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指著鼻子罵,莊理非但沒恐慌或惱怒,反而輕蔑地笑了。
他伸了一個懶腰,又撫了撫絲質睡袍的領口,這才不緊不慢地離開陽台。
廖啟和彪形大漢的死狀實在是太慘了,凶手的手段簡直是駭人聽聞。也因此,哪怕所有人都認定莊理是凶手,也沒有誰敢衝進他的算命館,把他繩之以法。
張燕燕給家裡人打了好幾通電話,讓他們找來十多台車,把莊理的前後門牢牢堵死。
在汽車城裡上班的人也都聞訊趕來看熱鬨,一時間把莊理的家圍得水泄不通。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是插翅難逃!
警察來了根本不用調查,直接踹開莊理的家門,把手/槍往他腦袋上一比,這樁案子就能破了。
大家都是這麼想的,所以,當警察趕來之後,他們紛紛指著莊理的大商鋪,爭先恐後地叫嚷:“凶手就在那裡麵,被咱們堵住了,跑不了!”
警察起初還以為凶手是在作案的時候被抓了個現行,略一查問才知道,原來這所謂的凶手竟然是大家猜的。
張燕燕此時也不瞞著了,哭哭啼啼地說道:“死的兩個人一個是我丈夫廖啟,一個是他前妻生的兒子廖發。莊理說他們父子倆活不過三天,然後他們就死了。人肯定是莊理殺的,要不然他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周圍的老街坊這才恍然大悟。搞了半天,原來死的兩個人還真是父子關係!莊理說得一點兒也沒錯啊!
警察也覺得莊理的言行很可疑,當法醫推斷出父子倆的死亡時間後就走向莊理的家,找他查問不在場證明。他要是給不出證明,不好意思,那他就得跟警察去局子裡走一趟。
看見警察敲響了算命館的門,圍觀群眾全都跟了過來,一個個眼神灼熱,表情急切。
莊理前來開門,身上的絲質睡袍早已換成昂貴的三件套西裝,頭發也打理得十分精致有型,脖頸和手腕等處還噴了一些淡淡的古龍水。
看見他,幾名警察不由愣在當場,竟差點以為自己找錯人了。
這人哪裡像個神棍?倒更像在大公司裡當ceo的那些社會精英。
對莊理不太熟悉的人頓時便發出了驚訝的低呼:“謔,這個殺人犯長得好帥!都快趕上明星了!”
“那哪兒是快趕上啊!我看著比時下最火的一個小鮮肉還帥!”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莊理異常俊美的長相帶偏了。但幾名警察卻絕不會忘了正事,拿出筆錄本問道:“你是莊理?”
“我是,進來說吧。”莊理側過身子,把這些人讓進接待室。
“昨天晚上十二點到今天早上兩點,你在哪兒?”幾名警察坐定之後便開始了盤查。
莊理瞥了一眼擠在接待室門口的街坊領居,語氣平靜地說道:“我是一個算命先生,你們已經知道了吧?”
一名警察不耐煩地說道:“我們知道你是乾什麼的,請你回答問題。”
就在這時,張燕燕從站滿人的門口擠出來,尖聲喊道:“人就是他殺的,警察同誌你們趕快抓他!”
她父親連忙捂住她的嘴,阻止她激怒莊理。廖啟死得那麼慘,女兒是不要命了才敢在這個殺人狂麵前大吵大鬨。
莊理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張燕燕,繼續道:“我是一個算命先生,我會看相,所以那天廖發一進來,我就看出來了,他是廖啟的兒子。”
他伸出細長的,漂亮得宛如藝術品的指尖,輕輕撚了幾個訣,語速緩慢地說道:“我略一推演也就知道了他們的來意,更算出了他們的壽數。三天,他們頂多隻能活三天。所以你們認為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會不給自己找好不在場證明嗎?”
幾名警察聽到這裡才意識到,這個人是早有準備的。
他說得對。他都算出那兩個人快死了,而且還是死於非命,又怎麼會不想個辦法避免麻煩呢?
誒,不對!這個邏輯看上去是通順的,但道理說不過去呀!世上哪有人真的能算出彆人的死期?
幾名警察差點被忽悠過去,於是語氣變得更為嚴厲,“你的不在場證明在哪裡,拿出來給我們看看!”
“你們自己看吧。”莊理指了指安裝在天花板上的一個攝像頭。
警察這才發現接待室裡布滿了監控設備,光是針孔攝像頭就有四五個,分彆安裝在隱蔽的角落,堪稱沒有死角。他們連忙把存儲卡取出來,用莊理的筆記本電腦現場讀取,然後驚訝地發現,在這三天裡,莊理一步都沒離開過接待室。
他一直在擺弄電腦,渴了喝礦泉水,餓了吃盤子裡的水果,累了就躺下睡覺,一分一秒都沒離開過攝像頭的拍攝範圍。
他還真的沒有作案時間!
擠在門口的街坊鄰居發出不敢置信的嘩然。
幾名警察背對著他們而坐,所以那些監控視頻他們也能看見。莊理還真就沒有離開過家門,人不是他殺的!
難道他真的算準了廖啟父子的命,看出了他們的死期?
那他成什麼了?大仙嗎?
街坊鄰居都被這個猜測鎮住了。
張燕燕掰開父親的手,大聲喊道:“你自己不動手,但你可以買/凶/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