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激動地渾身顫抖。
莊理抬眸看他,勾唇笑了。
於是鳳冥生機勃勃的心室裡又開出一朵嬌豔欲滴的芙蓉花。
莊理抬起自己還裹著紗布的手,嗓音清甜:“你也給我親親。”
鳳冥像虔誠的信徒一般捧住這隻手,小心翼翼地在裹著紗布的掌心上吻了吻。
莊理立刻拆掉紗布,讓他看自己早已脫痂並長出粉紅嫩肉的掌心,語氣輕快:“你看,我的傷也好了。我說過這個方子很有效吧?”
這麼多天過去,這點小傷早該好了。
鳳冥明知道莊理在玩小把戲,卻也止不住地笑了。在曾經最為恐懼的地方,他由衷感到了快樂。
莊理卻在這時踮起腳尖吻住了他上揚的唇角,趁他驚愕的時候伸出舌頭,滑入他的口腔……
這是一個比煙花絢爛,比泉水清甜,比蜜糖粘稠的吻。頭頂的星空隻四四方方一小塊,卻足以把星輝灑進兩人的眼眸與心底。
一個吻剛結束,莊理緩了緩,又開始第二個吻、第三個吻……
鳳冥除了緊緊抱住他,迫切地回應,什麼都不能想。
慘烈的記憶,痛苦的過往,狂暴失控的心魔,全都化為烏有。
守在門外的龍禁尉看見糾纏在一起的兩人,連忙脫掉大氅,掛在門框上,免得外界窺探到這旖旎的一幕。
莊理把暈頭轉向的鳳冥推倒在高高的草叢裡,坐在他腰上,雙手摟住他脖頸附耳低語:“我要把你所有的痛苦記憶都變成美好。我要你從今以後每想起這個地方,腦海中就隻會浮現我們纏綿的畫麵。”
鳳冥本就被吻得暈頭轉向的腦袋頓時更暈了。
“你在說什麼?”他不敢置信地問。
莊理慢慢解開自己的發冠和衣衫,瀑布一般的青絲順著雪白細膩的皮膚流淌,畫麵美得如夢似幻。
鳳冥隻看一眼,魂就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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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破曉之際,鳳冥用自己的外袍裹住累得沉沉睡去的莊理,從小院裡跨出來。
守了一夜的龍禁尉紛紛半跪行禮,卻未曾發出聲響。他們自然知道不能吵醒皇上懷裡的少年。
鳳冥抱著莊理登上馬車,把人妥妥帖帖地安置在膝頭,用雙臂牢牢固定住,這才低不可聞地吩咐:“把門修一修,兩根鐵鏈子拆掉,井裡的樹葉撈出來,小屋裡的家具全換上新的。”
他曾視此處為地獄,卻又在這裡經曆了天堂。那些痛苦不堪的過去,竟真的被昨夜的綺麗清洗得一乾二淨。
“說不定朕日後會回來小住。”在內侍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鳳冥語氣平靜地說出這句話。
內侍領命而去,心裡震撼難言。他總覺得今天的皇上格外不同,仿佛脫胎換骨了一般。
已經錯過早朝的鳳冥並不急著回宮。懷裡抱著摯愛的感覺讓他沉迷。
他一再吩咐車夫放緩速度,切莫趕路。
暖暖的陽光照射進來,他連忙用自己的手掌遮住少年沉睡的臉,免得光線把對方喚醒。
莊理卻還是蘇醒過來,意識到天已經亮了,便自然而然地說道:“你不帶我去承恩公府給你的家人看一看嗎?你娘的牌位也在那裡,咱倆已經定下了,總該見見長輩吧?”
鳳冥:“……”
他還以為昨天的快樂已經是極限。
“調頭,去承恩公府!”鳳冥高聲下令,語氣急促。
外麵的馬匹和侍衛又是一陣忙亂。
抵達承恩公府後,鳳冥牽著莊理的手大步走進祠堂。昨天的他眼珠赤紅,情緒狂亂;今天的他眉開眼笑、心情闊朗。
“這是我娘,這是我舅舅,這是我外祖父,這是我外祖母……”他一個一個介紹自己的親人。
莊理手中捏著三炷香,一一彎腰行禮,語氣慎重:“見過娘,見過舅舅,見過外祖父,見過外祖母……我是鳳冥的伴侶,從今往後由我照顧他,你們請放心。我定然與他和和睦睦,長依長伴,不離不棄。”
莊理跪下磕了三個頭,然後把香插在銅爐裡。
做這一切的時候,他非常嚴肅,也非常虔誠,就像對待真正的家人。
鳳冥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眼眶不知不覺就紅了,嘴角卻掛著幸福喜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