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沒有想到,就是因為他偷偷的接濟,兩口子更心安理得的不去工作,每天就在家吃吃喝喝,沒錢了就去找夏草。
而陳家寶兩口子哪怕已經很努力了,可因為有個拖後腿的兒子,每年還是入不敷出。有時候甚至連陳怡安的生活費、學費都交不起。
陳怡安見狀什麼也沒說,隻打電話跟大嫂去去借。她跟大嫂說的明明白白,借多少將來連本帶利的還。
就連陳家寶都不知道,陳怡安讀了三年高中,欠下了大兒子一家將近三千塊錢。
等到錄取通知書下來之後,陳怡安拿著通知書就提前走了。
直到發現陳怡安不見了,陳家寶和夏草才慌了神,他們找了兩天沒找到人,才後知後覺的給陳國棟打了電話。
陳國棟沉默了片刻,還是說道:“小妹在我這裡。”
“她怎麼這麼不懂事呢,啊,以為考上大學就了不起了,就可以想咋樣就咋樣了。她心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爹。”陳家寶的怒罵聲從話筒裡穿了出來。
陳國棟忍無可忍說道:“夠了,爸,你隻覺得怡安不懂事,那你知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現在距離開學還有一個多月,她為什麼就一定要離開家,您知道嗎?”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陳國棟不想跟這個已經老糊塗的父親在掰扯,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三年您自己做了什麼,您好好想想吧?老二為什麼到現在還是這個樣子,二十多歲的人了,兩口子整天好吃懶做什麼也不乾,這些都是誰在慣著他們?您真當我不知道嗎?”
他喘了一口氣,抹了把臉上的眼淚,接著說道:“您知道嗎?這三年怡安為了能交上學費能繼續讀書跟我借了多少錢?爸,不要為了一個不爭氣的家夥,而寒了大家的心。”
說完,陳國棟就掛斷了電話。
也許,他以前也很天真,有很多不切實際的想法。可這三年下來,他已經成長了不少,也由衷的感激著二叔一家。而越是如此,他對陳家寶這位父親就越失望。
說完這話,陳國棟收拾好心情就走了下去。
來省城三年,他從月不付出,到現在月入數錢,日子越過越好。
搖搖頭,陳國棟吐出一口濁氣,不再去想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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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怡安在陳國棟家裡住到開學,就去了學校。這一個多月她也沒有白吃白喝,每天都很懂事的早起幫忙。對此陳家大嫂也不好說什麼。
開學之後,陳怡安在同學的幫助下找了一份家教的工作,她沒有去輔導高中生,而是選擇了初中生。因為她工作認真,這家人對她很是滿意,不但給她介紹了幾個學生,還一直用到自家孩子中考。
陳怡安就靠著做家教,勉強賺夠了自己的生活費。等到了寒暑假,她也沒有回去,而是選擇了去找工作。陳怡安也不挑剔,什麼工作給錢多就做什麼,而且她做什麼都很認真。就這樣一年趕一年,大學三年雖然沒能還陳國棟的欠款,可也總算是不用再跟他借錢了。
等到大四實習,陳怡安因為之前的兼職經曆很快就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並順利轉正。僅用了半年,她就把欠款還清了。
而大四畢業,因為她工作認真被單位留用了。
如此,她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沒兩年陳怡安就經過彆人的介紹找了個當地的男人結婚了。也許是陳怡安性子安靜了,她自己又有工作能賺錢,那個男人一家對她還不錯。
如此,不管是陳國棟還是陳怡安都算是徹底的走出了農村,在城市裡紮根了。
倒是陳國梁,也許是因為陳國棟的話讓陳家寶醒悟了。他賣了店鋪,帶著夏草又回到了東溪村,過起了農村人的生活。
等陳國梁再去找夏草要錢的時候,才知道爹娘早就走了。
這一次任由他怎麼說,夏草也沒有給他一分錢。陳國梁越過越潦倒,而他媳婦最後終於受不了貧窮,拋棄他和孩子跟彆人跑了。
陳國梁此時徹底傻了眼,無奈之下隻能回村。
陳家寶看到兒子這樣也不好受,而且那個攪家的女人也已經走了。又過了兩年,陳家寶就在村裡給他找了個老實本分的女人。
陳國梁也不知道是死心了,還是怎樣,他雖然不喜歡這個樸素木訥的女人,可這次也並沒有反對。就這樣兩個人帶著孩子在村子裡老老實實的過日子。
看到兒子難得老實下來,陳家寶一陣欣慰,果然啊,還是那個女人的錯,看看,如今兒子離了她可不就是老實了。
三個孩子,其中兩個有出息,一個雖然沒啥大本事也老實的窩在農村乾農活。陳家寶笑著走完這一生,享年78歲。而夏草,在他過世後沒多久,也跟著走了,兩口子的葬禮都很隆重,就連陳烈小鈴鐺等人都來了。
逝者已矣,往事自然就隨風而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