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裡。”莊理把車停靠在一家賓館對麵,勒令道:“先吃點東西吧。我剛才聽見你肚子在叫。”
朱碧臉紅紅地捂住肚子。
雖然心裡很著急,但她還是非常聽話地取出一盒咖喱飯,快速往嘴裡刨。
“這個芋圓好吃。”莊理慢條斯理地吃著一串烤芋圓。
他無論乾什麼,姿態都優雅得像中世紀的貴族。
朱碧吃一口就看一眼對麵的賓館,頗有些望眼欲穿。
莊理打開筆記本電腦,安撫道:“你吃吧,不用著急,他也才剛取到餐。”
電腦屏幕上立刻顯現出黑客的身影,他正打開食品包裝袋,把餐盒一一取出來。
“那個吸管有什麼用?”朱碧壓下滿心焦躁,問道。
“吸管內壁附著著一些麻醉劑,等他倒下了,我們再進去。我觀察過了,他是單獨行動,沒有團夥。”莊理揉了揉朱碧毛茸茸的腦袋。
朱碧低下頭,掩藏自己滾燙的雙頰和酸澀的眼眶。有莊叔叔在,她感覺好安心。
“幸好黑客都喜歡獨來獨往。”她小聲嘟囔。
“但你不會每一次都這麼幸運。如果那個官員找的不是黑客,而是黑幫,你的麻煩就大了。黑幫做事比黑客粗暴得多,他們會把你在乎的所有人都抓起來,一個一個砍掉他們的手指,逼你交出存儲卡。”
莊理攤開手:“把存儲卡給我,我幫你處理。”
朱碧毫不猶豫地交出了存儲卡。
莊理把裡麵的證據複製了很多份,分彆發給紀檢委、舉報中心、警察局、官員政敵,以及每一個被侵吞了安置款的下崗職工。
哪怕相關部門無法及時給出答複,被窮苦生活逼得走投無路的數萬名下崗職工也會舉起維權的大旗。
這件事已經暗暗發酵,蓄力而起,不是任何人可以掩蓋的。
“你查到的資料不齊全,我這裡還有一份。他貪的何止幾千萬,是幾個億。”莊理把自己找到的罪證也複製下來,發送了出去。
朱碧瞪圓眼睛,憤恨不平地說道:“幾個億他都貪了,卻連幾萬塊都舍不得給我!”
莊理搖頭失笑:“重點是這個嗎?你怎麼不想想被他貪走錢的那些下崗職工該怎麼辦?他們每個月連一千塊都領不到。我知道你過得很苦,但是在這世上,比你過得更苦的大有人在。你應該多多看看外麵的世界。”
朱碧頓時啞然。
兩人說話的功夫,那名黑客已經把吸管插/入杯中,喝了幾口奶茶,然後暈倒在電腦前。
“行了,我們上去吧。”莊理揉了揉朱碧的腦袋。
朱碧臉頰通紅地跟在他身後,趁他不注意,也悄悄揉了揉自己腦袋。感覺真是不一樣,自己摸著就像在摸一塊木頭;莊叔叔摸著,全身的毛孔卻都透著舒適和溫暖。
莊叔叔的手難道有魔力?
胡思亂想的朱碧跟隨莊理來到508號房才忽然反應過來:“莊叔叔,我們進不去。”
“你真的是黑客?”莊理調侃了一句,然後拿出一張自製的房卡,隨意掃了掃便把門打開了。
朱碧臉頰通紅地低下頭。以前,她為什麼會覺得自己特彆厲害?莊叔叔才是真的無所不能!
走進房間之後,莊理沒去管趴在桌上的黑客,直接打開衣櫃,找到了被捆住手腳蜷縮成一團的五歲小男孩。
看見最喜歡的朱碧姐姐,小男孩抽抽噎噎地哭起來。
“噓噓噓,彆哭,彆哭,姐姐馬上帶你走。咱們不能把壞人吵醒,好嗎?”朱碧輕輕拍撫小男孩,努力讓他鎮定下來。
孤兒院的孩子都比較堅強懂事,所以小男孩很快就停止了哭泣,還非常乖巧地捂住自己的嘴。
兩人躡手躡腳地爬出衣櫃,卻見莊理從浴室裡找出一柄剃須刀,三兩下就把那名黑客剔成了大光頭。在強效麻醉劑的作用下,他根本不怕把對方吵醒。
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的朱碧和小男孩:“……”
“行了,走吧。”莊理把剃須刀衝洗乾淨,又抹掉了屋內所有指紋,這才從容不迫地下令。
朱碧和小男孩跟隨他大搖大擺地離開了賓館,臉上滿是玄幻的表情。
把小男孩送回孤兒院之後,莊理與朱碧留在車裡說話。
“你明白對一個黑客來說,什麼是最危險的嗎?”
朱碧點點頭,臉色蒼白:“我知道,暴露真實身份是最危險的。那個黑客查清了我的身份,他還會來找我。我把弟弟從他手裡救走已經徹底得罪他了,哪怕雇主不出錢,他也一定會整死我。您能救我這一次,我已經很感激了,我不會連累您的。我馬上離開g市,以後再也不回來了。”
莊理不以為然地擺手:“你不用躲他,以後應該是他躲你才對。”
他打開筆記本電腦,調出監控畫麵。
隻見那名黑客已經醒了,正慌亂不已地摸著自己的光頭,然後驚駭至極地看著眼前的電腦,仿佛見鬼了一般。
“知道他看見什麼了嗎?”莊理低聲問道。
“他看見什麼了?”朱碧滿臉好奇。
“他看見了這個。”莊理摁了摁鍵盤,筆記本電腦就切換了一個頁麵。
屏幕上浮現出一份詳儘的個人資料,是那名黑客的。
他的真實姓名,家庭住址,社會關係,做過什麼案子,有哪些朋友,哪些敵人,莊理都調查得清清楚楚。
而這份資料是一個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