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正準備朗聲大笑,莊老二已經嚇得驚天咳嗽起來。要命哦!兒子怎麼能這樣與王爺說話?
“爹,你慢慢吃,彆急。”莊理安撫性地拍打莊老二的肩膀。
莊老二麵色慘白地看向齊王,唯恐他被兒子不知尊卑的話惹怒。莊九歌和劉春花也已經嚇得不敢動筷子了。
“嶽父,吃菜。”齊王給莊老二夾了一筷子菜,嘴皮子一禿嚕就說錯了話。
當然,莊理很有理由懷疑他是故意的。
莊老二的筷子哐當一聲掉在桌上。劉春花和莊九歌嚴重懷疑自己被嚇出了幻聽。
莊理借助桌麵的掩護,輕輕掐了掐齊王勁瘦的腰,卻也沒有解釋。他的感情不用向任何人交代。
一頓飯就這麼稀裡糊塗地吃完了,走的得時候莊老二和劉春花是飄出去的,臉上帶著不知今夕何夕的迷茫表情,莊九歌卻是一臉凝重。
然而沒過多久,莊老二又回來了,異常小心地說道:“大寶,老柳和老董想見你,你是見還是不見?”
老柳是村裡的獵戶,老董是十裡八鄉唯一的郎中,兩人都是莊甜兒的傀儡。
昨夜之後,莊理法力高強並且戰勝了玄真子的消息想必已經傳遍了全村,兩人這個時候找過來,心裡恐怕已經產生了懷疑。
“我去見見他們。”莊理朝院外走去,齊王亦步亦趨地跟上。
莊老二看著形影不離的兩人,那種古怪的感覺又來了。齊王剛才叫他的那一聲到底是不是“嶽父”?想問又不敢問,真是愁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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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理把兩人帶入一處安靜的廂房,解開了莊甜兒的催眠。
蘇醒過來的時候,獵戶老柳臉上帶著恐懼的表情,想來應該是被莊甜兒詭異的手段嚇住了。
但郎中老董卻氣得臉都扭曲了。山上的珍貴藥材都是雨露精華澆灌出來的,攏共隻有那麼一點,摘掉之後很難再遇上,不像獵物,滿山遍野都是。
恢複記憶之後他才發現,自己送給莊甜兒的好東西不止一株人參,還有一棵靈芝和一株石斛,拿去城裡藥房,少說也能換幾百兩銀子。更讓他難受的是,為了采摘這些藥材,他上高山,下懸崖,幾乎是拿自己的命在拚!
為了那株石斛,董郎中在懸崖上吊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摘到手,爬上山崖的時候掌心已被繩子和石頭磨得鮮血淋漓,膝蓋撞得一片淤青,繩子還差點斷掉。
他拿著這株自己用命換來的藥材,興高采烈地下了山,卻沒料在半道上被莊甜兒攔住,手一伸,簡簡單單一句“給我”,那株石斛就被他迷迷糊糊送了出去。
回到家,妻子問他為何弄得一身是傷,他支支吾吾說不清楚,第二天跑到山崖邊一看,那株石斛已經不見了。
為此,他一直耿耿於懷,若不是莊理反複提及莊甜兒是邪祟,能迷惑人心,他還想不到此處。
“該死的邪祟!”他憤怒至極地咒罵著,扭曲的臉龐卻又染上幾分恐懼。
莊理用藏文寫下“吉祥平安”四個字,折疊成三角形,淡淡道:“這是一張百邪不侵的平安符,隻要握緊它,莊甜兒就隻是一個普通人,不能傷害到你一分一毫,更不能迷惑你的心智。”
這也是一種催眠手法,而且具有延時性和遠程作用。
莊理給出的這張紙條就是觸發催眠狀態的心錨,隻要握緊這張被賦予了特殊力量的紙條,老董就能完全克服對莊甜兒的恐懼,也能徹底抗拒莊甜兒的心理暗示。隻要一直持有這張紙條,老董就不會再被莊甜兒催眠。
催眠師與催眠師之間的對決,比的不但是技法,還有權威。
老董對莊理的道行已經十分信服,連忙把平安符緊緊握在手中,氣勢洶洶地下山去了。
現在的莊理是力壓玄真子的晉國第一高人,也是齊王的座上賓,莊甜兒一個小小的農家女,聲望哪裡能與他相提並論?
老董離開後,看著眼熱的老柳也厚著臉皮向莊理討要了一張平安符。
他的境遇其實更淒慘。
獵物不是天天都有,但他打到的好獵物全都被莊甜兒拿走了。
他拚著一身的傷,帶回去的往往隻是幾隻麻雀或田鼠,根本養不活一家人。有一回他獵到一頭狼,莊甜兒把狼的屍體拖走,卻把全身重傷的他扔在山裡。
為了掩蓋自己的詭異之處,她連個口信都沒給村裡人捎帶。
若不是妻兒不放心老柳,舉著火把連夜來找,他可能那天晚上就死了――活活被狼群咬死,身體裡的血流乾而死,餓死凍死……總之沒有一個好死法。
你說他怎能不恨莊甜兒?記憶恢複的一瞬間,他恨不得效仿野狼,直接咬斷莊甜兒的喉嚨!
拿到莊理的平安符,他走出彆院,從侍衛手裡要回自己帶來的匕首和弓箭,大步朝山下跑去,周身縈繞著濃濃的煞氣。
193.243.164.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