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間諜咬破毒囊自殺, 池冥和宋科長必須精確地計算每一個抓捕細節。
為此,池冥還給報社打去電話,取消了與池誠劃清界限的公告。
情報科的重要官員陸陸續續走進書房, 圍坐在一起討論各種方案。
看見被池冥抱在膝頭的少年, 他們竟然也能做到目不斜視,麵無表情, 就仿佛大帥從來都是這種公私不分的作風。
“搞情報的人心理素質果然不一樣。”7480感歎道。
莊理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然後伸出手, 開始翻看池冥擺放在桌上的每一份文件。
直至此時才有一名情報官輕咳了一聲, 示意池冥管好孩子。
“沒關係, 讓他看。”池冥縱容地說道。
那名情報官似乎知道莊理的底細, 便也按下不提。
莊理找出一份電報,盯著看了很久。
7480慢慢念出電報的內容:“斯密斯先生拒絕這筆交易,提價否?”
“池冥沒法提價了, 他在日本人的轟炸中蒙受了巨大損失,他買不起這批軍火。”莊理歎息道。
7480:“主人,你怎麼知道這份電報是有關於軍火交易的?”
“糧食被炸了可以再籌集;汽油庫被炸了, 目前的華國還有儲備;隻有軍火得從國外購買。”
莊理一邊分析一邊翻看池冥的財務報告,發現他麾下的兵工廠最近正卯足馬力生產武器彈藥,卻始終無法提升產量, 所以連續提交了數份擴大生產規模的企劃書。
“池冥現在最缺的是軍火。我得幫幫他。”莊理一邊念叨一邊抽.出一張白紙, 開始畫圖。
7480好奇詢問:“你怎麼幫他?你又沒錢給他買軍火。”
“他有自己的兵工廠, 隻是生產效率太低,無法在短時間內供應他的軍隊而已。我可以設計一款易於生產的槍。”莊理沉吟道:“這種槍的機械構造大大簡化了, 在保證射程和威力的同時犧牲掉一定的精準度, 平均日產量可達到數千杆。一個月就能製造出數萬杆。
“如果池冥能成功搗毀日軍的煤礦、兵工廠和屯兵所,他就能獲得很長一段時間的喘息機會。利用這段時間大力生產這種槍.械, 他的軍隊將很快恢複元氣。”
說話間,一杆造型精簡的槍已在莊理的筆下成型。
7480默默跪了:“主人,我看古裝劇裡總有一句台詞叫‘得XX者得天下’,這句話套用在你身上太合適了。”
難怪神靈總喜歡吃軟飯,宿主的軟飯真特麼香!
池冥一邊與屬下談話一邊抽空照看少年的一舉一動,發現他在紙上塗塗抹抹便寵溺地笑了笑。
“小寶,他們的煙有沒有嗆到你?”池冥自己想抽煙,拿起雪茄之後卻又放下了。
莊理埋頭畫圖,並無反應,也沒被煙霧嗆得咳嗽。
池冥這才放心地拿起雪茄,湊到屬下遞來的打火機前。
“把窗戶開一開,散散味兒。”他還是不放心地交代一句。
一名屬下立刻去開窗戶,另一名屬下看了看莊理的圖紙,讚歎道:“莊少爺倒是挺有畫畫的天賦,不用尺子也能把線條畫得筆直。他看上去一點都不像傻子。”
“誰說小寶是傻子?”池冥的臉色陰沉下來。
偏在此時,一名情報官豁然站起,幾步走到桌邊,盯著圖紙看了又看,驚駭道:“大帥,這把槍的構造和美國人賣的羊毛槍太像了!”
羊毛槍是美國人販賣的一種易於製造、成本低廉、生產速率奇高的手.槍,原名為解放者手.槍。
這種槍的威力不可小視,精準度卻不高,八米之外子彈就會偏離軌道,射程也不夠,隻能用於近戰。故此,雖然它很便宜,也能大批量生產,卻並不被軍隊所使用。
青睞羊毛槍的人大多是缺乏資金且人員較少的反抗組織。
莊理現在設計的是一款步.槍,機械構造比羊毛槍更為精簡,威力和射程卻與普通步.槍毫無差彆。換言之,這種槍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大規模生產出來,並用以武裝軍隊。
精準度不高是這種槍唯一的缺點,但是在戰爭中,這個缺點卻是微不足道的。前方是多如牛毛的敵人,萬槍齊發總能命中目標。
“他不是亂畫的,這種槍很有名堂!”這位情報官主要負責搜集先進武器的情報,所以他對槍.械構造十分精通。
其餘情報官全都站起來,把莊理團團圍住,目中全是驚奇。
“真的假的?”
“真的!我搜集過數萬張槍.械圖紙,我一眼就能看出設計的好壞。”
“不用尺子卻能筆筆成型,莊少爺畫圖的功夫真是了不得!”
“莊少爺不是傻子嗎?”
“誰告訴你莊少爺是傻子?莊老曾無數次對外澄清過這個流言。莊老還說莊少爺是懂得八國語言的天才。他隻是脾氣古怪了一些,不愛說話而已。”
“我還以為莊老吹牛呢!”
“難怪大帥整天把莊少爺捧在手心。”
在這群人的嘀咕聲中,莊理把標好尺寸做完注解的圖紙推到池冥麵前,然後靠倒在對方懷中,雙手捧著肚子,下頜微微揚起,一言不發地傳達著“老子天下第一”的氣息。
7480吐槽道:“主人,你還缺一根雪茄、一副墨鏡,一條大金鏈子。來來來,我給你放BGM,你去拿池冥桌上的雪茄。”
莊理:“……”
池冥輕輕捏了捏少年微揚的下頜,眼角眉梢掛滿喜悅和驕傲。
“我家小寶果然是天才。”他找出那張電報和兵工廠的財務報告,語氣滿是動容:“小寶知道哥哥需要軍火,所以才設計出這種槍對嗎?小寶想幫哥哥解燃眉之急對嗎?”
若不是屋裡坐滿了外人,他恨不得捧住少年的臉龐狠狠親幾口。
宋科長看了看擺放在桌上的電報和財務報告,由衷發出感歎:“大帥,你撿到寶了!”
“對,我撿到寶了。”池冥垂下頭,用臉頰貼了貼莊理的臉頰,極力克製著湧上心頭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