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長城,你等等我嘛。”熊光弼喊說。
湯姆才不要:“滾,你都不說你後媽的伊甸園在哪兒,憑啥跟著我。”
湯姆直覺,伊甸園應該也是個很重要的地方,但是熊光弼這家夥,你正兒八經問話,他啥都不說,你不問吧,他又時不時冒一句,而且一整天了,搗著湯姆的胳膊,讓他字都寫不好,又聒噪,湯姆簡直要叫他煩死了。
“我真不知道,但我和我後媽已經不用去伊甸園了呀,我們呆在這兒就可以了。”熊光弼天真的說。
湯姆也算能乾了,但是,完全沒辦法,到底啥是個伊甸園啊。
伊甸園,雖然在湯姆這兒,隻是三個字而已,但在博士這兒,它就是足夠長的有效信息了。
而今天,他也算見識了,蘇櫻桃所謂的人情關係網。
中午的時候,高司令又親自給他來了個電話,雖然一句沒提熊司令一家在自己家的事情,但是,跟鄧昆侖轉來轉去,說了半天就算人有錯,知錯能改,也是好事的例子,而且是拿褚岩當典範。
博士又不是真木訥,聽高司令笑著說了半天,大概明白了,在他們那個層麵,就算孫靜靜貪汙受賄了,也可以在私人層麵解決,畢竟熊部長在外交部,外交層麵上,不希望孫靜靜的事情會擴大影響。
博士一直翻著劉偉民留下來的那本《英漢大辭典》。
伊甸園,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呢?
他先翻到那個詞,仔細觀察了半天,沒什麼特彆之處,但是,當他用希伯來文拚的時候,Gan Eden,在這個詞的下麵,劉偉民留下的指紋,明顯比彆的頁麵多得多。
所以,Gan Eden,這應該是一個代號吧,代指某一個地方,而且也是一個聯絡碼。
劉偉民懂的英文並不多,他家,妻子是解放後,組織介紹的婚姻,沒什麼文化。但是,鄧博士記得劉偉民曾經提過,自己的兒子在首都讀書,讀的應該是工農兵大學,據說,還是目前首都團中央的一個小乾部。
這要是以博士原來,西方式的辦事風格,他肯定會逐級上報,然後申請,讓部隊上去查一查劉偉民的兒子,但現在,畢竟他不是原來那個他了。
他會幫忙,幫褚岩做些假供,把他從執行任務時,激情,魯莽衝動中擺脫出來。
當然,也就會自己去嘗試很多事情。
畢竟,聽高司令的意思,要是這件事情再彙報上去,大概,又得歸納到關係層麵上去了。
劉偉民的兒了,目前還在學校,還沒有受到他父親的波及。
因為正式的,官方的媒體報道還沒出來,也還沒有進行追責。
當然,很可能,他兒子已經知道情況了,但是哪怕大海撈針,你不撒網,怎麼知道能不能撈到針呢?
所以掛了高司令的電話,博士一個電話就撥出去了,直接撥到了工農兵大學。
“找團支部。”他想了想,說:“找劉鋒。”
大概過了幾分鐘,那邊有人接起了電話:“喂,誰找我?”
“Gan Eden!”博士深吸了一口氣,說。
對方頓了一會兒,才說:“你是從亞書來的同學,還是幾磨來的同學,我咋聽不懂你說的話呢?”
博士啪的一聲掛了電話,再給羅衡一個電話就撥過去了。
其實兜來轉去,很簡單,這種事情大多是熟人聯絡作案,但是,你要是沒有他們之傳遞的暗號,不懂對方說的什麼,對方就跟縮頭烏龜一樣,一聽不懂,立刻把電台一扔,密碼本一燒,你上哪兒找他去?
Gan Eden,伊甸園,是上帝創造的樂園。
亞書,是asshur,幾磨,則是chilmad。
這句話的全文是:Haran , and eh , and eden , the merts of sheba , asshur , and chilmad , were thy merts。
也是引經,出自《聖經》。
要不是博士來自西方,從小住在教堂裡,翻爛了《聖經》,也聽的耳朵起了繭子,哪怕對方對他說這句話,他也聯想不到。
但是人所走過的路,翻過的山,經曆過的風雨,隻要你用心記憶,就都會成為你未來生活中的寶藏,智慧和財富。
啪的一聲,博士掛了電話,立刻反手,一個電話直接打給羅衡了。
劉偉民的兒子,孫靜靜這幫人,串通一起,就是M國在華國的間諜。
而Gan Eden,就是他們聯絡的暗號。
也許將來,所有人都會在這個國家攢夠錢之後,朝著他們夢想中的伊甸園而去,但在博士這兒不行,隻要他看到了就不行,他會立刻揮刀,斬斷他們的前路。
……
這又是一天了,熊司令全家,又無法去接孩子了。
一夕之間,翻天覆地。
當然,並不是說違規操作,或者說徇私枉法。
熊司令一家確實不知情,而且他們也是受害者,尤其是熊同生熊主編,他哪裡能想到,現在的妻子,會把收來的錢,全藏在病死的前妻的骨灰盒裡。
前妻的骨灰,居然被她給扔了,沒錯,扔垃圾桶了。
這時候他是想把孫靜靜矬骨揚灰的。
半路夫妻本來就各藏心思,孫靜靜這個樣子,他恨不能打死孫靜靜。
但俗話說的好,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他們必須得替孫靜靜善後,因為是他們自己家的人。
羅衡已經知道事情,而且報到公安方麵了。
在回首都之前,他們得替孫靜靜想辦法開脫,因為這是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事兒。他們得趕緊讓孫靜靜寫檢討書,出了這種事情,哪怕她爸是個老革命,她的工作也保不住了,肯定會被開除,說不定還要勞改。
錢得全部退回去,而且還要報案,讓她去自首。
念在她會自首,會主動交待的情況下,公安應該會酌情處理,比如判個勞改,緩刑兩三年執行什麼的。這樣,就不用坐牢,隻需要把錢還了就行了。
“我對光弼總不錯吧,熊同生,我自己不能生孩子,我對你兒子可一直不錯。”孫靜靜說。
熊主編在招待所的房子裡走來走去,吼了一聲:“你閉嘴。”
“你的兒子是個什麼本性你難道自己不知道?就現在,咱們一起去趟秦工,你看看那兒的人怎麼說他你不就知道了?”孫靜靜又說。
她到現在,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錢是怎麼被找到的。
而對熊光弼的好,成了她最大的籌碼,這可關係著熊司令一家會不會替她出頭,替她在上麵疏通關係。
“他不吃飯,我是不是追著在地上喂?你現在去秦工你就會知道,你兒子不給錢就不吃飯,我估計他現在都快餓死了。”孫靜靜又說。
熊司令念在兒媳婦確實對孫子不錯的份兒上,也說:“同生,彆吵了,讓靜靜趕緊好好寫檢討,交待事情。”
這才對嘛,為了孩子,哪怕熊司令,也得給孫靜靜一個麵子啊。
孫靜靜邊寫,心裡真後悔啊,早知道她就早點把熊光弼接回來了。
乾嘛要中傷蘇櫻桃啊,丟了西瓜撿了芝麻,這是一招臭棋。
要是熊光弼在,至少現在孩子抱著她哭一哭,丈夫說不定連檢討書,都不用她自己寫了呢。
“你在這兒呆著,我們自己下秦工去接光弼。”熊主編又說。
這又過了一夜,熊司令的頭發急的,幾乎全白了,乾脆說:“同生你留下來,陪靜靜一起寫檢討好,光弼,我和你哥去接。”
父子三人,這會兒簡直焦頭爛額。
這一回,不但熊司令在羅衡麵前徹底失去了老領導應該有的話語權,熊主編估計都要被晚報社放冷板凳,他怎麼就找了這麼一個女人啊?
枉她還是老革命家的後代,她父親還是從渣滓洞出來的呢。
不過,要真是現在這樣,其實事情還有得救,孫靜靜也不必坐牢,中美馬上就要互通外交,等她過了兩年緩刑期她就走,這輩子也不用再回華國了。
但就在這時,紅岩軍區招待所,高司令帶著人,又上樓來了。
熊司令才準備跟大兒子去接大孫子,看高司令一臉鐵青,嘴唇都在發抖,就估計是又出什麼大事兒了。
高司令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們整個紅岩軍區的臉,在羅衡羅司令那兒丟完了。
因為,孫靜靜,作為孫天青的女兒,熊司令的兒媳婦,居然是M國間諜發展的下線中的一員,而且現在,首都那邊有一個線人,已經被抓捕了,孫靜靜,就是對方供出來的。
枉他今天又是給羅衡電話,又是給鄧昆侖電話,還在為孫靜靜求情。
這下,就連他都沒臉見人了。
……
再說秦工。
要說前幾天,大家還在等著蘇櫻桃的懷柔政策的話。
現在所有人都不指望這個了。
熊光弼徹底成了蘇櫻桃家的小長工,衣服自己洗,吃完了飯,自己的碗也要自己洗,今天,他居然還在給他和湯姆倆刷臭鞋子。
邊刷,小家夥還在哼哼著唱:“小螺號,嘀嘀嘀吹,海鷗聽了展翅飛……”
聽說今天,熊司令一家就要來接孩子了呀。
在大家看來,這要熊部長來了,看到熊光弼在這兒乾活兒,他們的產品能賣出去,那得是做春秋大夢!
而蘇櫻桃為了她的春秋大夢,正在賣力的打包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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