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過了一個無眠之夜,莊理卻睡得極好。
隻是,醒來後沒能看見鳳冥,他的心情瞬間低落下去。
他捧著那塊係著明黃絲絛的暖玉,反複觀看,反複摩挲,頗有些愛不釋手。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推開,莊小慧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藥走進來,輕快地喊道:“哥哥快來喝藥,我熬了一早上了。”
莊理連忙把玉佩壓在枕頭下,然後披上外袍坐到桌前,用調羹輕輕攪拌藥汁。
莊小慧站在旁邊看他,眼裡除了懷念,還有一點恍惚。
“哥哥,我們就這麼離開那個鬼地方了?我直到現在還覺得像是在做夢。”她不敢置信地呢喃。
“放心吧,過不了多久,那邊會派人來叫我們回去。”莊理淡淡開口。
“我絕不回去!”莊小慧語氣堅定。
“你不回去不行,你得為胡氏奔喪。”莊理輕笑了一聲。
莊小慧睜大眼睛,直愣愣地看著他,仿佛沒聽明白他的話。什麼叫做為胡氏奔喪?胡氏不還活得好好的嗎?
“你知道這樁案子如果由大理寺審判下來,胡氏會怎樣嗎?”莊理輕輕吹拂著滾燙的藥汁,笑容十分興味:“她的臉會被刺上一個‘奸’字,然後挖掉鼻子,送去作坊舂米。”
“刺字,割鼻?”莊小慧摸了摸自己俏麗的臉龐,表情十分驚恐。
她沒想到胡氏會受這麼重的懲罰。
“是啊,作坊裡人多嘴雜,很快,全京城的人都會知道,戶部尚書的妻子是個被割了鼻子的奸人,而莊羽清、莊雲珠將受到所有人的嗤笑。胡氏活著一天,他們的恥辱就一天無法洗去,你覺得他們會讓那樣的事發生嗎?所以,讓胡氏暴斃是唯一的辦法。”
“不會吧!爹平日裡那麼寵愛胡氏,莊羽清和莊雲珠也很孝順……”
莊小慧搖搖頭,隻覺得哥哥說的話荒謬極了。上一世風光無限,甚至被冊封為國公夫人的胡氏,這輩子怎麼會死得如此淒慘?
莊理喝了一口藥,笑而不語。
恰在此時,一名仆婦在外麵稟報:“少爺,小姐,莊府來人報喪,說是胡氏昨晚暴病而亡,讓你們回去一趟。”
莊小慧露出愕然的表情,繼而慘白了麵色。一段痛苦至極的回憶在腦海中不斷閃現,令她陷入了恍惚和恐懼。
莊理輕輕敲擊桌麵,嘲諷道:“看見了嗎,這就是人心。”
嘟嘟嘟的細微聲響聽在耳中卻似驚雷,一瞬間就讓莊小慧清醒過來。她眼裡藏著淒惶和狠戾,卻咧開嘴笑了。是呀,還有誰能比死過一次的她更了解人心的黑暗與殘酷?
“哥哥,你安心喝藥,我去打發他們。”莊小慧推門出去。
“你怎麼打發?”莊理多問了一句。
“我路上好好想想。”莊小慧撓了撓後腦勺。
“你就說我病入膏肓,起不了身了,如果那邊非要我們回去,你可以卸掉一塊門板,再雇兩個人,把我沿路抬回去。路上的行人看見之後會怎麼想,怎麼說,你便管不著了。”
莊理揮揮手,“就這麼說,看看他們那邊還敢不敢派人過來。胡氏的死經不起推敲,莊藹絕對不敢再把事情鬨大。去吧。”
莊小慧唯唯諾諾點頭:“誒,我馬上去。”
她飛快往前院跑,心裡明明白白地意識到,哥哥變了太多,好像突然之間換了一個人。以往的他可沒有這樣厲害。
難道他的情況和自己差不多,被什麼孤魂野鬼占了身體?想到這裡,莊小慧聳然一驚。
與此同時,7480開始介紹原劇情:“主人,這個劇本叫做《女狀元》,說的是一個女人假扮男人考上狀元,和五皇子相戀,最終當上皇後的勵誌故事。”
莊理笑著調侃:“上一次是純純的校園暗戀故事,這一次是打破封建思想的女性勵誌故事,你們的主神真能編。”
“可不是嘛!他簡直是故事大王!”7480吐槽了一句。
“我妹妹莊小慧在故事裡是什麼角色?”莊理問道。
“她很喜歡去寺廟祈福,偶然在廟裡遇見女狀元餘玉賢的娘親,兩人交談甚歡成為了忘年交,這才得以嫁入狀元府。婚後,她偶然發現了餘玉賢的真實性彆,卻不吵不鬨,反而幫著對方一起隱瞞朝廷,是一個戲份很重的女配。
“她和餘玉賢是閨蜜,兩人感情很好,共同經曆了許多風雨,隻是沒什麼福氣,忽然得了怪病死掉了。”
“一夜之間暴病而亡,聽上去是不是很耳熟?”莊理諷刺地笑著。
7480咽了咽口水,臉色有些發白。媽耶,這段劇情乍一看沒什麼問題,細細一想還真是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