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涼看著眼前的場景, 隻覺得有些不妙。
老實說她來到這個世界後,因為世俗立場顛倒,占據了天然的優勢, 自然是更加如魚得水。
難免越發放縱本性。
可即便最近到處撩, 但眼前的蘇公子情況卻明顯不能相提並論的。
下手是不可能輕易下手的,因為這會兒按照這個世界的禮法來說, 真那樣可就成了名副其實的夫妻關係。
她可就真得履行婚姻責任了。
就算這裡的婚姻對女人的限製微乎其微, 可考慮到男子那方的立場。
彆到時候不生個娃不好收場。
渣女啥都不怕, 就怕這出。裴涼是不會在任何副本世界留下自己血脈相連的人的。
因此蘇公子再是秀色可餐, 身體再是如玉無瑕, 裴涼此時都是老僧入定一般――
成吧,也沒有那麼佛, 還是有看的。
不過這會兒對方緊張的情緒, 明顯是多說多錯。
裴涼便笑了一聲,一副從容有餘的樣子。
對蘇公子招了招手:“過來。”
蘇公子拳頭緊了緊, 但還是緩緩的走了過來,來到裴涼的麵前。
裴涼差點被這香.豔的肉.體給晃花了眼,又指了指床榻:“上去。”
蘇公子的表情越發屈辱, 眼睛裡都開始滲出晶瑩的淚珠,懸掛在下眼眶上, 要落不落的。
把纖長的睫毛點綴得亮晶晶的, 像是落了細碎的鑽石在上麵。
蘇公子抬起長腿, 跨上床榻,身姿僵硬笨拙。
自是不如方樓主那般自發做出撩人姿勢,隻不過他這般樣子, 倒是讓人更想欺負他。
裴涼接著又是一個指令道:“躺著乾什麼?趴著。”
蘇公子聞言簡直是如遭雷擊,他傻了一樣愣在那裡, 這女人莫不是,要把他當公.狗一般羞辱?
可小盛兒的性命危在旦夕,此時他已經嫁入涼王府,躲得過今日也躲不了明日。
不如讓此惡鬼早日得手膩歪了,他也好落得清靜。
便隻得緩緩的翻身,將平躺的姿勢該為趴著。
接著那人手便伸了過來,越來越近。
蘇公子閉上雙眼,許久卻沒有那讓人渾身泛雞皮疙瘩的觸碰。
取而代之的是被暖和的被子罩滿身。
蘇公子睜眼,就看到涼王將外麵的被子翻起來蓋他身上,然後推著他整個人一滾。
接著他便變成了一個被被子裹得嚴實的卷,因為轉了一圈,姿勢又變成了平躺。
涼王又在他頭下塞了個枕頭,便不理會他去了內室。
那裡早已備好了洗漱用具和熱水,還有乾淨的寢衣。
裴涼通常做這些也是有人伺候的,不過今日知道蘇公子主仆二人緊張,便沒有讓多餘的人來打擾。
蘇公子還以為這人有潔癖,要清洗過後再――
聽著後麵傳來的水聲,一時間有種上刑的時候鍘刀總落不下來的度日如年感。
過了不知多久,涼王又回到了他視線之中,此時她換下了大紅的婚袍,頭發也拆了下來,穿著黑色的寢衣。
寢衣穿得有些隨意鬆散,女子氣息濃烈到讓人恍惚。
對方翻出了另一床被子,翻身上床,被子一展,往自己身上一蓋。
倒頭就睡了。
蘇公子有些懵――
就,就這樣了?
此時是不是今夜喝多了酒不行?
蘇h心中忐忑,但多少也有鬆口氣的意思。
婚床極大,他睡在裡麵,涼王睡外麵,二人離了足足有一臂還多的距離。
又隔著厚厚的兩床被子,倒是頗有些互不妨礙的意思。
蘇h原本以為自己睡不著,但或許是今日緊繃了一天,又或許涼王睡得實在是香,感染到了他。
沒多時的功夫,他眼皮子就越來越重,最後也沉沉的睡了去。
蘇h曆來覺淺,但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居然已經是大天亮。
涼王早已經起了身,此時已然是梳洗打理完,正對著鏡子端詳自己的臉,一副‘不愧是我’的感覺。
蘇h猛然驚醒,涼王?然後才反應過來,他和涼王昨日已經成親了,並且他還就在涼王身旁睡了一夜。
意識到這點,他整張臉紅了起來,他怎會在此人麵前這般放鬆警惕?
但涼王卻沒事人一樣:“醒了?去洗漱吧。完了出來用早膳。”
說著竟直接出了門。
蘇h慢慢的展開把自己裹得嚴實的被子,這才能活動身體坐起來。
他穿上床頭已經備好的衣服,後麵的一乾洗漱用具和熱水也早備好了。
說明方才是有王府的仆人進這房間的,自己卻睡得這般死,這讓蘇公子此時尤為彆扭。
洗漱完出了婚房,這才來得及看清涼王主院的麵貌。
到底是得寵掌權多年的親王,涼王府處處透著豪奢雅致,不過如今朝中形勢複雜。
女帝一夜之間厭棄涼王,不但改立太女,還賜予了頗具深意的封號。
原本蘇h便不看好涼王,她在傳聞中再是如何文武雙全,在蘇h看來此人也早有昏君之相。
蘇家一貫隻忠於君主,明哲保身,沒想到卻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不得不卷入這爭鬥之中。
蘇h心中紛亂,一路被仆人引到了飯廳。
此時餐桌上已經坐了好幾個人。
自然是太女還有二皇女夫婦了,她們竟然昨日都沒有回宮?
太女尚且還好,昨天喝得不多,睡了一覺又是精神飽滿。
二皇女整個就萎靡多了,一副頭痛欲裂的樣子,周駙馬在一旁照顧著她。
蘇h還在一旁伺候的人中看到了小盛兒。
看他一身無礙,蘇h鬆了口氣,看來涼王昨日僅僅是嚇唬一番而已。
小盛兒見到自己公子,臉上也是露出驚喜急切的神色,又迫切的打量他家公子,仿佛是想確定那淫賊昨夜有沒有折騰他們公子一般。
不過顯然這小孩兒昨天被揪下去教導了一番,不敢在這麼多人麵前失態了。
蘇h心中稍定,衝太女和二皇女打了招呼。
不過他雖為新夫,但此時在涼王府,他跟著涼王居長,便是太女也二皇女也連忙起身,恭敬的喚了一聲大姐夫,不敢受他全禮的。
男子婚後,便不如未婚時那般神秘嬌貴了。
雖蘇h美貌久負盛名,但除了昨晚驚鴻一瞥,當時還化著濃妝,此時大白天的,蘇h一身素雅,不施粉黛的樣子才更符合他的氣質。
他的美貌也更直觀的表現了出來。
皇太女還好,一雙眼睛雖說對著他看不停,但眼神乾淨清明,純粹是小孩兒的欣賞。
但二皇女的眼神就讓蘇h不適了,對方臉上雖說掛著柔和內斂的笑,但蘇h敏感的直覺總覺得她那笑容就像是覆了一層麵具似的。
說不出的假。
一旁的給她倒醒酒湯的周駙馬看她這神色,抿了抿唇低下了頭。
但又突然想起什麼一般,把頭抬了起來。
蘇h心裡曬笑一聲,這三位皇女,倒是真除了太女之外,都經不起推敲。
某種程度上來說,皇上的決策也算英明了。
他方一坐下,便聽涼王開口道:“老二,本王婚宴上的酒水如何?”
二皇女一愣,收回視線,看向老大,見她漫不經心的用著早餐,仿佛隻是閒聊。
估摸著是想奚落一番自己昨日喝得爛醉的樣子。
心中暗罵這都是替誰擋的,嘴上倒也回道:“配得上皇姐排場身份的,自然都是神仙佳釀。”
裴涼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本王還當從宮裡搬出來的貢品美酒有假。”
“怎會?”二皇女笑道:“母皇一片心意,皇姐開這玩笑,一會兒可彆怪做妹妹的告狀了。”
裴涼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不怪本王懷疑。”
“若是酒沒有問題,為何你方才一副假酒喝多了的模樣對著你姐夫傻笑?瞧把你姐夫嚇的。”
二皇女跟被火舌燙了一樣,自己自覺已經是絲毫不露,不料老大竟然這般強行發難。
簡直欺人太甚。
二皇女一副冤枉受辱的樣子:“皇姐,自家姐妹口無遮攔便罷,如今可涉及姐夫清譽,您讓他聽聞此言如何自處?”
蘇h拿著筷子的手也頓了頓,轉頭看向涼王,神色不明。
卻見裴涼莫名其妙道:“你自己一副陰險傻笑蠢樣,關你姐夫屁事?”
“莫不是這會兒你脫光一副去鬨市跑一圈,方圓百米的男子還得為你輕浮自殺謝罪不成?”
這你媽,自己是怎麼把蘇h娶回來的心裡沒點逼數嗎?
現在美人兒娶到手裡,擱這兒裝逼呢?
二皇女一肚子氣,還想反駁,不料老三這捧老大臭腳專業戶也不消停。
她一雙眼睛眨巴著道:“就是,方才皇姐明明說的是二皇姐呢,為什麼二皇姐一下子就扯到大姐夫身上去了?”
“大姐夫是關鍵嗎?一會兒咱們還得回宮麵見母皇和父君呢。二皇姐一臉輕浮傻笑的看著母皇或者父君,到時候怕是被訓斥得更慘。”
“皇姐不過委婉一提,二姐您聽了照做就是了,皇姐會害自己親妹妹不成?怎的這般多的理由?”
“先前二姐不還教我不要為自己錯處找借口嗎?”
二皇女真被氣得眼前發黑,喉嚨腥甜。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從太女冊封以來,就這般短短的幾天,老三和老大混在一起後,便越發有毒了。
很多時候這小賤種說話,她甚至都不確定這玩意兒是真傻還是在裝傻拱火。
還不會害自己親妹妹,呸!
可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老大昨天還有毆打先落山天使的前科。
這會兒她裝瘋賣傻,肆意妄為,母皇竟然還縱容她如此,硬是狡辯怕是要挨打,那便是裡子麵子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