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重量,哪怕是對於他們這種從小見慣名利場的人來說,也是一筆價值不菲的支出。
一想到這枚戒指的價格,好好的氣氛霎時發生了些微妙的改變。
裴珩之仰頭望著她,清雅的眉眼染上了些避不開的俗世的味道:“傅一,沒估錯的話,這戒指應該都值一套中心區的莊園了,你哪兒來這麼多現金買戒指?”
據他所知,傅東倪的大部分資產都用來填補對厚樸星的建設了。
傅東倪笑意一僵:“……”
裴珩之聲音很輕地問:“是要我猜的意思嗎?”
傅東倪:“…………”
氣氛僵持幾秒,傅東倪率先敗下陣來,她神情有些不自在,掩飾性輕咳一聲,含糊出聲:“借的。”
裴珩之:“?”
傅東倪:“管季望借的,分期付款。”
裴珩之眉毛挑了一下。
傅東倪略帶緊張地瞥了他一眼,試圖解釋:“買大點不好麼,一眼就能看到了,我不希望再有人質疑我們的婚姻。”
事實上從傅景州那個小鬼在晚宴拽著她和裴珩之的手看戒指後,她就開始著手準備了。
正好回來首都星,現在把這枚戒指給他戴上,剛好合適。
“你記住了,”傅東倪乾脆欺身上去,貼在他耳邊,像在說情話一樣,“是我送的,你要一直戴著它。”
她的氣息噴薄在他耳廓,引起酥麻的一陣。
裴珩之被她蠱惑,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抱她的腰,用一種承受的姿勢,去討她的親吻。
傅東倪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幾秒,順勢低頭和他接吻。
溫軟的觸感久違而生動,她嘗到他濕潤的舌,帶著荔枝淡淡的甜味,隨即眸光一暗,緩慢地舔.舐他上顎的敏.感神經。
裴珩之的身體果然開始好起來,麵上不再毫無血色,被她逗弄,臉頰還有薄紅暈開。
靜得針落可聞的高級病房裡,漸漸有信息素彌漫。
裴珩之察覺到傅東倪今天格外情動,水汽的味道沒有任何收斂,濃烈得讓人頭暈目眩。
他聽到她半跪上床的聲音,馬甲和襯衫的紐扣被一顆顆解開。
裴珩之全身發軟,頗有種呼吸都被她掠奪的意思,他以為傅東倪是太久沒碰他了才這麼急切,潛意識自動忽略了周遭的環境。
“傅一,”他喉結滾動,低聲問她,“你很想做嗎?”
傅東倪很清晰地“嗯”了聲,凝著目光看他,而後在他水濕的眼睛裡,抬手扯起那床被褥,蓋在了兩人身上。
瞬間隔絕了所有的光亮與視線。
拱起的被窩裡傳來很輕微的聲響,辨彆不清,唯有喘息聲聲加重。
然而不過兩分鐘,病房的門卻被人砰砰敲響。
傅東倪沒管。
下一瞬,房門被一腳踹開。
“乾什麼你們!”
一隻繃著青筋的手猛地掀開薄被,傅東倪下意識護住裴珩之,一扭頭,瞧見石明煥怒不可遏的臉。
傅東倪的外套扔在了床下,這會兒被他踩著,留下好幾道腳印。
她平複了下呼吸,眼底有驚詫和被打斷的不耐煩,語氣倒還是禮貌而克製的:“這麼晚了,石教授這是?”
石明煥不由分說地把傅東倪從病床上扯下來,他表情陰沉,近乎從牙縫裡擠出一句:“我不過順路來看看珩之的情況,沒想到就撞上……他並未完全康複,還不能有任何性/行為!”
裴珩之身上的病號服除了領口開了點,幾乎都是齊整的。
反觀傅東倪便狼狽許多,襯衫的衣擺鬆鬆垮垮,露出一半的肩膀。
傅東倪抿著唇,慢條斯理地將扣子又一顆顆扣回去:“對不起,我不知道。”她啞著聲音道:“接下來我會注意的。”
然而石明煥聽到這話毫無反應,依然警惕地盯著她。
他是Beta,對Alpha這種生物有天然的不信任。
傅東倪被看得有些尷尬,隻好再退一步,指了指他腳下的外套:“能麻煩石教授抬個腳麼?”
她說:“我拿根煙,出去抽。”
石明煥看著她撿起外套,從口袋裡摸出煙盒和打火機,而後安撫性看了仍處於呆愣狀態的裴珩之一眼,快步拉開了房門。
夜風拂麵,吹皺小池塘將圓未圓的月亮,流動著不動聲色的料峭寒意。
傅東倪站在角落,清光披在她身上,將她高挑的身影拉得很長。
一根煙燃儘,她用一款落後而老舊的通訊器,撥了個號碼。
嘟嘟聲後,坐在池子邊的人唇邊勾起一抹很淡的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她掐滅猩紅火光,說:“可以行動了。”
片刻後,又補充了句:“幫我將公寓裡的星星瓶一起帶過來。”
-
厚樸星。
楊星梧收了通訊,將傅東倪的信號傳達下去,隨即整理了下著裝,扣響了領主莊園的大門。
傅東倪在銀河失聯後,帝國絕大部分人都打心底覺得她回不來了,至此厚樸星大亂。
要塞技術員的追責,平民們戰後的安撫,傷亡整理報告等事情都需要人來做,楊星梧壓根顧不上這些,在她組織人搜救傅東倪期間,厚樸星領主穆舒趁亂籠絡人心,收獲了一大批追捧。
等到相鄰邊區的少將趕過來接手瑣事,楊星梧才回過神去扣押穆舒,沒曾想卻遭到了民眾的極大反對。
更有滿天飛的輿論,造謠她此番舉動是為了奪權。
楊星梧在輿論的壓力下,不得不放了穆舒,因為除了白焰的說辭外,她沒有任何可以指控穆舒的證據。
雖然穆舒被扣押過,但她不僅沒有記恨楊星梧,反而對楊星梧拋出了橄欖枝。
為誰做事不是做事,她堂堂伯爵大人,能給出的好處,沒道理還比不過一個傅東倪。
所以在看到楊星梧找上門的時候,穆舒並沒有太驚訝,優哉遊哉地坐在彆墅客廳的沙發上,笑盈盈地朝她示意:“楊副官,請坐。”
楊星梧並不願意和她虛與委蛇,開門見山道:“我知道你拉攏我是為了什麼,我可以答應你,但我也有條件。”
“哦?”穆舒道,“說說看?”
“你不就想從我這裡知道謝漾和白焰兩兄弟的下落麼,”楊星梧說,“隻要你答應以後不再聯合席元帥的人為難要塞的將士們,我就先將白焰交給你處置。”
“這算什麼條件,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穆舒哈哈笑起來,“要塞是厚樸星的根基,如果他們不做多餘的反抗,我又有什麼理由去動他們呢?”
“記住你說過的話。”
楊星梧不再遲疑,用通訊器聯絡外麵等待的軍衛道:“將人帶進來。”
白焰很快被兩名軍衛押到了穆舒麵前。
他在看到穆舒時的憤恨遠不及看到楊星梧時的不可置信,白焰瞪著楊星梧,咬牙切齒道:“楊副官,你居然騙我!”
楊星梧沉默一瞬,沒說話。
反而穆舒笑道:“小白,好久不見。”
白焰麵無表情道:“彆用這種口氣叫我,我嫌惡心。”
穆舒被他嗆聲,臉色僵了僵:“這麼多年,怎麼脾氣還是這麼暴躁呢,就不能乖順一點?”
“就你這種欺世盜名的垃圾,我乖你爹的順!”白焰冷笑一聲,看著穆舒敦厚的笑容逐漸斂下,他罵得愈發狠,“你惡意破壞要塞空防係統引來蟲族,在係統裡植入病毒攻擊傅上將的戰艦和機甲隊,利用席延的勢力和輿論控製厚樸星,你做了這些,還以為沒人發現嗎?”
穆舒徹底笑不出來了,她死死盯著他:“你彆忘了,你現在是在我手裡。”
白焰挑眉:“怎麼,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麼?就算你今天殺了我,我也還是要罵,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直到你受到製裁!”
“做了又如何?”穆舒也懶得裝了,不以為意地冷哼,“現在整個厚樸星唯我是從,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說著,她朝旁邊的隨從使了個眼色:“拿槍來!既然你想死,我這就送你上路!”
然而就在這時,原本被軍衛押著的白焰,卻不知何時掙脫了束縛,他微微彎唇,朝楊星梧掠去一眼,在看到她拿出錄音筆的瞬間,驀地低笑出聲。
穆舒壓根沒反應過來,已和她的隨從一起瞬間被人一把按在了地上。
白焰眸光瀲灩,瞳仁漆黑,直接掏出一把槍,抵在了她腦門上,粲然一笑:“好啊,我送你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