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揚起下巴點了點廚房裡剩下的甜品和一瓶酒,做出傲慢姿態道:“帶回去吧,獎勵給你的。”
裴涼有點想伸手撓他下巴,像撓貓一樣。
但還是暫時忍住了衝動,帶上了甜品和酒回了牢房。
這裡牢房雖然管理嚴格,但神通廣大的犯人偶爾還是能走私點好東西進來。
比如幾支煙,比如一小管酒,這些在監獄都是非常奢侈的東西。
於是裴涼光明正大的帶著甜點和酒回到牢房的時候,早已經回來的阿諾德見了都有些不可思議――
“你哪兒搞的?”
裴涼將東西放到他麵前:“嘗嘗看?味道還不錯。”
阿諾德嗤笑:“也是,聽那個蟒蛇女說,你下午被那個小鬼帶走了,我還以為你死在審訊室,沒想到不但活著,待遇還不錯。”
說著阿諾德眉頭就皺上了:“他憑什麼給你這些好處?你身上又沒有什麼可以給他的東西。”
隨即想到裴涼的身份:“嘶――難道那家夥也”
裴涼撓了把他的頭發:“不是誰都跟你一樣的,先吃東西吧。”
阿諾德頓時就火了:“老子也不是同性戀,是你這特麼――嗚~”
話沒說完就被裴涼塞了一嘴,阿諾德隻能顧著嘴裡的東西。
咬了一口,嘗了嘗居然很不錯。
他今天本來就虛弱,又乾了這麼多場架,還被關了幾個小時的緊閉,自覺這會兒再糾纏沒意思。
便叼著東西白了裴涼一眼,把賬記心裡,遂開始享受甜品。
裴涼見這黑皮乖乖吃東西,可算消停了,準備打開酒嘗嘗。
結果對麵就傳來一個聲音:“給我一個。”
裴涼循聲看過去,居然發現對麵牢房裡原本熟悉的兩張麵孔,其中一張變成了特裡薩。
裴涼沒料到離開幾個小時,自己還能享受美色環繞,高興的來到鐵欄前:“特裡薩?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特裡薩笑了笑:“出禁閉室後,我跟獄警說,要麼按我的要求換牢房,要麼監獄每天早上多一具屍體。”
“他們想了想,同意了。”
獄霸的提議還是有一定分量的,如果僅僅是換牢房位置,倒不算大事。
畢竟跟普通監獄不同,這裡有著高度的自治權。
像是怕裴涼誤會一般,特裡薩收斂表情道:“彆誤會,我隻是說到做到,提防你們違背我的命令而已。”
阿諾德晦氣得要死:“你他媽――你什麼滾過來的?剛剛我在監獄這麼久,你怎麼裝死不出聲?”
特裡薩心裡還在跟阿諾德生氣:“你沒資格讓我特地向你報備。”
阿諾德冷笑,正欲怒罵,就見裴涼拿起一個甜點,準備扔過去。
他怒道:“不準給他。”
“憑什麼?”特裡薩不悅:“這是她的東西,你能要為什麼我不能?”
“恕我直言你缺乏分享的精神,像你這種人,再好的朋友最終也隻會跟你漸行漸遠的。”
阿諾德心裡一慌,但緊接著更憤怒了:“要是奔著挖我牆角的朋友,老子也不稀罕。”
“誰管你,我隻要甜點。”
“不準給!”
“你說了不算。”
阿諾德心裡一狠,對著裴涼便道:“還想爬老子的床就不準給。”
裴涼一想還有這種好事,便有些為難的看著特裡薩。
但萬萬沒想到,競價行為突然就開始了――
“也不是隻有你一個人身材好的。”
阿諾德:“……你他媽什麼意思?”
“你覺得什麼意思就什麼意思。”
周圍的囚犯被這三個要麼是基佬,要麼已經有基佬傾向的家夥吵得睡不著。
又不敢開口招惹,幾十號人還在病房裡沒回來呢。
隻能看著一個原本避之不及的同性戀一夜之間變成香餑餑的辣眼事件就這麼發生。
等第二天蘭斯洛特醒來的時候,去浴室裡洗了澡,穿上上浴袍,心情是很不錯的。
那家夥作為被限製自由的囚犯那家夥身在牢獄,八成對酒精渴望以久,昨晚能夠一解饞蟲,定然對他感恩戴德。
懷著這種得意,蘭斯洛特連通蛇女,問道:“昨晚沒有什麼狀況吧?”
蛇女表情還是一如既往冷漠,隻是看著有點心累,她道:“大的問題沒有,隻是A47牢房和對麵的A61牢房吵了大半晚上。”
蘭斯洛特心道隻是吵架倒不算什麼,頂多囚犯沒有休息好,進而影響第二天工作效率。
但突然想到,A47不是裴涼他們的牢房嗎?昨天他被那家夥哄得太順,甚至忘了交代把她跟那個黑皮分開。
於是便皺眉問道:“A47怎麼會和對麵吵起來?”
“編號3214和編號2687為了爭奪甜食和酒而已。”
這倆玩意兒不是那個黑皮和監獄一霸特裡薩嗎?特裡薩為什麼會在裴涼對麵?
他連忙打開該區域的監控,就看到自己‘獎勵’給3456的東西,結果大半被那兩個垃圾分了,那兩個垃圾吃飽了還更有力氣罵一樣。
蘭斯洛的氣得不輕:“把編號3456給我叫來。”
蛇女聳聳肩,隻能照做。
等裴涼人都來到他的房間,蘭斯洛特才想起自己衣服還沒換。
倒是裴涼,一大早的進來就看到美人出浴圖,忍不住感慨不論現在她的真實處境是什麼。
這分明都是給她福利。
還沒開口,就聽對方一股質問的口氣:“你不是說擅長做東方料理?做吧。”
說完又加了一句:“我想了想,讓囚犯把食物和酒帶回監獄,確實有失考慮,以後我賞賜你東西,你隻能在這裡用完。”
裴涼估計昨晚牢房裡那檔子事他是知道了,不過這反應也太可愛了。
她眼神看得蘭斯洛特炸毛:“看什麼?乾活去!”
但就在裴涼做早餐的時候,蘭斯洛特才換好衣服,房門被敲響了。
蘭斯洛特看了眼桌上彈出來的門外場景,居然是那兩個人。
他皺了皺眉,但還是打開房門,將人放了進來。
二人一進房間,視線第一眼並不是落在蘭斯洛特身上,相反直對著在廚房忙碌的裴涼。
裴涼又不是死人,對於對方特彆的關注自然第一時間便察覺了。
她漫不經心的瞟了一眼那兩個西裝革履的家夥,對方的眼神似乎對她在這裡並不驚訝,甚至對她並非一無所知的樣子。
那不是看一個毫不關心的陌生人的眼神。
而與此同時,蘭斯洛特整個人顯而易見變得緊繃而充滿防備。
可他卻沒怎麼表現出來,而是似笑非笑的對二人道:“二位怎麼會一大早來我的房間?”
兩人起來沒有在監控裡看到裴涼的身影,得知那個特殊的囚犯此時正在蘭斯洛特房間的時候,頓時就不滿了。
但二人到底沒蠢到在裴涼麵前表現出來,便笑了笑,坐到了蘭斯洛特麵前――
“典獄長的早晨,居然是這種讓人意料不到的展開。”
蘭斯洛特知道他們在暗示什麼,但卻並不在意他們的感官,隻是淡淡道:“二位清晨拜訪的習慣也是我沒有預料到的。”
“不好意思,廚房的食材不夠,就不留兩位用餐了,有什麼事可以先說。”
二人見他的態度更為惱怒,其中一個道:“蘭斯洛特先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又知道這是誰的東西?”
這個說法頓時就把他激怒了,他猛地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二人,戰士特有的壓迫力撲麵而來。
蘭斯洛特沉聲道:“在這裡,一切都是我的所有物,包括――”
他看了裴涼一眼,正好對上對方的眼神,臉一下子就紅了,頓時覺得自己本該說得理所當然的話如此羞恥。
但那兩人懾於蘭斯洛特的氣勢,反應過來之後更加惱羞成怒了。
他們冷笑:“蘭斯洛特先生,我以為我們昨天談得挺愉快,但看來你並沒有跟我們達成共識。”
“你有你的職責,在此範圍內,你做好自己的事就好,那些多餘的,會讓人誤會,尤其會讓那位先生不滿的事,還是奉勸你不要試探。”
“否則的話――”
二人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極為傲慢,仿佛根本不把眼前的區區典獄長放在眼裡。
“否則的話,由典獄長淪落為囚犯,想必以前受你照顧的人這些熟人,會很樂意照顧你的。”
其中一個猛的湊近,神色頗為猙獰:“以你的身份和實力,如果犯下重罪的話,必然也是在這裡服刑無疑。”
“蘭斯洛特先生,住這麼寬敞豪華的公寓,總比狹窄的牢房好得多,您說對吧?”
說著他伸出手,準備拍一拍這個越界的年輕人的臉。
但手還沒落對方臉上,頭頂就一陣滾燙的濕意傾泄而下,緊接著是一陣撓人心肺的劇痛。
“啊――――”
二人回頭,看到那個備受關注的容器衝他們露出友善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