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理緩緩坐下,語氣冰冷:“我說過,你們父子活不過三天。你不是不信這話嗎?那我們就來賭一賭三天後你有沒有這個命來拿我的鋪子。”
莊理看向擠在門口黑壓壓的一群人,說道:“各位街坊鄰居替我們做個見證。三天後我要是沒算準他們父子的命,這間鋪子我無償送給他!”
“小莊,你可彆衝動!”
“算個命而已,不準就不準,犯不著賠得傾家蕩產!”
“彆鬨了,都回吧!我已經報警了,警察很快就來了!”
街坊鄰居趕緊勸阻,莊理卻都置若罔聞。
他直勾勾地看著那個彪形大漢,問道:“等三天,你敢不敢?”
“你要是跑了呢?”彪形大漢厲聲詰問。
“我跑沒跑,你們父子應該能看見吧?”莊理移開目光,看向站在人群裡的那個鄰居。
於是父子倆立刻意識到,莊理猜到了他們的關係,也知道了他們的算計。的確,他跑沒跑,住在隔壁的鄰居是最清楚的。
隻要等上三天就能拿到幾千萬房產,彪形大漢自然無法抵擋這巨大的誘惑,當即就冷笑起來:“行,老子等你三天!”
三天後他有的是辦法讓這人簽字。
無償轉贈商鋪的話可是莊理自己說出去的,所以哪怕事後他失蹤了,也沒有人會懷疑自己用非法手段拿到了商鋪。
這人真是算命先生?他怎麼算不出自己是怎麼死的呢?彪形大漢陰狠地笑了兩聲,然後擺手道:“兄弟們,咱走!”
這些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那位鄰居雖然麵容慘白,眼中卻也流露出滿意的神色。在要錢還是要命之間,他選擇了要錢。
三天必死?這話鬼才信!
街坊領居紛紛圍攏過來勸阻莊理彆意氣用事,卻都被他冷淡卻又不失禮貌地打發走了。
他的女秘書留在最後,問道:“莊理,你真會算命啊?”
莊理瞥她一眼,提醒道:“你也犯了桃花煞,最近幾天彆在外麵留宿,不然會出事。”
女秘書溫溫柔柔的表情轉瞬變得刻薄,冷哼道:“彆人不知道你的底細,我還不知道嘛?你用不著在我麵前裝。”
兩人說話的音量都沒刻意壓低,本就走得很慢的街坊鄰居們自然都聽見了。他們回頭看了看,又對視一眼,表情都有一些微妙。
莊理算準了好幾個人的命,讓他們頗有些另眼相看。但他咬死了說那個黑/社/會頭子和他父親會在三天裡死於非命,這就太誇張了!
不說黑/社/會頭子一點兒不信,他們這些旁觀者也沒法相信。
莊理要真是連一個大活人什麼時候死的都能算準,那他還是人嗎?
他豈不是成了神仙?
大家越想越不信,於是搖搖頭各自散了。
女秘書狠狠瞪了莊理一眼,也抓上坤包,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走遠了。
莊理上到三樓,把原主的被褥搬下來,鋪在一樓接待室的沙發上,淡淡道:“之後三天,我們就睡在攝像頭的監控範圍裡,免得那兩個人死了警察來找我麻煩。”
快要被好奇心憋死的7480這才急吼吼地開口:“主人,你到底是怎麼算準那些人的命的?”
莊理從二樓取來筆記本電腦,讓7480連上超高速網絡,解釋道:“很簡單,查死亡證明就能知道他們的親人是怎麼死的;查病曆資料就能知道他們自己,以及他們的親人身體狀況如何;查公安局的案底就能知道他們做過什麼違法亂紀的事,身上有沒有人命;查身份證登記信息和銀行取款信息就能知道離家出走的人躲在哪裡;查聊天記錄就能知道他們都有什麼嗜好和秘密。爛賭當然留不住財,過量吸毒自然也活不長。
“所謂命運,不過是一個人所有行為的集合。他們今天做的每一件事,將決定他們明天會遭遇的一切,這就是因果律。一切後果都是自己釀的。”
7480大概明白了一些,卻還是很好奇:“那你怎麼知道那父子倆三天後一定會死?這個是命,在網上查資料是查不出來的吧?”
“誰說查不出來?一切罪惡都是有跡可循的。”莊理閉上眼,低不可聞地笑了笑。
看見他這副懶洋洋的樣子,7480知道自己肯定問不出什麼了,隻能撓心撓肺地爬進小窩睡覺。
周圍的街坊鄰居根本沒把所謂的“三天必死”的判詞放在心上。他們該吃吃,該喝喝,隻是路過莊理的算命館時,腳步會不自覺地停頓一下,繼而產生要不要進去算算命的念頭。
然後他們就會好笑地搖頭。
莊理在他們心目中一直是神棍,而這個印象早已根深蒂固,要扭轉過來絕非一朝一夕的事。
他們走親串友的時候免不了把這件奇怪的事拿出來繪聲繪色地講述,惹得大家哄堂大笑。於是沒過兩天,汽車城周圍的人幾乎都知道了莊理的“豐功偉績”。
算不準就賠償幾千萬房產,這是豪氣還是傻氣?好端端的人,哪可能說死就死?
大家越傳越覺得這件事很荒謬。
然而三天後的清晨,一聲慘叫驚醒了街坊四鄰。
開汽修店的那個廖啟死了!被人一斧頭砍斷腦袋,殺死在家裡!他身邊還躺著一個被開膛破肚的男人,正是之前在莊理的算命館裡鬨事的那個彪形大漢!
兩人的鮮血流了滿滿一地,果真連個全屍都沒有!
從鬨事那天算起,到今天,不多不少整三日!那彪形大漢還真就沒命來拿莊理的鋪子!
判詞準到這個地步真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