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王的性子他了解,聰明倒也聰明,但最是好掌控的一個人了。
他輕而易舉的就知道該如何挑動他的怒氣,如何牽引他的怒火,如何讓她做出想要的反應。
但此時被牽著鼻子走的反而成了自己。
對方才錯失太女之位,又被授予了這般屈辱的封號,但此時竟然能平靜的跟他分析是不是奸情敗露的緣故,還心境平和的看待三皇女。
燕皇夫玩味道:“三皇女不適合,那麼二皇女呢?”
“二皇女性子敦厚寬和,深得民心,能力也不差。雖則身患殘疾,可到底不妨礙行走坐立。”
說著眼眸往她身上一瞟:“比起枉顧人倫的畜生,總好太多了。”
枉顧人倫的畜生手上的動作又重了幾分,一時間燕皇夫修長五指摳緊床單,脖子難耐的往後仰,呼吸淩亂不能自己。
接著就聽那畜生道:“她不行。”
“她心裡淌的全是毒,蠅營狗苟倒是行,成大事就彆指望了。”
裴涼衝臉色嫣紅的燕皇夫笑了笑:“所以還是隻有辛苦我上了。”
燕皇夫還不知道人受了刺激能這麼不要臉,他嗤笑一聲:“你倒是躲過這一劫再說。”
“若真你說的那樣,怕是老東西已經琢磨鏟除你了。”
“彆對自己掌控的勢力太自信,老東西這幾十年,底子是你無法想象的。”
裴涼點頭:“這倒是,沒準我深信不疑的親信,最終效忠的都是母皇呢。”
燕皇夫一驚:“那你――”
裴涼道:“彆緊張,親母女哪有隔夜仇的,找個時間跟母皇好好談談,求她原諒我就是了。”
燕皇夫又好氣又好笑:“你在做夢?你覺得這種事她一個皇帝會饒了你?”
裴涼臉上也露出難辦之色:“也是,不過好在我隻要這個結果就行了。”
“至於母皇是否發自內心,是否自願之類的,都無所謂。”
燕皇夫像第一次認識涼王一樣看著她。
這家夥往日裡當然也是狂放傲慢的,身為皇室之尊,又是皇帝之下第一人,豈有不傲慢的資本?
但今日她說起話來語氣平和,眼中並無絲毫興奮執著之色。
什麼事到了嘴裡都是輕描淡寫。
但燕皇夫卻覺得,這才是真正讓人無解的傲慢。
燕皇夫原本叫她過來,是有所計劃的。
不過現在卻沒有必要,雖然還沒說出口,但他深知,此時的涼王不會受任何人左右。
燕皇夫轉了個話題:“既如此,你自己心裡有數便好。”
“三日後你大婚,本想勸你便是遭逢變故,也莫要失態於人前,現在看來,是不需要我多費口舌了。”
說著又添了一句:“那蘇丞相家的公子,聽說也是才名傳遍天下,為人清高冷淡。”
“竟還是被你――”
裴涼聽了這話,按照以往經驗,還以為燕皇夫是在撚酸。
不管是真是假吧,自己總得拿出點誠意來哄哄。
手上的動作就更細致了幾分。
她習武多年,兩輩子對於武道的鑽研加起來快百年了。
對人體經絡穴位的了解已然是爐火純青,更何況她還有著無可比擬的精密度,且在紅袖那裡學過一番頂級的按摩手法。
因此給燕皇夫做起大.保.健來,那是能爽得人升天,不帶任何誇張那種。
一開始她漫不經心摁的時候,燕皇夫體驗那銷魂滋味還能騰出心神跟她說話,但也沒有餘力進行思考。
很是被裴涼套了不少有用的信息過去。
等最後裴涼專心致誌的弄他,毫不誇張的,這是他這輩子沒有體驗過的快樂。
結束過後,燕皇夫整個人臉頰嫣紅,雙目瑩潤,麵帶春.色,整個人香汗涔涔,渾身鬆軟無力。
身下鋪在貴妃榻上的床單都被抓得不成型。
裴涼起身,穿上自己的長袍,理了理衣服。
開玩笑,她渾身這麼多斤,怎麼可能戴著負重給人做大.保.健?這是哪個國家的酷刑?
燕皇夫顯然被伺候的不錯,聲音越發充滿吸引了。
“死人,說著要求你母皇原諒,你就是乾著這種事求你母皇體諒的?”
裴涼轉身,替他撥開有些被濡濕的頭發。
笑道:“母皇最是憐惜父君不過,如今她臥病在床,若是知道父君寂寞淒苦,決計不忍。”
“身為人女,涼怎能眼睜睜看著母皇重病之中更添憂慮?自得女代母勞了。”
燕皇夫都被逗笑了,他的性子也是瘋狂愛刺激的。
以前的涼王可說不出這麼不要臉的話來。
送走了涼王,燕皇夫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叫宮人進來收拾。
還在回味剛才那銷魂蝕骨的痛快。
不論如何異常,如今涼王這個妙人,燕皇夫倒是有點舍不得她死了。
過了三炷香之後,外麵才進來了人。
貼身的宮人們替燕皇夫收拾的時候,見了這香豔狼藉,都覺得臉頰火辣,口乾舌燥。
皇夫與大皇女,方才不知道是何等的激烈放肆。
哦不對,現在應該是涼王了。
裴涼出了燕皇夫的宮殿,她的貼身侍從自然早早的出來候著。
跟著裴涼入宮的貼身侍從有兩人,倒是巧,也是一個叫青衣,一個叫紅袖。
隻不過這兩位姐們兒就沒有當初她的倆心肝兒小美人一樣,扶風弱柳楚楚可憐的身姿了。
兩位姐們兒身材高大,肌肉結實勻稱,頗有些金剛芭比的味道。
長相也是英武精神,老實說裴涼也欣賞得來這樣的風格。
對兩人倒是挺滿意。
二人作為涼王心腹,自然是知道她跟皇夫的私情的。
此時她們殿下痛失太女之位,皇上又賜了那般微妙的封號,殿下心緒震怒,亟待發泄也是情有可原。
隻是這微妙時機,她們在外麵等著都心驚膽戰。
見裴涼出來後便問:“殿下,回府嗎?”
“回吧。”裴涼道。
從燕皇夫那裡側麵了解到,涼王因為快要大婚,已經有了自己的府邸,搬出了皇宮。
而二皇女和三皇女還住在宮中。
裴涼現在最要緊的是掌握以原主為中心的人際脈絡和手裡掌握的資源。
彆的倒是其次。
且她如今錯失太女尊位,想必府中的幕僚也得到了消息。
她正好趁此機會搜集排查,既然女帝已經打算對她動手,那她現在時間就有些緊迫了。
結果還沒出宮,就被一個可憐巴巴盯著她的小可憐給堵了。
裴涼看著眼前的三皇女,這妹子以往在皇宮就是個透明小可憐。
生父低微還早逝,資質愚鈍不怎麼受女帝待見。
宮裡這踩地捧高的地方,她即便貴為皇女之尊,但處境還不如得寵的皇子。
不過要說原主和二皇女欺負她,那也不至於。
原主是把自己當未來皇帝看的,跟兩個沒有競爭力的廢物有什麼好計較的?
對二皇女或許還有所防備,對三皇女那真的是半點看不上眼。
自然也就樂得表現自己寬厚大度,姐友妹恭。
二皇女一貫表現更是性子溫和,對她這個妹妹時常有關心。
托她倆的福,近年來三皇女的日子倒是過得不錯,雖不受重視,難免被女帝和師傅斥責白眼兒,但也傻吃傻樂的,從不計較。
三皇女此時是真的對長姐孺慕恭敬,卻不料母皇讓她做了太女,將她推到風口浪尖。
方才長姐就沒有理她,三皇女裴樂好不容易堵到人。
不敢跟方才一樣磨蹭說不出話了。
一雙眼睛都要哭出來一般:“皇姐,我不想做太女的,咱們這就去找母皇。”
“我去求她,我跪下求她,讓母皇收回成命,封你為太女。”
這孩子,雖然早知她這會兒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單純小孩兒,但聽到她這話還是想扶額。
果然,紅袖和青衣聞言臉色一變,
她們是涼王的親信,自然是主辱臣死。
聞言便抑製不住怒氣道:“夠了,太女殿下莫要過分。”
“您已坐上儲君之位,我們殿下便是身為長姐,如今也知曉尊卑,不會自恃身份。太女殿下大可不必如此折辱我們殿下。”
三皇女聞言,知道自己好像又說錯話,一下子都快急哭了。
她連忙看著裴涼:“皇姐,我沒――我不是那意思。”
裴涼歎了口氣,接著便衝三皇女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腦袋。
三皇女一愣,在長姐平和的笑容中,心裡也沒那麼著急了。
便聽皇姐道:“要不要出宮玩玩?”
三皇女眼睛一亮,猛地點頭:“好好好。”
青衣紅袖兩人對視一眼,有些擔憂。
她們殿下不會是想借機乾掉太女吧?
彆說還真的做得出來,就算不乾掉太女,製造點意外落個終身殘疾什麼的。
二人跟在兩位殿下後麵,琢磨主子深意。
三皇女會成為皇太女出乎任何人的意料,甚至現在整個皇宮還沒有傳開消息。
自然一應待遇也沒跟上,那些因為她起勢想著溜須拍馬的人,因為她獨自跑出來賭涼王,還沒來得及找到人呢。
以往三皇女一則年不大,二則不受寵,出宮是不能由著自己的。
但涼王就不同,她要帶誰進出,誰人敢攔?
於是有看到皇太女跟她走了,知道內情的,欲言又止到底不敢阻攔,隻能去報了女帝。
等女帝知道這事的時候二人已經出宮了。
浩浩蕩蕩一行人先是回了涼王府,眾幕僚等了她良久。
卻見新出爐的太女也跟著回了府,一時間倒是不方便了。
裴涼換了身上那繁重的幾十斤,換了身常服,又讓人給三皇女換了身衣服。
三皇女出來的時候,裴涼看過去,發現去掉多餘的裝飾後,三皇女和原主其實長得還是有三分相似的。
到底是親姐妹,隻不過一個氣質霸道狂放,另一個懦弱自卑,乍一眼是完全看不出相似之處。
裴涼笑了笑:“這樣看起來倒是像一對平常的姐妹。”
三皇女聞言,羞澀的笑了笑,臉都有點紅了。
管家便湊趣的笑道:“三殿下穿的是殿下年少時的衣服,倒也合適。”
裴涼自恃武功高強,也沒有帶什麼護衛,隻帶來青衣紅袖兩個近侍。
而兩人以為她要方便下手,也沒有勸阻。
隻是在路上偷偷道:“殿下,既然今日有要陪太女殿下玩樂,那麼蘇家那邊便推到明天可好?”
蘇家?
這個時候特意提到的,那應該是燕皇夫提到,原主即將與之大婚的蘇家了。
索性她也需要先了解狀況,便點了點頭。
一旁紅袖頗為得意道:“那蘇家公子當初恁的剛烈,被咱們殿下看了身子之後還不是得乖乖嫁過來。”
“還好殿下有先見之明,提前在太女冊封之前與蘇家定下親,否則蘇家那老狐狸――”
等等!汙人清白之後強娶?
原主到底還乾過多少刺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