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護法是最不擅應付這等潑皮婆娘的,那會兒又不便殺人,還不是教主解的圍?
因此聞言,老護法便感動得痛苦流涕又左右為難道:“都是對老夫有恩的教主啊~”
卻聽韓未流說:“確實!這些都不是我做的。”
老護法:“……”
你個殺千刀的把老夫的眼淚還給我。
下一秒司徒k卻冷哼一聲道:“什麼不是你做的?那老寡婦和她癩頭兒子不過兩個鄉間地痞,殺了便是。”
“就你,做事磨磨唧唧,非得要妥善解決。不過你性子陰險,倒是讓那倆地痞雞飛蛋打,痛不欲生。”
韓未流歎氣道:“你我有這般高絕武功,便更要嚴於律己,莫胡亂造殺孽。江湖之人便罷了,普通百姓實在不必。”
這也是韓未流在裴涼這裡學的。
她一身本事,但與人相處卻從不以地位武功和權勢居高臨下。
對待江湖高手和一般佃農,態度無甚差彆,甚至麵對一般人的時候更加嚴格律己。
韓未流也學著她一樣,在她身上他仿佛看明白了很多,他那些父祖甚至與他有血緣關係的焚天門門主,是最終是如何落入那般境地的。
不過幾位護法此時倒是看明白一件事,或許他們的擔心是多餘的。
教主根本不像姓汪的危言聳聽那樣。
不論是哪個人格的教主,雖然個性南轅北轍,但都是心懷溫暖,互相維護的人。
他們看得出來,這便讓他們大鬆一口氣的同時,又心中欣慰了。
尤其得知教主是韓未流,就是那個遭遇滅門之痛,如今在世無一個親人的韓未流時。
對於教主幾人心裡是擔憂和心疼的,但如果他體內另外一個靈魂,二人如同兄弟一般相互扶持,倒也是好事。
老護法繼續感動得大哭:“都是咱們的教主啊。”
韓未流和司徒k被這老家夥一把年紀的煽情弄得頭皮發麻。
連忙轉移話題道:“一體雙魂這種事不是重點,重點是姓汪的亂說話讓那女人起疑,接著方才出言試探。”
“結果這個傻子,一詐就露餡了。現在的情況是,那女人隻要一個,讓我倆自己做決定。”
“幾位護法說說,我該如何?”
老護法一聽,頓時拍案而起,胡子都吹起來了:“豈有此理,我教主何等驚才絕豔之人物?”
“不論哪一個,拿出去都是豔絕江湖的姿色。那妖女是沒有看到方才各大門派的女娃投向教主的眼神嗎?”
“那叫一個纏綿癡迷,如若不是教主高嶺之花一般的氣質讓她們自慚形穢,還有那妖女性子霸道,那些女娃早圍在教主身邊攆都攆不走了。”
“她還敢不滿?她有甚好不滿?花一個人的錢得兩個,咱沒有讓她加錢算不錯了。教主你莫要理她,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呸!”
夢,景,花:“……”
您還記得前幾天自己痛心教主賣身的態度嗎?幾天的蛋糕甜點珍珠奶茶終歸還是把你收買了吧?
此時考慮的竟是兩個教主要價虧了的問題。
夢琉璃便突然道:“您老覺得該如何加價?要不再多供應一倍甜點如何?”
老護法一下子臉都笑爛了:“甚好甚好,那妖女忒小氣,什麼為老夫血糖計,每日供應得限量。”
“屁!老夫的身體自己會不清楚?”
說完回頭,便看到以教主為首的四個人,均是同一張冷漠表情的看著他。
老護法一把年紀了,這會兒也繃不住心虛,訕訕的坐了回去。
本來這出都完了,司徒k卻非得開口道:“不提老護法私心,其實本座也這般認為,就是那女人不知好歹。”
“說到底,那死人就是欠收拾,方才若不是這慫貨心虛逃遁,本座早已經在修理她了。”
韓未流冷冷一笑:“人都不在麵前,你狂給誰看?有那出息這會兒回去啊。”
回去是不敢回去的,這會兒回去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眼見一個教主點破另一個教主,讓教主下不來台,作為屬下,自然得維護教主麵子的。
雖然人兩個人格互相較勁,他們這般也莫名其妙。
但花護法還是開口道:“其實我覺得,此時教主大仇得報,又收攏了焚天門勢力,那女子對咱而言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既然她這般表示,那教主何不趁此機會,與她徹底解除交易關係?先前教主不也說了若非是無奈,絕不會委身於她嗎?”
這話一出,花護法就看到教主用‘你什麼言而無信的人渣’的表情鄙夷的看著他。
明明是一張臉,花護法卻恍惚看到了兩個人,被同時夾擊鄙視的滋味鋪麵迎來。
韓未流率先道:“不行,我如今這般大獲全勝,她在其□□不可沒。”
“我不是那等過河拆橋的人,拿了她的好處,便得細細的將那死人給服侍滿意了,這才是為人之本,誠信之道。隻拿好處不辦事的卑鄙小人我韓未流是不做的。”
司徒k也點點頭:“本座倒是沒有你這般虛偽,不過那死人敢逼我做此決斷,顯然是調.教得還不夠。”
“這讓本座如何甘心,本座定得讓她徹底服氣才行,在此之前,誰也彆想讓我走。”
四護法:“……”
沒見過吃軟飯還吃上癮的,教主你是差這口軟飯不成?
不過說真的,還真能吃上癮。
他們在裴家這些天多舒坦呐,舒坦得人都變傻了。
於是夢琉璃便開口道:“若教主們這般執著,那不如這樣。”
“你們佯裝已經做出抉擇,不拘是誰,給她個答案便是。至於日後相處,隻要教主你們不承認,咬死了出來的就一個人,她還能有什麼證據不成?”
“人的性子本就是一體多麵極其複雜的,誰能僅憑眼睛斷定?若不是姓汪的說出來,誰人看得出教主一體雙魂?”
夢琉璃自覺這個法子不錯,隻要心理素質夠強大,經得起盤問,實在不是問題。
又突然想到什麼一般:“哦對了,方才裴掌門是如何詐出教主真的一體雙魂的?”
韓未流:“她挑撥離間,誇我房中表現比較好,這傻子便不打自招了。”
夢琉璃:“……”
其他三護法:“……”
夢琉璃艱難道:“也,也是,畢竟另一個教主還小。”
景護法:“嗯!也是,若按教主自己的說法,今年滿打滿算才三歲呢。”
老護法一驚一乍:“那妖女對一個三歲小娃做了什麼喪儘天良的事?”
司徒k:“你們今天是不是找抽?”
韓未流搖頭否定了夢琉璃的主意:“不成,那家夥有的是辦法,看看曆史教訓,沒人能在她麵前保住秘密的。”
夢琉璃無奈的點頭:“也是,裴掌門是何等智計無雙?那些隱藏在深處的秘辛,籌謀數十年的陰謀,一絲破綻不露的蟄伏,哪一樣逃過了她的法眼?”
“若非是她,按照整個江湖複雜的陰謀和各自的打算,到時候勢必腥風血雨,整個江湖陷入混亂,豈是如今皆大歡喜的樣子?”
司徒k卻不耐煩的道:“不是這種教訓,是我曾試圖在她麵前瞞一些事,結果被她一晚上全套出來了。”
“那死人端的狡猾,老是趁我不能自控心緒薄弱之際設套,你們根本想象不到她的手腕,本座是不會再自取其辱了。”
夢琉璃:“……”
教主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單憑這些話便能讓下屬想象您受儘欺負的可憐樣,您便是裝也裝到點子上啊。
韓未流已經放棄嗬斥他了,索性丟人的不止他一個人。
老護法接著又出主意道:“那要不咱來一招欲擒故縱?”
“教主您姿態做足,要麼兩個都要,要麼雞飛蛋打,把問題踢給她?”
韓未流涼涼一笑:“方才某些人也是這般乾的,結果當場就被趕出來了。”
司徒k不悅:“我哪兒知道那死人這麼不近人情,她占便宜的大好事,還有臉攆本座出來。”
老護法愁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景護法,你一直沉默不語,可有想到什麼好主意?”
景護法便開口道:“教主可與她坐下商量一番,她若介意一次兩個關係混亂,那便承諾分開吧。”
“以七日為一輪,一三五是一人,二四六又是另一人,第七天也好給身子放放假。”
“嘶――”在場其他四人跟被火舌燙著一樣,紛紛用詭異的目光看向景護法。
“不愧是景護法,當真是不開口則已,一開口便語出驚人。”
“這小子平日看著不聲不響,一副靦腆害羞的模樣,不料什麼時候竟如此奔放大膽了。”
“你們!”景護法臉色脹紅:“我隻是替教主出主意罷了。”
可三人並不理他,談論道:“放在以往,打死他都說不出這般羞恥的話的。”
“嗯嗯,我也覺得,該不是今早爬床的時候,徹底讓這家夥失了羞恥心吧?”
“嘶!果真人心大了,便不能以往常看待。”
景護法簡直想殺人,但又不擅辯解,被三個同僚長舌婦一般指指點點,悔恨自己多嘴之餘,又一頭鑽進地裡了。
“唉!每次都這樣,說不過就鑽地底下。”
景護法,這會兒是徹底從團寵淪為團欺了。
不過最後折騰半天,還是想不出一個好辦法來。
幾個人心裡都發愁,最後隻能無奈的攤手:“教主,屬下能力有限,這種事實在幫不到您了。”
韓未流也帶著愁緒坐了半晌,最後隻得幽幽的歎了口氣。
“算了,她的性子我了解,言出必行,又聰明絕頂,在她麵前耍什麼花招都是沒有用的。”
“也怪我,是我拿為難的事難為你們了。”
護法們連忙道:“豈敢豈敢。”
韓未流起身,欲回到房間獨自發愁。
幾個護法實在擔心,便問道:“教主,您――您們是想好如何了嗎?”
韓未流歎了口氣,眉心微皺,一副憂鬱的樣子,美得讓人窒息。
幾個護法正想說,要不教主您使哀兵之策,這般美貌的誘惑,那女人還能堅持原則就有鬼了。
不要放棄您最大的優勢啊。
便聽他們教主開口道:“若真得商量出一人,那也沒有辦法了,就按她說的辦吧。”
說著便對司徒k道:“你不是一直聲討她不是人,對你玩弄羞辱,惡貫滿盈?確實你在其中也受苦了。”
“今後便由我一個人承擔吧。”
莫說司徒k,便是四位護法一聽都傻了。
就連已經鑽進地裡的景護法都忍不住,跟土撥鼠一樣冒出個頭來,一臉懵然的看著他們教主說出這麼無恥的話。
接著便聽司徒k大義淩然道:“不,當初她提出幫我們報仇,條件是我答應的,你並不願意,直至重逢打的都是寧死不從的主意。”
“是我連累了你,我司徒k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本就是受我牽連才委身於她,如今真相敗露,也該是放你自由的時候了,今後便由我一個人承受這般摧殘吧。”
四個護法臉上的表情已經徹底傻得沒法看了。
等等!該不會,該不是他們――
對,他們所料沒錯,在商量不下之際,他們有幸見識到兩個人格起內訌了。
韓未流又道:“你還小,如方才景護法所說,滿打滿算也才三歲,真論起來就是個讓人憐惜的小孩兒,我怎麼忍心讓你承受你這個年紀不該承受之痛?”
“這事你說出來聽聽?我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推你個三歲小娃承擔責任,我還是人嗎?便是擺在她麵前讓她自己選,她也選不出這等駭人聽聞的選擇。”
司徒k冷冷一笑,嘴上語氣卻也一副假模假樣的擔憂:“你也說了,我年輕氣盛,精力充沛。”
“你就不同了,垂垂老矣,顫顫巍巍,我怎麼忍心?那死人最是貪圖鮮活,咱們把老的頂出去,一看便是沒誠意,不想報恩,你讓人如何想我們?”
韓未流:“不能這麼說,你骨頭脆,經不起折騰,你便是打聽一下,那招攬小孩兒□□工的,也沒有對三歲之齡下手的。”
司徒k:“你精力不濟,腰腿不好,一把老骨頭,伺候人的時候莫不是做了一半得睡過去。這般敷衍哪裡顯得出我們的誠意?”
兩人有來有往,從一開始虛偽的謙讓到互相貶損,四位護法嘴都沒法合上了,傻不愣登的微張著。
花護法:“他,他們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一具身體?”
三人:“閉嘴,好好吃瓜――不是,教主爭執豈有你開口的份?”
不過好在教主也不理他們,到了如今這一步,已經是圖窮匕見的時候了。
整個人沉默了好一會兒,仿佛雙方都在準備大招。
過了片刻之後,終於撕破臉皮。
韓未流冷笑道:“誠意?你還知道我們得顯出誠意?”
“是誰成日裡把自己當祖宗,張狂叫囂,說是定要讓她淪為自己腳下之臣的?你成日裡本事不濟,吹牛倒是一絕,丟儘顏麵不說,又哪裡有交易的自覺?”
“連這自覺都沒有的人,還想跟我提責任?還是由哥哥我來養家吧,你便負責領著他們耍你教主威風便是。”
司徒k也冷笑道:“這種事不是由你來說,得看看她是否滿意,顯然那死人就是愛我這種調調的。哥哥能做的事,弟弟為何不能做?你老了還是安心養老吧。有我一口就不會少你的。”
韓未流:“哦?那方才人家可是親口說的更滿意我。”
司徒k:“你都說了那是詐我們露餡之舉,此時倒是當真得很。”
“我就問問你,床榻之上,她到底招惹誰多一些?絕對是本座無疑吧?”
“你這無趣之人不過是沾了本座的光而已,若以後都隻你一個人,怕是她三月過後就膩了,索然無味之後將你拋棄。”
韓未流:“整日裡哭著求饒的人倒是敢大言不慚,你有何好處可言?悟性低劣,隻有一股子莽撞,若不是我身體的條件夠優越,哪個女人養你都是虧。”
四個護法的表情那是從一開始傻麅子一樣的懵逼茫然到最後的勁爆刺激,眼睛晶亮。
甚至忘了這是他們效忠的教主。
此時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打起來!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