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賤人還在繼續:“你自己盯著腿腳那點破事不放,自甘墮落也就罷了,還非得拉著周圍的人跟你沉淪。”
“人妹夫出身清貴,婚前也是早有賢惠之名,否則母皇也不會一眼就給你挑中了他。”
“這般性子溫順,賢惠柔善,廚藝高絕男子,怎到了你嘴裡就是一無是處?”
好麼,原來在這裡等著她。
二皇女心裡冷笑,看了站在那邊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的駙馬,想到周家先前的回應,是看著他就來氣。
但還沒完。
老大這賤人,今日仿佛是特地來找茬的。
她起身拉開一旁的椅子,衝周駙馬道:“妹夫,坐。”
周駙馬畏懼二皇女,但涼王同樣是個說一不二的人。
他隻得坐下。
裴涼重新拿起一塊糕點,竟跟他討論了起來――
“這點心甜兒不膩,口感層次豐富,讓人欲罷不能,可是在餡內調入了橘皮?”
周駙馬訝異的看向涼王,橘皮雖然解膩,但不少人也受不了它的苦澀。
這餡料中的橘皮是他想了很久,才得出的兩全之法,取其解膩之效,卻不留多餘味道,加上好幾層的口感,一般很少有人一口就嘗出來。
便低聲道:“是橘皮。”
涼王一笑,臉上是純粹的驚喜:“廚藝一道,果真是學無止境。”
以她的經驗,居然沒有見過這種醃製方法,怕是周駙馬自創。
便道:“妹夫真是巧思妙想,這小小糕點內便是驚喜無限,可想而知這一身造詣。”
周駙馬有些臉紅,他喜愛烹飪,隻貴族郎君都以琴棋書畫為傲,在家中便是任他折騰,卻也不見得多讚同。
嫁給二皇女之後,更是被斥責一身無用,也隻得平日裡在小廚房自娛自樂了。
二皇女見兩人的互動,眼神越發冰涼。
還得忍著氣道:“能入皇姐法眼,是他的福氣,不過也就烹廚刺繡這點能耐可看了,哪裡比得上蘇公子――”
話沒說完,就被涼王不耐煩的打斷:“你倒是大言不慚。”
“你不怎麼出宮體驗民生疾苦,知道妹夫單這一盤點心,意味著什麼嗎?”
“什――麼?”
裴涼道:“滿京最大酒樓天香樓,日進鬥金,來往皆是達官顯貴,今日我才與三妹光顧一場。”
“老三你說,那裡的點心比之妹夫的如何?”
三皇女這會兒吃得跟小耗子似的,聞言想了想:“天香樓好吃,但比起二姐夫做的,還是差點。”
裴涼看向二皇女:“據說天香樓以前為了改良自己招牌菜的一道醬汁配方,花了紋銀百兩從一醬鋪買了配方。”
“且這一百兩,還是因為醬鋪自身得做生意,保證除了天香樓自用,絕不外傳,如若泄露,天香樓得天價賠償。”
“妹夫自己不開點心鋪,直接買斷的話,相信天香樓是肯出千兩買這配方和妹夫那橘皮的醃製方法的。”
畢竟有了這醃製方法,人家又可以開發無數一個體係的招牌甜點。
“一千兩,夠五口家在京城過上殷實富足的一輩子了。”
二皇女聽她算這筆賬,一臉莫名又心中不屑,一千兩?
凡俗百姓或許一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錢,可他們殿內隨便一樣擺件都遠超價值。
接著就聽老大說了一句讓她震怒的話――
“所以知道了嗎?若是有朝一日,你個廢人一無所有,妹夫但是這一道糕點方子,就可以養活你。”
“皇姐你――”
裴涼嗤笑:“怎麼?覺得這個比喻毫無意義?”
“可萬事誰說得準。”
二皇女心臟狂跳,冷汗都出來了,這賤人是什麼意思?
但此時她已經偏過頭,對周駙馬讚揚道:“妹夫莫要聽信她的混賬話。”
“你聰明靈巧,對廚藝一道純粹虔誠,技術追求到極致就是藝術,這是該驕傲的事。”
“日後你們搬入王府,姐姐這裡就將涼王府的采購門路介紹於你,出了宮大可一展身手。”
便是周駙馬已經在幾個月來的折磨中,內心如同槁木,如今聽了涼王的話,也不免心中激蕩,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期盼。
他忍不住偷瞄了涼王一眼,這般言之有物,尊重男子,對他的優點不吝讚賞的女子。
真的不是二殿下口中那狂放荒淫的無恥之徒。
然後周駙馬心中哂笑,也是,那人心裡自己淬了毒,看誰都不是好人,她的話豈能儘信?
皇太女此時也道:“皇姐說的是,二姐夫說話溫柔,待人親切,從不打罵宮人,做菜還這麼好吃。”
“哪裡就不好了?”說著看向二皇女:“二姐你莫要這麼說了。”
“自家姐妹的,犯不著這般自賤。”
二皇女一口血差點沒吐出來,這養不熟的小崽種。
平日裡對她時常問詢,儘心儘力的明明是自己,結果才一下午,就被老大給馴化了去。
她僵硬的笑了笑:“三妹說的是。”
接著看那三人其樂融融的樣子,隻覺得無比刺眼。
二皇女忍不住歎了口氣:“我是不如皇姐和三妹心思雅致的。”
“也是成親數月,駙馬腹中仍不見動靜,便覺小道無用,如此看來,是有些偏激急切了。”
她這話出口,原本神色有些輕鬆了的周駙馬一僵,神色變得落寞淒苦起來。
裴涼一聽,連忙道:“是嗎?這可是大事。”
“二妹你為何不早說?害我怪罪於你。確實皇家血脈刻不容緩,這事關千秋的事,此時自然不是品嘗糕點的時機。”
周駙馬唇角露出一絲苦笑,果然,便是如涼王這等女子,涉及子嗣,仍舊――
就聽涼王衝一旁的近侍道:“去給二皇女請太醫。”
“她身體不行,子嗣有礙,怎麼拖了這麼久都沒人察覺?快!”
二皇女都懵了:“我?不皇姐誤會了,是駙馬――”
這玩意兒哪個女人敢承認自己不行?
可話沒說完,卻被裴涼一把按住,她似笑非笑:“怎麼可能?妹夫渾身是傷,還能行動自如,可想而知身體底子康健。”
“倒是皇妹,素來身體不好又心緒低落,成天暮氣沉沉,這明擺著的事,誰的問題你怎麼就好意思推給一個男人?”
二皇女臉色發白,看著老大不敢輕易開口。
便聽老大問:“急著要子嗣嗎?”
二皇女艱難而屈辱道:“不,不急。”
裴涼露出一笑:“唉,不急也不急吧,反正也年輕,等你準備好麵對自己的時候再說也不晚。”
“做姐妹的也不逼迫於你,隻不過――”
她嗤笑了一聲:“今後就彆拿這事磋磨妹夫了,這般下作之人才乾的事,有辱我皇家風範。”
“是,我知道了,皇姐。”二皇女不得不屈辱的低頭。
“那就去太醫院拿點跌打藥酒回來吧。”裴涼交代道。
二皇女一驚:“此物殿內常備,倒是不必。”
涼王笑了:“行吧,不過――”
她看著二皇女:“三日後我大婚,前前後後需得忙碌大半月,二妹可莫要搞出掃興的事。”
二皇女咬牙:“謹記皇姐教誨。”
周駙馬看得心驚膽戰,但看著往日裡猙獰的二皇女縮在涼王麵前不敢動彈,莫名多了絲快意和暖流。
二皇女急於轉移話題,又問道:“對了,皇姐今日下朝還沒去母皇麵前謝恩。”
“母皇有些――”
裴涼擺了擺手:“沒事,她腦子不好,本王此時不想見她。”
此話一出,屋裡倒吸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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