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理和席冥站在倉庫門口聊天的時候,常錦泊拿著手機躲到僻靜的角落,給韓昆打了一個電話。
那頭很快就接通了,語氣裡有些隱隱的不高興,“錦泊,你怎麼回事?你怎麼讓導演把咱們打電話的那段視頻剪進正片裡去了?這樣的話,咱們的計劃還能實行嗎?”
韓昆彆的都不關心,隻關心莊理會不會掉入陷阱,會不會遭到欺騙,會不會落得個身敗名裂、遍體鱗傷的結局。他所謂的“不打擾就是對彼此最好的尊重”原來都是屁話!
隻有傻子才會相信他。
常錦泊低下頭,自嘲地笑了。
“今天莊理把你買給他的那些東西全都打包好了,讓我寄給你,你的地址沒有變動吧?”常錦泊儘量用正常的語氣說話。
韓昆驚喜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好兄弟,謝謝你幫我把東西要回來,我地址沒變。你能給我寄加急快遞嗎?我最近手頭有點緊,正好可以賣掉幾樣東西周轉周轉。”
常錦泊狀似不經意地問:“韓昆,你了解莊理嗎?你能跟我說說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
韓昆愣住了,“你問這個乾嘛?”
“我要是不知道莊理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怎麼把他追上手?我怎麼幫你報仇?”
“可是咱倆打電話的事都播出去了,他會上當嗎?”
“這個你放心,我有的是辦法重新獲得莊理的信任。你隻管告訴我他的喜好就行,我好對症下.藥。”常錦泊再次催促。
韓昆在電話那頭冥思苦想,支支吾吾。
常錦泊追問道:“莊理喜歡什麼顏色?”
“好像是藍色。”
常錦泊在心裡嗤笑:這麼多天,他就沒見莊理穿過一件藍色衣服!
“莊理喜歡吃什麼東西?”
“他喜歡吃西餐。”
常錦泊又是一陣冷笑。莊理明明喜歡吃中餐!
“他喜歡什麼運動?有什麼愛好?喜歡旅遊嗎……”常錦泊問了一連串問題。
韓昆要麼含含糊糊答不上來,要麼胡亂猜測一番,要麼給出一個錯誤答案。他與莊理交往了好幾年,對對方的了解卻還不如常錦泊這個隻相處了兩周的過客。
原來那些日記和那篇備忘錄,都是莊理真實內心的呐喊。他從未在韓昆這裡得到過愛,為何不能走地決絕?
該退還的東西他都退了,他不欠韓昆什麼。
常錦泊捂住自己難過的臉,卻捂不住從心底源源不斷湧上來的愧疚和心疼。
韓昆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莊理還有什麼興趣愛好,於是說道:“誒,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他那個人乏味得很,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你帶他上街給他買買買就行了。給夠錢他就高興了,他很容易上手。”
常錦泊氣笑了:“所以,你眼裡的愛情就是這樣的嗎?全靠花錢買?那你落到今天這個下場也是活該。沒有錢,誰會理你?你的東西我會幫你寄過去,以後不要再聯係了,我沒你這個朋友。”
常錦泊掛斷電話,拉黑韓昆,然後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直到此時,他才終於願意承認自己是喜歡莊理的。他會為莊理感到心疼,就仿佛自己也受到了同樣的傷害。
於是他低下頭,輕聲說道:“明天告白吧常錦泊,不要再逃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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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莊理和席冥起了個大早,帶上攝像師小劉去爬山。
眼看車子拐上了去市區的路,席冥才後知後覺地提醒:“你走錯方向了。”
莊理忽然問道:“你身份證帶了嗎?”
“帶了,在錢包裡。”席冥拍了拍放置在一旁的登山包。
“戶口本呢?”
“戶口本在家裡。”
“你家住哪兒?我陪你回去拿。”莊理打開導航係統。
席冥似有所覺,嗓音微顫:“你讓我拿身份證和戶口本乾嘛?”
“還能乾嘛,”莊理迎著朝陽燦爛地笑了,“當然是登記結婚呀。”
席冥:“!!!”
他捂住自己瘋狂跳動的心臟,反複確認:“你是說真的嗎?沒在開玩笑?我們今天去登記結婚?這麼快?”
攝像師小劉:“!!!”總導演,我又拍到一個勁爆的畫麵,你今天一定要給我加雞腿!
莊理抽空瞥了席冥一眼,緩緩說道:“昨天玩遊戲的時候你忘了嗎?是你親口答應和我結婚的。”
席冥:“那是求婚?”
“你要是覺得太草率就算了,我們繼續去郊外爬山。”莊理轉了轉方向盤。
席冥立刻摁住他的肩膀,飛快說道:“不草率!我家住在xx小區,我現在馬上回去拿戶口本。”他看向左右飛馳而過的汽車,又看向前方不斷倒退的風景,忽然就產生了一種自己在飛翔的感覺。
幸福來得如此突然,竟叫他陷入了長久的不知所措。
“我們真的要結婚了嗎?”他偏過頭,一瞬不瞬地看著小卷毛的側臉。
莊理也偏過頭,深深看進他的眼瞳,慎重頷首:“真的,我們要結婚了。”
然後,兩個人同時開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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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小時後,兩人帶著證件來到民政局婚姻登記處,先拍了一張合照,然後坐在走廊外麵等。
席冥一隻手捏著證件袋,一隻手緊緊握住小卷毛的手,生怕對方跑了。
莊理正舉著那張大紅背景的合照,對著陽光美滋滋地看,狹長的狐狸眼溢滿快樂的光芒。
攝像師小劉立刻給這張合照切了一個特寫鏡頭。
偏在此時,一對兒情侶吵吵鬨鬨地從辦公室裡走出來,似乎是鬨翻了。女方嗓音尖銳:“結婚就結婚,還簽什麼婚前財產協議?你家有礦啊?”
男方語氣堅定:“不簽婚前財產協議書我是不會和你登記的。你說,你是愛我這個人,還是愛我家裡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