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先生,我們招聘的是行政助理,但你之前是乾財會的。你會不會無法快速進入工作狀態?”
“不會,我對行政助理的相關工作也很擅長。”
“具體擅長哪方麵呢?”
“都擅長。”
“莊先生,您說得太籠統了,請舉個——”
麵試官的話被震動的嗡鳴聲打斷,他拿出手機看了看,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坐在他左右兩旁的麵試官也都看見了屏幕上跳動的那個名字,然後露出同情的神色。
閻羅王找來了,還不快接!一名女麵試官用口型無聲催促。
男麵試官定了定神,然後才戰戰兢兢接通電話,未曾問好,那邊就傳來質問:“周經理,據說新來的清潔工是你親戚?你擅用職權給親戚開後門,你被解雇了!”
“封總,哪個清潔工是我親戚?您聽誰說的?”周經理匆忙走到外麵去接電話。
封總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他從來不拿炒魷魚開玩笑。
周經理急得滿頭都是冷汗,一邊詢問情況一邊坐上了前往頂樓的電梯。他想起來了,自己還真的安排了一個親戚來公司,卻不是當清潔工,而是做文員。
如果是那個親戚闖了禍,他絕對脫不了關係。
焦急中,周經理完全沒發現莊理跟在自己身後踏進了電梯。
電梯門剛打開,封冥的咆哮聲就震耳欲聾地響起:“我有沒有說過我辦公桌上的東西不允許任何人亂動?有沒有?你為什麼要把我的文件當成垃圾扔掉?你他媽腦子進水了嗎?文件是能隨便亂扔的嗎?”
一道抽抽噎噎的女聲委屈至極地說道:“可是那份文件揉得亂七八糟,看上去真的很像垃圾。我沒扔,我隻是不知道把它放到哪兒去了。我看見你的桌子很亂,就想幫你整理乾淨,我不是故意的。”
“那我還得謝謝你咯?你他媽不識字嗎?是不是垃圾你不會看一看嗎?彆跟我說誰誰誰是你親戚,今天老子不僅要你滾蛋,連你親戚也一塊兒滾!媽的!老子已經很久沒見過像你這樣的蠢貨了!”
總裁的咆哮聲夾雜著滔天怒火,讓匆匆趕來的周經理完全不敢靠近。
他聽出來了,辦公室裡哭得很慘的那個女人正是他老婆的堂妹。
“孫特助,發生什麼事了?”周經理膽戰心驚地問道。
“闖大禍了!”孫特助急忙拉住他,快速說道:“你那個妹妹太急於表現,我們跟她說過好幾次,讓她不要隨便亂碰封總的東西,但她進去送文件的時候看見封總不在,就把他桌上的文件都整理了,還把法國那邊的原材料供應商發來的產品資料給扔了。
“那份資料小李翻譯了很久才做出來,數據和信息都很複雜,她這一扔,小李等於白乾了。問題是,法國那邊的原材料供應商再過半小時就要跟封總開視頻會議,沒了這份產品資料,我們談判都不知道該怎麼談。”
周經理扶住自己額頭,虛弱地問道:“再翻譯一份還來得及嗎?小李做過一遍,應該還記得吧?”
“這次的原材料多達幾百種,價格、品質、產地,都不一樣,誰記得住!小李翻譯得腦袋都快炸了,今天早上把文件交上去之後就請了假,說是撐不住了。我們給他打電話,他關機了,估計這會兒正在睡覺。他昨天晚上加班到淩晨三四點才把資料弄好。你妹妹真是害死人呀!”
孫特助搖搖頭,露出不滿的神色。
周經理羞愧得無地自容,卻更加不敢進辦公室。
就在這時,站在他身後的莊理不疾不徐地說道:“好巧,我懂法文,這件事我應該能解決。”
周經理回過頭,驚訝萬分地看著他:“你怎麼跟上來了?”
孫特助以為他是新來的助理,搖頭道:“來不及了,幾十頁的產品資料,你能在半小時內翻譯出來嗎?”
“我可以,請把原文件讓我看看。”莊理伸出手,語氣平靜淡然。
孫特助見他如此從容不迫,竟下意識地從抽屜裡拿出了那份原文件。
密密麻麻的法文和數字叫人看了頭疼。這份文件不僅需要翻譯,還需要核算、分析,並羅列出最為重要的幾個品類的浮動價格,為總裁的談判提供數據基礎。
它的工作量非常巨大。
會法文的翻譯公司裡還有幾個,但是會數據分析的卻隻有小李一個,他如今還請假了。
“你是新來的吧?如果能力不足的話,我建議你不要隨便出這個頭。”孫特助好心提醒一句。
“沒辦法,周經理把我招進來就是解決類似麻煩的。這是我的分內事。”莊理一邊翻看文件一邊走向總裁辦公室,順手端走了一名女助理剛泡好的咖啡。
周經理膽戰心驚地跟在他身後,沒有揭穿他隻是個應聘者。
有人願意出來扛事已經很好了,周經理感謝還來不及。
辦公室裡的咆哮聲震耳欲聾,間或夾雜著女人的哭泣,弄得整層樓都很壓抑。看來封冥這一世也是個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