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在醫院情況緊急,她也隻來得及和他說石明煥不是什麼好東西,不僅拿蟲族做實驗,還暗中支持席延,那些被蟲族寄生的Beta就是服用了他一手研發出來的INM527,而INM527的原料竟然是蟲族的體表腺體。
難怪Beta也能用大量信息素操縱信息素感應機甲,想來這也是近年來席延手下兵力強盛的原因。
個中關係雖錯綜複雜,但他更想不明白的是這種情況下,石明煥為什麼會幫他治療。
然而等了半天沒等到她的回答,他不由偏過頭去看傅東倪。
卻見Alpha大步走過來。
他以為她要用浴室,剛想讓開,傅東倪就一手按著他的肩膀,一手箍著他的腰,低頭吻住了他的嘴唇。
這個吻很激烈,唇齒交纏,滿是掠奪的意味。
裴珩之被她弄得有些喘不過氣,忍不住“嗚咽”了聲,雙手感覺無處安放。
好在她又很快放開了他,聲音很啞地喊他:“荔枝。”
裴珩之“嗯”了聲,氣息不穩。
“一定要現在問這些嗎?”傅東倪說。
裴珩之不解地盯著她,眨了下眼:“現在不行麼?”
傅東倪看了他幾秒,片刻後,隻得輕歎口氣,先為他答疑解惑:“去醫院找你之前,我還和季二一起去找了你父親一趟。”
裴珩之驚了一下:“找我父親?”
“嗯,”傅東倪淡聲說,“我需要確定石明煥到底會不會對你造成二次傷害,你父母肯定知道點什麼。”
裴珩之:“以我父親的性格,他不會說吧?”
“那倒是,”傅東倪的手指搭在他的後頸腺體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摩挲,她似笑非笑道,“所以我用了點非常規手段。”
裴珩之問:“什麼手段?”
傅東倪卻沒說話了。
名義上裴珩之還得叫裴正一聲父親,這種事說出來,她拿不準他會不會產生些不舒服的情緒。
“沒關係的,”裴珩之輕輕拉了下她的衣擺,彎著唇,輕聲道,“早在和他撕破臉那天,我就已經不對他抱有任何期望了。”
傅東倪覺得他這個語氣讓人心疼,忍不住親了下他的眼皮,將他的嘴唇弄得很濕,在白熾燈下閃著水潤的光,而後用漫不經心的語氣道:“我拿槍抵著他右手,問他這輩子還想不想繼續做研究,如果他敢搖頭,我就開槍,一槍再一槍,還不交代的話,我再去找你那位媽媽。”
裴珩之愣愣看著她,唇動了動,驀地說不出話來。
“怎麼,”傅東倪低笑一聲,扣了他下巴一下,“怕我?”
裴珩之皺了下眉,像是很不讚同她這個說法:“我隻是在想,他平時不是還挺硬氣的麼……”
“那隻是在你麵前而已,”傅東倪嗤道,“我一說錄了這段醜態的視頻,他害怕真的身敗名裂,就什麼都招了。”
蘇嵐剛查出有孕,便和裴正商量著怎麼處理掉這個孩子。
是石明煥這個時候跳出來,勸兩人將孩子留下,裴珩之出生後,蘇嵐和裴正都不待見他,甚至由於蘇嵐孕期勞累,裴珩之一出生身體就不怎麼好,三天兩頭進醫院。
石明煥便將孩子接了過去,說他能調理孩子的體質。
等還到裴正和蘇嵐手上時,裴珩之確實變成了一個身體健康的小嬰兒,後來石明煥更是次次救他於鬼門關。
這些多年下來,石明煥要想對裴珩之下手,恐怕早就下手了,隻要裝作並不知情他勾結席延的事,傅東倪覺得他應該不會對裴珩之怎麼樣。
何況這種時候,除了搏命,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她回到首都星,在見到裴珩之安然無恙的那刻,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
於是一邊等石明煥幫助裴珩之康複,一邊開始計劃起來。
席延和石明煥是盟友關係,一損俱損,隻要對席延施壓,讓席延產生危機感,這兩人總有碰頭的一天。
而那時,就是她帶著裴珩之脫身之際。
傅東倪和裴珩之解釋這些情況時,將裴正和蘇嵐的態度弱化了些,確定裴珩之沒有任何低落情緒時,她才捧著他的臉,緩緩開口:“說完了正事,該說說我的事了吧?”
“好啊,你想說什麼?”
裴珩之覺得兩個人杵在浴室門口的時間有點太久了,想去床上躺著,傅東倪卻沒讓,她食指微蜷,半強迫性地讓他望著自己的眼睛,斟酌著說辭,緩聲問出壓抑許久的問題:“你大學時候喜歡的那個人……是不是我?”
她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但還是想聽到他親口回答。
裴珩之呆愣了一瞬,沒想到她會比他先問出來,視線從她肩膀躍過去,看到床上鋪了很多拆開的手折星星。
他霎時明了,有略微的羞赧,也有如釋重負。
“你知道了啊。”裴珩之薄唇輕啟,坦蕩點頭道,“是你,一直都是你,我沒喜歡過彆人。”
傅東倪心臟跳得很快,她問他:“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
裴珩之凝滯一下,剛被熱水蒸騰過的白皙臉頰開始不由自主地發燙,他喉結微動,抬起眸,眼睛很亮地看著她:“第一次見到你,就開始喜歡了,對不起啊,擅自喜歡你這麼久。”
傅東倪繼續問:“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告訴過你的。”
裴珩之耳尖攀起薄紅,他皮膚很白,眉眼的顏色也很淺淡,身上的一點點變化都很明顯,他嗓音有點沙:“那次在秘密傾述館的時候,就告訴過你了。”
儘管那時傅東倪興趣缺缺,但他還是同她說,字典裡,他最喜歡的三個字應該怎麼念。
需要用上牙齒輕輕點在下唇,隨即舌尖頂住上顎又鬆開,最後舌尖再次抵上去,同時鼻翼微縮發音。
傅東倪箍在他腰上的手往裡扣了扣,情不自禁地收緊,她從未深想過他喜歡哪三個字。
直到看見Omega微微張唇,繾綣溫和地念出她的名字。
“傅、東、倪。”
傅東倪覺得眼睛莫名有些酸熱,從高一開學的第一天,到至今為止的十個年頭,她都被這人如此珍而重之地放在心底深處,從沒有孑然一身過。
休學的路上,送走林霖的路上,去厚樸星的路上。
都有他陪著。
“荔枝,”她勾住他的手,和他掌心貼著掌心,嚴絲合縫地將他牽住,“同學錄還欠你六個字,我現在可以補上嗎?”
裴珩之在傅東倪灼熱視線的注視下,感覺到心臟一下下撞著胸腔,不要命似的,也不知道如何回頭。
她笑了笑,說:“我也很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