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剛才那些造槍的人射擊的時候,打在他頭發裡,衣服裡的。車體防彈,但玻璃不防彈,他和褚岩也是得虧了那輛軍用吉普才保住了命。
在這一瞬間,蘇櫻桃從心底裡,是真心喜歡這個男人,褚岩進村子去了,他大步走了過來,掀起車前蓋,在裡麵搗鼓了幾把,然後拍了拍車門,對著兒子和湯姆笑了一下,示意蘇櫻桃發動車,趕緊走。
“叔叔,再見!”湯姆抹乾淨了臉,揮著手說。
這孩子的心裡,剛才傷心過,絕望過,此刻正在狂喜,在激動,還想嚎啕大哭。
可他什麼都不說,他不是那種喜歡給大人添麻煩的孩子。
而熊光弼呢,居然來了句:“我都看見了,你叔叔拿槍殺了我乾爹,我要報案,我還要告訴我爺爺,讓他槍斃你爸爸。”說著,他直接朝湯姆的眼睛上唾了一大口唾沫。
“你,今天不準吃飯!而且今天要罰站半天時間。”蘇櫻桃指著熊光弼的眼睛說:“我要不改了你這些臭毛病,我就不姓蘇。”
哪怕搗人一拳頭,也比唾口水讓人來的憤怒。
雖然熊光弼還是個孩子,也是教育問題才成這樣的,但是,他這種行為,是真正惹怒了蘇櫻桃了。
……
傑瑞已經餓的哇哇叫了,湯姆和蘇櫻桃也餓的肚子咕咕叫。
趕緊回家,搞飯吃啊。
今天可是宋言當選秦城重工,黨組書記的日子,按理來說,宋言家的家門口,應該門庭若市才對,但是,在小白樓前停了車,蘇櫻桃居然發現,張平安和徐儼倆人站在自家門口,笑的簡直就像版報上那些慶豐收,抱著極度誇張的麥穗的農民伯伯一樣?
“你去哪兒了,這半天才回來。”徐儼問。
“去搞了點磚土,給孩子擦屁屁。”蘇櫻桃說。
“這都一點了,去我家吃飯吧?”徐儼說。
蘇櫻桃問張平安:“上麵來的領導呢,你不去招待領導,怎麼在這兒站著?”
張平安的鞋子被劉偉民穿走了,現在沒得皮鞋穿,穿的是布鞋,兩腳一交並,雙手交握,他柔聲說:“是這樣的,我們親愛的蘇主任,領導.們和宋書記一起去秦鋼了,你先吃飯吧,吃完飯,咱們再說彆的事情。”
“你能不能叫我櫻桃,或者蘇主任?”蘇櫻桃問。
“當然可以啊,親愛的蘇主任。”張平安依然笑著說。
“珍妮在我家吃過飯,去農場了,你也去我家吃飯吧。”徐儼忍了半天,還是忍不住笑,說:“親愛的蘇主任。”
這是無以言表的喜悅,雖然聽起來有點肉麻,但徐儼還是忍不住要說一句:“隻要你願意看,我今天晚上給你跑個脫衣舞。”
誰能想得到啊,蘇櫻桃居然真的讓宋言當選了。
而且過程是那麼的出人預料。
既然徐儼說做了飯,蘇櫻桃也就不客氣的進了她家了。
徐儼炸了丸子,蘿卜加肉的丸子,但做法又是秦州式的,把油炸過的丸子,加著五花肉、豆腐和粉條燉在一塊兒,她還蒸了一鍋鬆鬆軟軟的熱花卷。
熱花卷配湯菜,這個不僅蘇櫻桃喜歡吃,湯姆也喜歡。
傑瑞吃不了彆的,但用菜湯泡著花卷,彆看他人小,能吃大半個。
熊光弼畢竟在沙漠裡刨了半天,他乾爹死了那件事情,就像個夢一樣,跟現實生活是沒有牽扯的,蘇櫻桃不提,湯姆不提,熊光弼也就不提,他寧願自己是看了場電影,一會兒乾爹還會回來。
他並不能相信真正死過人,發生過槍戰,在孩子的意識裡,他隻是看了一場電影而已。
所以他也坐到桌子上,準備要吃飯了。
“你,給我出去,站到門外,罰站去。”蘇櫻桃指著門外說。
熊光弼啪的一聲,把筷子拍在桌子上了:“我爺爺可是……”
“你爺爺是誰關我屁事,你在我家孩子臉上吐唾沫,你就應該出去罰站。”蘇櫻桃指著外麵說。
她沒想替彆人家教育孩子,但是,熊光弼欺負湯姆欺負的太多了,這個,必須給他點教訓。
“櫻桃,不樣太好吧,這孩子的大伯可是對外貿易部的熊部長,咱們不是要跟熊部長談生意?”徐儼也說。
熊光弼洋洋得意,直接朝著蘇櫻桃的臉吐了一口口水。
“出去!”蘇櫻桃把口水稀數抹回熊光弼臉上,然後說。
熊光弼還不肯出門,蘇櫻桃於是讓徐儼替自己給傑瑞喂湯泡過的花卷,揪著熊光弼的耳朵,就從徐嚴家出來,把他安在自己家門外,讓他站著了。
端了碗飯出來,她就在自己家門外坐了慢慢吃,盯著熊光弼。
“我會告訴我大伯,你在有人的時候對我很好,但是沒人的時候,就拿針戳我,你拿針戳過我後媽,你們以為我們不知道嗎,我大伯都知道這件事情,他肯定會相信的,你死定了。”熊光弼居然說。
這是個跟湯姆年齡一樣大,但比湯姆心機還要深的孩子。
這種心機,還跟湯姆那種不一樣,他特彆熟撚一種官場上的潛規則,而且會討好長輩,在他爸,他爺爺,他大伯的眼裡,應該是個好孩子,因為他很乖巧,也不打人,估計也不給長輩吐口水。
但是隻要自己的長輩不在,他就想儘千方百計的去捉弄,踐踏彆人的尊嚴。
完了,惹得彆人忍無可忍,出手打他。
在他的長輩們看來,還是彆人對他不好。
幸好今天領導.們全去秦鋼了,這孩子被留在了秦工。
很好,蘇櫻桃從現在開始,得好好教教他如何學做人。
要不然,就這樣把這家夥給放了,你想想,等他委委屈屈跑到他大伯麵前,說蘇櫻桃表麵上對他特彆好,巴結著他,捧著他,私底下卻拿針戳他。
哪怕他大伯本身人比較正派,會不會信?
這種事情,要是發生在湯姆和傑瑞幾個孩子身上,蘇櫻桃自己都辯不明。
更何況他大伯。
看蘇櫻桃吃完了菜,端著碗,慢慢的在喝湯,熊光弼突然小聲說:“我渴,想喝水,但我隻喝放了糖的水。”
蘇櫻桃不答這個,笑了笑說:“你見錢分一半的習慣,是你大伯,還是你爺爺教的呀,說了我才給你水喝。”
熊光弼想呸,想唾,可他已經幾個一天沒喝過水了,沒口水了呀。
“我不說!”
“不說就渴著吧,渴死也沒水喝。”
……
“你這樣對我,我後媽會讓我爺爺搞死你的。”熊光弼艱難的添著唇說。
蘇櫻桃喝完湯,滿足的掏出手絹擦了擦嘴巴:“看來你爺爺喜歡見錢分一半,不給他分的人,他都要搞死,對不對?”
這會撇了撇嘴巴,熊光弼終於小聲說:“不是,是我後媽,她喜歡見錢分一半。”
“她收來的錢呢,用來乾嘛啦?”蘇櫻桃緊追著問。
熊光弼嘟了嘟嘴巴,得意洋洋的說:“我才不會告訴你呢,因為她說過,那錢將來都是屬於我的!”
吆,孫靜靜和熊光弼,這又是一對相親相愛的母子呀!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記得留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