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琪琪不認識封冥,陸江白卻認識,隻不過他的圈層離封冥還差兩個等級,所以平時沒有往來。
說句不好聽的話,要不是這場抓奸,陸江白連封冥的衣角都摸不著。
也因此,他既不敢阻止封冥,也很想了解一下這事為什麼會與章鵠扯上關係。
電話接通了,章鵠帶著幾分慵懶和痞氣的聲音從話筒那頭傳來:“喲,咱們的小冥冥終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正站在冷水下衝洗自己,並且不願搭理任何人的莊理終於抬起頭,用詭異的目光看向章鵠口中的小冥冥。
封冥:“……”他也下意識地回過頭,看向大秘先生。
兩人四目相對,一個微微眯起狹長的眼眸,似笑非笑;一個皺起眉頭,滿臉懊惱。
艸你媽的章鵠!你毀了我高大完美的形象!
“大章魚,你給我閉嘴!”封冥立刻發起反擊。
聽見這個久違的外號,章鵠非但沒閉嘴,反而在電話那頭暢快大笑。到了如今這個年紀,還有心情跟他鬥嘴的朋友,數來數去隻有封冥一個。
吳琪琪嚇懵了。
她終於意識到,封冥剛才所說的話,一個字都不帶開玩笑。他是真的可以讓她一無所有。
她想尖叫,想怒斥,想痛罵,卻又害怕章鵠聽見自己的聲音,於是猛撲過去,試圖搶奪封冥的手機。
封冥人高馬大,立刻用一隻手摁住她的腦袋,將她固定在原地。
吳琪琪撲騰了老半天,都沒有辦法碰到封冥,反而把自己累得氣喘籲籲。
封冥語氣嚴肅地說道:“大章魚,你現在馬上到xx酒店1808號房來,你私生子的媽正在這裡鬨呢,你來好好看看她的表演。彆怪當兄弟的不提醒你,你要是把這種人娶回家,那絕對是毀三代的事。”
吳琪琪終於忍不住了,尖叫道:“你閉嘴!章鵠,你彆聽他的,我沒鬨!我是被人欺負了!”
章鵠本來就不想結婚,之所以願意接納吳琪琪是因為老媽高勝箐的逼迫,她給出的理由也不是吳琪琪有多好,而是章家唯一的孩子不能是私生子。
這本就是一樁你情我不願的婚姻,聽說吳琪琪的把柄被好兄弟抓住,章鵠立馬就來了精神,飛快說道:“你等著,我馬上過來!你給我透個底,事情大不大?”
封冥緊緊抓住吳琪琪的胳膊,以防她跑了,冷笑道:“事情很大,老子都恨不得吃了她!她給我的秘書,也就是她現在的丈夫莊理,設了一個仙人跳的局,然後賊喊捉賊地來抓奸。你快來看看吧。”
“艸他媽的,老子馬上就來!”章鵠的語氣聽上去非常憤怒。
而吳琪琪也不得不接受一個可怕的現實——封冥對她的所有算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仙人跳、賊喊捉賊,隻這兩個詞,他就把前因後果交代明白了。
“章鵠,你彆來,我自己能處理。我現在馬上就回去了,我不鬨了!”吳琪琪焦急地喊著,眼眶裡蓄滿了慌亂的淚水。
如果早知道事情會鬨到章鵠那裡去,她打死都不會來這一趟。
但章鵠卻根本不聽她的話,冷冷說道:“兄弟,等我十五分鐘,我就在一個街區外。”
電話掛斷了,吳琪琪開始哭著道歉:“這位先生,對不起打擾你了,我們馬上就走。你先把我放了好嗎?我兒子還在家裡,我要回去照顧他。這是一個誤會,你讓我走吧?”
遇到硬茬,她馬上就投降了。
封冥冷笑道:“是不是誤會,等章鵠來了再說。”
站在一旁始終沒吭聲的陸江白開口了:“這事和章鵠有什麼關係?”
封冥看向他,嘲諷道:“你還真的以為她和莊秘書離婚之後就會嫁給你?你不知道吧,她那個兒子是章鵠的種,她最近和章鵠搭上線了,說好了離婚之後就帶著孩子認祖歸宗。你在章鵠麵前算什麼東西?說得不好聽一點,你連個備胎都算不上,頂多也就是個被利用的工具!”
陸江白愕然地睜大眼,繼而緩緩陰沉了麵色。
論財富和地位,他的確比不上章鵠,但他再怎麼說卻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又怎麼可能心甘情願被人愚弄?
吳琪琪雖然沒明著說,卻不止一次地暗示過,隻要能跟莊理離婚,她就會嫁給自己,要不然,陸江白也不會如此積極。
他看向吳琪琪,用食指一下一下點著她,臉上全是發狠的神色。
然而他忘了,現場還有一個比他更有資格發狠的人。
莊理從淋浴間裡走出來,一邊脫掉濕透的褲子,一邊徐徐開口:“私生子,離婚,仙人跳?事情是我想得那樣嗎?”
封冥想給他找一條浴巾,卻又擔心吳琪琪跑了,隻能眼巴巴地看著他脫光自己。
莊理用浴巾慢條斯理地擦乾身體,然後走到外麵,從衣櫃裡找出一件浴袍穿上。
房裡一片寂靜,沒有人回答他的話。
莊理把頭發全部抹到腦後,這才看向吳琪琪,素來溫和的臉龐,此刻卻顯得格外冰冷無情:“吳子瑞不是我的兒子?是那個叫章鵠的?你要和我離婚,所以才設計了今天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