漂亮的女孩子,原來跟著牛百破已經當小H兵的,在去年,她被牛百破給睡了,應該屬於強.奸的那種,而且那個女孩子還懷孕了,在市醫院引的產,引下來還是個畸形兒,然後鄭霞大受打擊,現在有點瘋,鄭凱就打死他都活該。”蘇櫻桃於是把真相給說了出來。
博士是個很謹慎的人,以及,他覺得牛百破那種人,沒有證據,亂誣陷不得,萬一鄭凱沒證據,亂打人,牛百破豈不還要為這事兒殺回來?
“證據我當然有,你知道我那天去市裡是乾什麼的嗎,就是找證據去了。”蘇櫻桃頓時勾唇一笑。
她從夢裡就知道鄭霞被欺負的事情,但是她沒有證據,這時候怎麼辦呢?
就在前天,她把自己搞的臟兮兮的,冒充是鄭霞,跑到市醫院,跟市醫院的醫生鬨,就說他們去年幫她保胎的時候沒保好,流產了,現在她懷不上孕,要鬨醫院。
醫院最怕的啥,可不就是醫鬨?
再說了,醫院裡每天人來人往,醫生哪能記得鄭霞長什麼樣子?
當時從院長,再到院裡婦產科的醫生們,為了撇清自己,集體幫她找當時的診療證據,以證明她當時是來流產,而不是保胎的。
婦產科的醫生們連做手術前,牛百破的簽字都翻了出來,清清楚楚,證明她做的是流產刮宮術,而且丈夫也簽了字,還把當時的醫生診療記錄,拍在了蘇櫻桃的身上。
所以蘇櫻桃手裡現在有確鑿的證據,能證明牛百破對鄭霞耍過流氓,而且鄭霞還為牛百破墮過胎,那可全是醫生簽了字的診療記錄。
不能把那種人渣活活打死,其實她心裡很生氣,好嗎?
早晚,她得把他欠機械廠的那些煤炭錢要回來。
而且,要讓牛百破那家夥血債血償,把他欠鄭霞的全找回來。
“你跟鄭凱在夢裡關係匪淺吧?”鄧昆侖抱臂站了很久,突然說:“你看著你的月光騎士,目光中有種說不出來的關懷。”
“當然,那可是我農場裡的主勞力,他能打牛百破,你能嗎?”蘇櫻桃才不會告訴博士,在夢裡她和鄭凱差點是倆口子呢。
讓男人吃吃醋,這不挺好的?
“沒問題,完全沒問題,一個西方男人,是不會因此而懷疑自己的妻子的。”鄧昆侖連忙說。
這就對了,蘇櫻桃頭一回,因為丈夫的民主和寬容,以及確實給她足夠的尊重而覺得很開心。
因為由他,她就不由要想起夢裡那第二個男人,瞎吃醋,還是個媽寶,她到底是怎麼就眼瞎,看上那些渣男的呀。
倆人轉身回家,多好的日子啊,家裡還有一大缸醃好的肉呢,蘇櫻桃挖了一點出來,覺得這是一個能增進博士和毛紀蘭感情關係的好日子,想讓他一會兒送給毛紀蘭。
畢竟方方麵麵都要注意,打了牛百破之後,博士的生活隻會給外麵的人盯的更緊,防患於未然嘛。
而她呢,則要抱一床被子給徐儼,因為張悅齋馬上也要返廠,徐儼申請到了宿舍,要搬新宿舍。
但博士居然想送,而且理由確實讓蘇櫻桃無法反駁:“下周一要最後定稿cherry02的最終稿子,我今天晚上得加個班?”
什麼是個cherry02,蘇櫻桃總覺得這個單詞自己聽過,而且很熟悉。
珍妮一直在院子裡玩兒,笑嘻嘻的就說:“cherry,櫻桃,嬸嬸,我想吃櫻桃喔。”
“博士,你那個cherry02又是什麼東西?”蘇櫻桃於是問。
鄧昆侖剛從樓上拿了東西下來,停下來,認認真真說:“我國第一台自主設計,研發的鑽鑿機,以你之名,小蘇同誌,感謝你這麼長時間對我的照顧。”
能不能整點陽間的浪漫?
跟一台鑽鑿機同名,蘇櫻桃有點著不住啊。
不過她端著肉碗,頓了一會兒,總覺得家裡似乎缺點了什麼,一點都不熱鬨的感覺。
“湯姆呢?”她於是問珍妮。
珍妮攤了攤雙手:“他不在樓上嗎?”
……
湯姆,就這麼出乎意料的,不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