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夫大婚至今,可曾出宮省親?”
周駙馬難免露出一絲沒落:“並未有過。”
便是他爹來宮中看他,也是寥寥無幾,二皇女慣會磋磨人,又豈會讓他自由見家人?
涼王聞言便不讚同的看著二皇女道:“你一天的到處端水,端得還七灑八落的,左右不是人。”
“便可見你不是乾這事的料,成日裡在宮中事也不多,倒不如多體貼下妹夫,多帶他回父家走走。”
裴涼起身,似笑非笑:“畢竟媳婦求嶽家辦事,自是得好好表現,對相公鞍前馬後才是理。”
“哪有軟飯硬吃的道理,既有求於人,又想逞威風,天下若是有好處占儘的事,那也輪不到二妹。”
“你說是吧?”
二皇女臉上是瞬間如同白紙,眼中不可抑製的露出驚恐。
下意識的想要解釋,但看老大那眼神,二皇女便知她並不是隨口一詐,而是――
此時二皇女如芒在背,甚至連老大老三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回過神來的時候,駙馬已經送了兩人回來了。
二皇女抬頭看了他一眼,駙馬長得是不差的,婚前也是京中有名的美人。
隻是這一股子喪氣她看了厭惡。
此時這賤人,臉上竟然帶著些許的笑意和紅暈,一見自己視線過來,甚至來不及收斂。
想到當著自己的麵,老大都不知收斂的勾引,還不知道出去這會兒又說了什麼。
二皇女臉色越發陰沉,周駙馬臉上的笑意完全消失,剩下的隻窒息的沉默。
二皇女起身,慢慢走近對方。
隨著她的靠近,周駙馬的身體竟然微微發抖。
她冷笑一聲,一巴掌抽了過去――
“賤人,見到自己妻主這番喪氣德行,在涼王那裡倒是浪蕩親近。”
周駙馬捂著臉,沒有說話。
二皇女還想打他,卻突然想起之前老大給的警告。
隻得悻悻的放下手,嘲諷道:“我倒是忘了,你如今有涼王相護,我這個廢人自然奈何不了你。”
若是一開始,周駙馬聽著她這自怨自艾的話,還會想要寬慰否認。
可現在他全明白了,這人就是條懦弱無恥的毒蛇。
他不說話,二皇女卻不放過他,她一把捏住他的下巴,表情險惡道:“攀上老大,你是不是很高興?”
“你是不是巴不得自己與蘇公子交換,好你嫁的是老大才好?”
周駙馬忍不住心中冷笑,明明她自己才是對蘇家之勢垂涎欲滴的人。
他這幅死人樣更是激怒了二皇女,她冷笑:“莫要以為老大敲打一番,我便不敢動你。”
“不過她倒是提醒了我,你怕是真能派上點用場。”
*
裴涼回到王府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
不過幕僚們都還等著他,今天的形勢怪異,整個京城已經炸開了鍋。
或許最平靜的反而是事件中心的裴涼和三皇女。
裴涼晃悠大半天,所了解到的信息不少,應對幕僚的時候,自然更加順暢。
花了整整一晚上的功夫,裴涼從幕僚的口述分析以及書房的資料記錄,差不多將原主的事了解了個七七八八。
接下來兩天就沒有空閒了,她作為新娘需要做的準備不少。
原主辱了蘇公子名節,強娶人家意圖逼蘇家站隊。
雖然倉促,但畢竟是皇家與當朝最大權臣之家聯姻,氣派自是不會小。
連軸轉的忙了兩天,到了大婚當日,按規矩涼王自然得去見女帝一趟。
女帝這病,是真的到了臥床不起的地步。
就是裴涼來時,女帝也未下床,隻是半躺著,一頭花發,臉上雖布滿皺紋,卻也能看出年輕時的風華。
一雙眼睛便是重病也掩不住裡麵的精明和成算。
燕皇夫也在,他今日穿了一身正式的華服,魅惑上挑的眼看過來。
視線落在裴涼一身紅色的婚服上,冷哼了一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純粹看她不慣。
燕皇夫跟三個皇女關係都不好,這也不是秘密。
除了燕皇夫之外,太女二皇女也在,女帝身側還站了個人,是個仙風道骨的道人模樣。
看過來的時候,眼神也帶著審視。
女帝咳了兩聲,平複了下氣息,方才開口道:“朕還以為你今日也不會來。”
“獲封親王,也不來謝恩,可是覺得親王這頭銜辱沒了你?”
女帝一開口,寢殿內所有人呼吸都放緩了,誰都沒料到涼王大喜之日,皇上竟直接發難?
眾人都等著涼王麵色惶恐的請罪。
可對方卻散漫一笑:“還行,挺滿意的。尤其滿意我的封號。”
【涼】
周圍甚至有人抽了一口冷氣,沒料道涼王居然敢陰陽怪氣。
殿內一片死寂,女帝眼神也眯了眯。
可天地良心,裴涼說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