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洛特惱怒:“沒算那起,以為我這點邏輯都沒有嗎?還是覺得我會無故誣賴你?”
“那多出來的一起怎麼回事?”裴涼直勾勾的盯著他的眼睛問。
蘭斯洛特光火:“阿諾德從醫務室出來之後,碰到布萊恩,兩人因為你的關係打了一場,布萊恩這個時候也還在醫務室裡。”
說來有些好笑,布萊恩連續敗給裴涼和阿諾德後,便開始懷疑自己的水平了,意識到自己的牛逼隻是錯覺之後,在醫務室裡縮角落要多低調有多低調。
但其他人又見識過這傻大個的實力的,一群殘血敗將自然不敢招惹。
於是醫務室形成了一股滑稽的互相忌憚的氣氛。
裴涼聞言點頭,頓時明白了其中的邏輯,又是噗嗤一笑:“布萊恩怎麼就不長記性呢?明知打不過――”
說了一半裴涼一頓,她為什麼會理所當然的覺得布萊恩打不過?
現在她腦子裡對雙方的實力有著明確的判斷,但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可是沒有涵蓋沙灘中的記憶的,而是單純的以事情發生之前的兩個人為參考。
下意識的就認定布萊恩打不過。
裴涼這次是真的覺得有意思了,不光是彆人,她的那些對特定的人莫名其妙的感官也遠比自己想的複雜。
但蘭斯洛特卻跟她說話就覺得火大,這家夥輕易就能將他帶偏。
他猛地站起來,來到裴涼身後,一把拽住她的頭發,湊近她道:“我說話的時候,不要擅自打算,知道嗎?”
裴涼頭皮一疼,但竟不覺得生氣,反倒是有種被貓撓了一下的感覺。
便聳聳肩道:“你是老大。”
說完就做閉嘴狀。
蘭斯洛特嗤笑一聲:“對於你這種問題垃圾,你知道我一般是怎麼處理的嗎?”
“你們在監獄之外,已經給社會帶來了足夠的麻煩。如果垃圾還要浪費管理成本的話,那麼就不是合格的垃圾了。”
“你一般會怎麼對待礙眼的垃圾?”
裴涼:“……”
“說話。”蘭斯洛特麵無表情道。
裴涼:“我錯了,我不該浪費納稅人的錢。”
蘭斯洛特皺眉,他原本以為這家夥是在嘴硬諷刺,但看她的表情,一臉的心疼稅收,人民不易,不敢浪費這麼多資源在人渣身上的態度如此真情實感。
不知道的還當是花的她的錢。
蘭斯洛特一噎,一時竟然不知道怎麼搞。
按照往常一樣殘酷的修理這家夥一頓?不不,這家夥認錯態度良好,不至於。
但就這麼放過她?自己心裡多少又覺得不甘心。
於是便道:“沒有下次了,再挑事的話,我會讓你見識一下最高監獄真正的殘酷。”
“還有,我會將你和你的室友分開,沒了挑事的根源――”
蘭斯洛特說到這裡,心裡就格外輕鬆了。
對,麵對這樣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變態,就應該攻其弱點。她或許壓根不怕被折磨.刑.訊,但要她碰不到男人,肯定才是最痛苦的。
蘭斯洛特這麼想著,頓時心中愉悅。
果然,裴涼一聽,臉上就露出懵然的表情:“G?”
“為什麼呀?我跟我室友相處得可好了。”
蘭斯洛特一聽就火大了:“你還不願意?”
按理說他應該高興的。
裴涼振振有詞:“當然不願意,打架的事可以反省,但為什麼隨便調整座位啊?”
“再說阿諾德因我受傷,我覺得我有義務照顧他。監獄改造的本質不就是教犯人重新做人嗎?你看我現在這迫切的責任心,為什麼要毀掉我改過自新的機會?”
蘭斯洛特差點被這話氣懵:“你有臉說你是為了責任心?你分明就是饞他身子,你下賤。”
說完他頓時覺得自己失態,起身正了正自己的領帶,嚴肅道:“總之這件事沒有你拒絕的餘地。”
“那我新室友是誰?”裴涼不高興的問:“我要求自己選。”
蘭斯洛特原本想說你做夢呢,這是監獄安排,真以為是貴族學校換座位,還需要征求你的同意?
但又覺得好像這麼說太不近人情了,監獄好幾千囚犯,其實隻要不是阿諾德,他想想編號3456與任何人住一間,好像都沒有什麼問題。
至少他心裡覺得沒問題。
裴涼便道:“那我選特裡薩。”
蘭斯洛特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就拔高聲音道:“屁的特裡薩,就給你安排布萊恩。”
“布萊恩絕對不行。”裴涼一臉嫌棄:“他身上有屎味,牢房空間這麼小,我受不了。”
“好像也是。”蘭斯洛的低喃,然後慌張的否定自己的話:“區區垃圾沒有挑剔的餘地,你以為你是最高監獄體驗一日遊嗎?我是不是得按照星級標準給你安排房間?”
裴涼道:“那我也不要跟布萊恩住。”
“說了你沒有資格反對。”蘭斯洛特隻覺得自己是個傻子,他現在在乾嘛?在跟一個囚犯乾嘛?
最可惡的是僵持之下,他竟然頗有些妥協意味的問道:“除了阿諾德和特裡薩,最後再給你機會選一次。”
這都能遷就?老實說裴涼自己也驚訝。
她一見年輕的典獄長心裡就有股喜愛之情,跟他說話並無壓力,對話中也有種雙方可以任性的感覺,但也沒有想到對方也如此。
於是她看著對方,試探道:“監獄任何人都行?”
蘭斯洛特態度高高在上的點了點頭。
“那我選典獄長可以嗎?”
這混蛋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典獄長和重刑犯住一間,是抬高你還是貶低我?
但詭異的是他竟然心裡覺得雀躍。
蘭斯洛特對自己的反應感到驚悚,有什麼事真的不可控一般,他往後退了一步,警惕的看著裴涼。
就見那家夥接著道:“大不了我負責打掃房間。”
就這一句話,蘭斯洛特就開始考慮可行性了。
當然典獄長和囚犯做室友是不可能的,是典獄長去住牢房,還是重刑犯住典獄長的房間都不合適。
不過作為整座監獄的管理人,他確實有任意差遣囚犯的權利。
能進最高監獄的囚犯,其實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人才濟濟的。
就比如上個典獄長,他愛好工藝品,有個囚犯正好擅長手工,就經常被叫到辦公室幫他製作手工藝品。
還有一位典獄長,因喜愛的名畫與自己失之交臂,在得知監獄內有一位以假亂真的造假大師後,也經常邀他為自己作畫。
蘭斯洛特便問裴涼:“你擅長什麼?”
裴涼立馬會意:“投資,斂財,製作電影,控製輿論,古代科技研究,還有烹飪。”
在這個時代,裴涼熟悉的那些科學技術已經是古代科技了。
蘭斯洛特訝異的看了她一眼,這家夥居然還挺多才多藝。
他心裡一動,或許是大半天沒有進食餓了,印象裡居然多了股勾魂蝕骨的香味,不知道是在哪裡的餐廳吃到過,細想之下又想不起來。
便聲音生硬的對裴涼道:“正好,監獄廚師的手藝都不和我的胃口。”
“要是不好吃可饒不了你。”
說著又語氣稍作緩和道:“當然,如果味道能入口的話,也不是不能給你在我房間休息一會兒,自由活動的權利。”
達成共識後,蘭斯洛特便把人帶到了自己的房間。
說是房間,其實作為典獄長,他單獨享有的是一套獨立的四百平大平層。
這會兒已經是晚上了,從他房間的全景落地窗可以看到監獄外麵的星辰和漂浮的小型隕石。
裴涼來到窗邊,對外麵的場景感到驚歎。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到外太空,自然心緒激蕩。
接著她回頭,看到蘭斯洛特典獄長將獄帽取下,露出蓬鬆柔軟的黑發,看得她想揉一把。
美色當前,裴涼下意思的就不要老臉的開玩笑道:“我看到有個開放浴缸,典獄長每次就是在視角敞亮的地方沐浴的嗎?”
實際想也知道,這玻璃肯定是單麵可視,外麵彆說除了隕石毛都沒有,就算有飛船經過,也看不進來。
但蘭斯洛特聽她這麼說,還是臉上一紅。
此時直播頻道的觀眾紛紛笑著唾棄裴涼――
【這家夥沒救了,對親弟弟也撩,我很期待她出遊戲恢複記憶的表情。】
【原來她就不怎麼做人,安了同性戀屬性更不得了了。】
【不是,她彆真在裡麵,把其他幾個人給日了吧?】
【……】
外麵的討論裴涼不得而知,但她視線突然被一遝資料吸引。
那是擺在桌子上的幾份資料,紙質的倒是難得。
最上麵的是一個男人的照片,那個男人一頭銀色長發,長得極為俊美,一身氣質尊貴華麗,一看就是頂層的上位者。
就是看起來有些病弱。
裴涼指著照片問蘭斯洛特:“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