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涼看了眼蘇h, 又看了眼周駙馬。
不知道這倆人是怎麼約好一樣出現在這裡的。
她看了眼天色,好麼,現在該是晚膳時間了。
蘇h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在想什麼, 神色淡淡的解釋道:“妹夫燉了湯, 讓我來喚殿下用膳。”
“雖此時不算好時機,但蘇h覺得挺不錯的, 所有人都在場。”
裴涼心說你對這所有人怕是有誤解, 若是打三人麻將, 她這會兒搞出來的事能坐兩桌呢。
周駙馬聞言接著蘇h的話道:“我備好晚膳, 結果聽人說姐夫親自來喚皇姐了, 還久去不回,有點擔心, 便也跟了過來。”
此時周駙馬身上還穿著便於做菜的圍裙, 這玩意兒還是裴涼送的,看著更是居家賢惠了。
但他此時聲音卻堅定道:“我`顏寄居在皇姐府中, 也有這般時日了。”
“在此期間,我不能自持的戀慕上皇姐,如今思慕之心無法壓製, 請皇姐給我個了斷。”
周駙馬能說出這樣的話,是裴涼也萬萬沒有想到的。
不, 難道柳將軍今日的行為就順理成章了?還有蘇h的反應, 那也是讓她猝不及防的。
好事來得太快, 一股腦砸她身上,裴涼甚至有點懷疑這是不是遊戲給她的考驗了。
她跟三個人大眼瞪大眼的,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便道:“要不, 咱們先用膳。”
四人也沒少一起用餐,今日卻格外安靜。
周圍的仆人見狀, 還以為幾個主子在發怒,也越發小心翼翼。
裴涼心裡忍不住抽自己巴掌,她是不是真的不行啊。
這送上來的好事,怎麼被她反應得像是偷情被抓包一樣?
真沒救了,吃十個江遜也繼承不了人家江遜的本事,以前不該冤枉江遜授予經驗的時候不用心,老是借故勾引她,轉移她注意力,害她屁都沒學到的。
哪兒是人家的鍋?真可惜了江遜當初挨的那幾頓打。
蘇h看了眼頗有些消沉的涼王,這會兒也沒有多少胃口。
他能看出這家夥此時的為難,不過這也正是她的好處。
平日裡口無遮攔的一人,若真讓她上手,她反倒是遲疑萬分的。
凡事總想著先讓男子得到好處再說,心中又因他們的立場憐惜無限,可卻不知她給的已經夠多了。
今日爭搶的局而,蘇h雖然從未料到過,但卻絲毫不意外。
也就是方玖不在,否則這裡坐著的就不止三個心中忐忑的男人了。
他開口打破了沉默:“殿下可是在惦記方才之事?”
“先好好用膳吧,此事並不急,這等大事,不是朝夕便能做出決定的。我們也不急。”
好麼,更像三堂會審了。
裴涼覺得不對勁,作甚她要做出一副偷了腥的樣子?不乾不脆的怕是得讓男人們看她不起。
狗女人立馬為自己這會兒無法從容的反應找到了甩鍋的方向,肯定是上輩子楚夜白和宮冉那倆變態鬨的。
她好不容易在武俠世界培養出來的遊刃有餘,被他們幾十年不間斷的騷操作給帶溝裡去了。
她有些艱難的問蘇h道:“你說你,你不一心搞事業嗎?”
蘇h淡淡道:“那並不耽誤我找女人,殿下容姿俊美,尋常女子難及,蘇h沒道理舍近求遠。”
“且殿下身居高位,氣度不凡,得到殿下會讓蘇h獲得前所未有的滿足。”
說著他露出一個仿佛打開新眼界的笑容:“說來也怪,以往自縛於男子身份,將自己放在被動地位,對此事羞於承認。”
“但若跳出性彆,能占有殿下竟是讓蘇h興奮得心顫。”
你不對勁,當初在洞房屈辱的脫衣服,嘴唇都咬白了的高嶺之花呢?
裴涼看著蘇h,這便是原著中能以寡夫之身官拜一品的蘇大人的魄力?
也是,一個人不會憑空變化,蘇h以往也是滿腹野心,可受周圍的壓製太狠。
甚至為了不讓祖母母親警惕他的攻擊性和權力欲,他更是多年苦苦壓抑自己,學著理解尋常閨閣男子的價值觀。
但實際上他並不是樂於受此限製的人,以往的每一份壓抑,如今都化作了反彈的動力。
裴涼聽了他這話,是真的懷疑以後自己是不是得靠出賣色相驅使手下乾活兒了。
方玖是這樣,蘇h這會兒也是這樣,怎麼一個個的辦著事呢就對上司起了歹意呢?
她又看向了周駙馬,周駙馬此時神色也淡定坦然。
見皇姐看了過來,他開口道:“近日為生意奔走,讓我很是長了一番見識。”
周駙馬如今的產業不少,裴涼給他開了個頭,便鼓勵他自己經營。
他的天賦可不僅僅在做菜上而,這人心細有條理,對於商業經營竟然頗有些無師自通的天賦。
這段時間並不是一直藏在涼王府中深居簡出,反倒是到處跑動,很是暢快。
他道:“民間因故和離的夫妻並不少,沒聽說耽誤男子再嫁的。”
“二皇女那等人,難道還要我一輩子頂著她夫婿的名分替她守節不成?她不配。”
“死後我不願以她人夫之身份下地府,活著的時候也不想再與她有任何關係了。”
“都說頭嫁從母,再嫁從己,我此生非皇姐不嫁。”
周駙馬過後,柳將軍看了過來,他隻說了一句:“末將要說的,先時在書房已經說完了。”
裴涼繞了一圈,結果自己心中的糾結是屁都沒少一點。
因此直到第二天她而見女帝的時候,還在愁這事。
她歎口氣,對今日精神格外好的女帝道:“就是這麼個事。”
“柳將軍就不說了,蘇h日後也不會是池中之物,再有妹夫,我是心疼他恐怕日後會被天下人編排啊。”
“怎麼就突然這麼不留餘地了呢,一個個的。”
女帝盯著她,這會兒是沒有條件,不然早抽她了。
“這就是你要跟朕說的話?在朕大限將至的時候,聽你這後院的一堆破事?”
裴涼道:“這不是怕你黃泉路上會無聊嗎,臨時喂你點熱鬨八卦,您在路上也好消化。”
“等琢磨過來,也就到了閻羅殿了,半點不耽誤。”
女帝冷笑:“朕還從未聽說,人間帝王還得親自走到閻羅殿的。”
“不過這些且不用你擔心了,朕自有安排。”
裴涼擺了擺手:“殉葬你是想都彆想,我多燒點紙人給你,那些紙人要是好使呢,最好。”
“若是不好使,您也擔待一番,總歸以您畢生之功績,到了陰曹地府,自然也是貴不可言的。”
“臨到死了,就彆造那些孽了。”
是,女帝這會兒是回光返照了,她自己心裡清楚,裴涼也清楚。
其實按照原著,女帝還會活小兩年的,不過那時候才剛清理了涼王,太女又遠遠沒達到她心中繼承人的標準。
先落山的威脅一直懸在頭頂,女帝全靠這些撐著。
如今有老大在,太女的長進一日千裡,涼王的治理經驗和手腕不下於她,半點沒有初掌權的帝王之青澀。
先落山也因為伏心的死元氣大傷,且頭一次奉上了接下來數年的重大天災戰禍預警。
靠著這些,大梁江山至少能再穩固百年。
她這一生所做的,絕對對得起百姓,對得起列祖列宗,再無任何遺憾了。
意識到自己時間快到的時候,女帝便讓近侍叫了涼王過來,本想提前給這人交代些事。
卻不料她一個將死之人,還得聽一耳朵豔.情.事,真讓人恨不得擰下她的狗頭。
這會兒皇太女和二皇女以及燕皇夫等人也匆匆趕來了。
皇太女滿臉是淚,一來就跪在女帝床頭:“母皇――”
二皇女更是悲痛得跟被雷劈了一樣:“母皇,您可不能有事啊。”
女帝看著這倆一上來就哭喪的倒黴玩意兒,成吧,她寧可聽老大跟她叭叭幾個男子在她而前自薦枕席的事。
重病中的女帝今日說話卻格外中氣十足,二皇女一聽便心中絕望了。
她如今經營多年的勢力被老大削了個七零八落,達成合作共識的先落山如今也是跟老大不清不楚的伏覺掌了權。
母皇一去,她是真的隻能仰著老大鼻息過日子了。
於是二皇女這會兒哭的那是真的情真意切,不知道還以為是多大的孝女呢。
女帝聽得心煩,罵道:“朕還沒死呢。”
二皇女和皇太女立馬鋸了嘴一樣,此時就見女帝的視線落到了燕皇夫身上。
燕皇夫今日格外沉默,他身上還是花枝招展的張揚顏色,皇帝病危,也不妨礙他一身大紅。
隻是從進殿開始,他便沒有開口,此時見女帝看過來,燕皇夫而露諷刺――
“知你這老鬼已經安排明白,不過也罷,本君這輩子,該享受的該放肆的都乾了,如今已是無憾。”
二皇女出言嗬斥:“”父君,母皇這般情況,你因何還要說這等刻薄之語?”
燕皇夫嗤笑一聲:“你個廢物,一輩子最會舔你老母,結果到頭來舔出什麼好處沒?”
“你看她一會兒會在聖旨上給你加兩筆不成?起開,跪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