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意氣(1 / 2)

這一回鄧博士總算讓蘇櫻桃見識了, 什麼叫知識的力量。

從到醫院,就有人幫她排隊,掛號, 找醫生。

當然,照B超得她自己去照,而熱情的小H兵們跟鄧博士一起, 在外頭等著, 跟博士也一起憋著尿, 把這趟懷孕,當成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因為在他們想來,蘇櫻桃肚子裡懷的,可是個未來的武器專家。

要照B超,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憋尿, 一幫從邊疆到內蒙, 再到紅岩, 整個大.串聯上的小H兵們, 現在聚在醫院的有七八十號,醫生一看這陣勢,也想早點給蘇櫻桃做,怎耐她的肚子不爭氣,總是尿太少, 照不清楚。

好容易排到蘇櫻桃了, 她突然想起一個生過孩子的獄友曾經說:“生孩子乾嘛呀, 光是做B超憋尿,就能憋死你。”

親身經曆,這滋味更酸爽,她更不想生了。

“月經走了多久啦?”醫生問。

“大概38天左右。”蘇櫻桃忐忑的說, 那個照身體的東西她頭一回見,在肚子上滾來滾去,投在一個玻璃屏上,玻璃屏閃著藍光。

“子宮內膜很厚,應該這幾天就要來了,沒事,回去吧。”就這樣完啦?

“我懷上了嗎?”蘇櫻桃問。

“要具體的結果,兩天後等通知,要我說就是沒有,隻是例假推遲了而已,同誌,咱們可是正經醫院,我們都又紅又專,你沒懷孕不關我的事,是你丈夫的問題,讓那些小H兵撤了,可彆搞□□D,行嗎?”醫生連忙說。

就怕這是一個武鬥分子的家屬,沒懷上,他們要大鬨醫院。

這要博士聽說了,估計得特彆失望,因為蘇櫻桃自己都失望壞了。

不過既然兩天後才出結果,雖然蘇櫻桃不忍心,但她準備讓鄧昆侖先歡喜兩天,現在出去,要她說自己沒懷孕,肚子裡沒有一個小武器專家,不說鄧昆侖會大失所望,那幫小H兵也不乾啊。

而她自己,當然如釋重負:沒懷上,這感覺可太爽了。

等照完了B超,小H兵們弄來的那輛老嘎斯,還一路把鄧昆侖和蘇櫻桃,送到了他跟褚岩約定好的華風飯店門口。

褚岩就在華風飯店門口等著博士,當然,他得問問博士跟蘇櫻桃剛才從火車站出來是去乾嘛了。

B超結果還沒出來,鄧昆侖也不知道妻子到底有沒有懷孕,當然不會把這事兒在褚岩麵前大說特說,倒是很吃驚,褚岩給他們訂的,居然是首都最好的賓館,華風飯店。

“這可不是我訂的,是我大姐特意訂的,她是法籍,怕回家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歸國後一直住在這兒,走吧,咱們上樓。”褚岩咬著牙說。

辦入住,當然是褚岩去。

從下車到進賓館,一路上,因為覺得妻子懷孕了,而現在又是臘月寒天,路上處處有冰,鄧昆侖當然萬分小心,生怕妻子有個閃失。

褚岩穿一身綠軍裝,腳上是警衛營特製的高邦皮鞋,看著外罩著花布棉衣,穿的像個炮筒一樣的蘇櫻桃,兩隻眼睛上下打量,總是盯著她的綠書包看。

要他猜的不錯,博士的護照,應該就在蘇櫻桃的綠書包裡。

“對了博士,本還有一些私人物品,一直寄放在法國領事館裡,咱們倆一會兒得去趟法領館,你需要向法方展示你的護照,並且,以你曾經博士的身份跟對方交涉,讓他們把本的私人物品從法領館寄回美國,我姐說,這有助於讓你從本那兒,爭到十萬美金的遺產。”上了電梯,褚岩說。

鄧昆侖果然伸手跟蘇櫻桃要了:“先把護照給我,我去跟法領館交涉這件事情。”

蘇櫻桃於是伸手進綠書包裡,扯開縫好的線,把護照遞給了鄧昆侖。

同時她注意觀察,就發現褚岩和司機小劉都在盯著那本護照。

而且小劉還給褚岩擠了擠眼睛。

褚岩搖了搖頭,臉抽搐的厲害,就連鬢角上那道疤,也一起抽搐著。

好吧,根據夢裡的經驗,蘇櫻桃幾乎可以判斷的出來,這家夥就是想偷博士的護照。

就不知道,他偷了博士的護照是想乾嘛了。

上了樓,進了房間。鄧昆侖要去法領館交涉本的私人物品,但還得先安頓妻子:“這兒有免費的晚飯供應,但是隻從六點供應到七點,你們不要出門,要不然就吃不到飯了。”

“我有經驗的,叔叔,我又不是沒在這兒住過,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嬸嬸和咱們的小傑瑞的。”湯姆因為曾經住過,特彆熟絡,一進門就跳床上了。

這兒的房間有收音機,扭開頻道,還可以聽好幾個頻道的新聞節目。

久違的舒適生活啊,重新回到湯姆身邊了了。

博士走了,蘇櫻桃和倆孩子給安排了兩間房,不過鄧昆侖準備給蘇櫻桃單獨一間,他和倆孩子睡一間。

這就是夢裡,蘇櫻桃曾經短暫享受過的生活,潔白的床墊,坐上去軟軟的,要不是蘇櫻桃已經20了,她必須站在這床上好好蹦一蹦。

隔壁隱隱約約傳來鋼琴聲,珍妮正趴在窗戶上看外麵,立刻說:“嬸嬸,這是克拉拉的《狂歡節》,我叔叔在家裡最愛聽這個啦。”

看來,隔壁住著一個鋼琴家。

湯姆特彆喜歡貓,打開客房的門,裡裡外外走了一圈,看到走廊裡有一隻純白色的貓,又大又胖的,悄悄跟了上去,剛想抱,一個男人把他的耳朵擰起來了:“哪兒來的小屁孩兒,隨便就敢抓彆人的貓?”

“叔叔,對不起,我錯啦,我再也不抓它啦。”湯姆多乖啊,立刻就認錯了。

這男人鬆開了湯姆,正好蘇櫻桃聽見動靜出來,他一看,兩隻眼睛頓時亮了:“我叫蘇有添,你好,你就是博士那位鄉下來的妻子吧?”

好嘛,她直接成鄉下來的了。

蘇有添,這人蘇櫻桃認識,是褚岩的狗腿子。

對了,這個人還是褚英忠實的仰慕者,據說他第一次見褚英就深深喜歡上了,回去就跟老家的妻子離了婚,想以單身的身份追褚英,可惜人家壓根兒就瞧不上他。

“湯姆,進門,彆跟不認識的人說話。”蘇櫻桃沒理這人。

隔壁的鋼琴聲停了,一個說著外語的女人連迭聲的叫著咪咪,嘴裡咕嚕咕嚕的。

蘇櫻桃剛把門關上,讓湯姆和珍妮不要再出去亂走動,又有人敲門了,這會一開門,又是那個蘇有添。

“聽說你也姓蘇,小蘇,這是法國使館的工作人員送給咱們褚老師的花,她的房間花太多,擺不下了,送給你吧,對了,今天晚上,她會在一樓宴會廳彈鋼琴,她邀請你到時候去聽一下,這樣吧,我來給你做講解,畢竟那東西你聽不懂。”蘇有添又說。

褚老師,就是褚英了。

那個將來從法國歸來的名媛,一直單身,追求者無數的女物理學家,看來,隔壁的鋼琴家就是褚英。

不過彆人送給褚英的花,她的房間擺不下,扔掉就算了,特意讓蘇有添送給她,幾個意思?

在蘇櫻桃夢裡,褚英是個一直高高在上的名媛,追求者無數,但是眼高於頂,誰都瞧不上的那種。

當然,現在也還沒接觸到,但她已經感受到對方有多少的追求者了。

“我不懂鋼琴,也不想聽鋼琴曲。”蘇櫻桃說。

“怎麼說呢,小蘇同誌,雖然革命鬨的厲害,但華風飯店跟彆的地方不一樣,這兒屬於國際化的地方,你說這種話,會讓住在這兒的外賓笑話的。”蘇有添又說。

笑話,外賓能聽得懂蘇櫻桃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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