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開口,臉上的表情卻陡然變得不可置信。
仿佛是比方才對方莫名其妙從他手裡逃走時更難以接受,姬非白緩緩的轉向自己手裡的東西。
赫然是一隻脖子堪比人粗的千年老龜被他掐著拉出水裡。
而他要找的人,此時已經站在柳無命身旁,那張傷疤縱橫的臉看著自己,露出微笑――
“少主這是,知道我們趕路艱辛,要殺隻王八給我們補補?”
姬非白卻扔開瑟瑟發抖的老龜,緩緩的從湖中出來,站在湖心水麵上,死死的盯著裴涼。
此時對方渾身清爽潔淨,姿態從容有餘,絲毫不像惡戰之後。
反觀自己,卻渾身濕漉,狼狽不堪,宛若一個小醜。
區區一個爐鼎!
姬非白品味著此刻的奇恥大辱,良久之後才露出一個冷笑――
“合歡宗大師姐,很好,很好!”
要不是不合適,裴涼也想讚賞對方幾句。
這玩意兒蠢是蠢,但長得卻是沒得說,一身紅衣被湖水浸濕貼在身上,黑色長發上流下來的蜿蜒水流莫入衣服裡。
顯得又豔又欲。
這家夥氣質有股莫名的色.氣,不是柳無命這種舉手投足的風情,非要比喻的話,就是那種很好騙上床的感覺。
不過順帶一提,這家夥在原著中可是跟她有故事的,不過比起原著裡的人設,這會兒可顯得幼稚莽撞多了。
姬非白消失在了湖中心,裴涼便和柳無命繼續往魔尊那邊去。
路上柳無命難得的誇讚道:“論靈力的渾厚,他比你更甚。”
畢竟姬非白從小開始修行,在修行之中也是天縱奇才,如今之所以卡在金丹期,也是為了魔祖陵寢有意壓製。
甚至他壓製的時間比裴涼還有久得多。
柳無命接著道:“我並未教你如何爭鬥,你久居山門,也無從獲取經驗。”
“原本為師還想著如何彌補,看來是不用了。”
裴涼都不好意思不點破他,否則這玩意兒又該感動自己的一片苦心了。
便道:“那師尊原本想的彌補之法是什麼?”
“將你丟在後山,由為師日夜追殺,若是能在為師手裡勉強保命,出門自保倒也是夠了。”
裴涼:“那為何師尊遲遲沒有行動?”
柳無命:“我想想,我怎麼忘了來著?”
“哦,那天為師正喝酒,你端來一碟油酥花生米,滋味妙不可言,為師多喝了幾杯,便忘了這回事了。”
聽了這話,莫說是裴涼,便是魔尊也無語凝噎。
他們此時已經進入內殿,以魔尊的道行,這等毫不避諱的交流定是聽得清清楚楚。
魔尊看了眼裴涼,她的修為一目了然。
六年之間,從一介凡人到金丹後期,便是天靈根也罕見了。
魔尊對於各宗之事也不是全然無知,以柳無命的散漫不靠譜,如今合歡宗之勢是誰的功勞,他清楚,少數幾個宗門的執掌人也清楚。
這女娃還得自行修煉到此地步,除了讓人惋惜的爐鼎體質,這般弟子誰不得說一聲驚才絕豔?
因此魔尊對裴涼感官是不錯的,一見便招了招手:“這便是無命的首徒?過來。”
裴涼上前,魔尊便伸手在她眉心一點。
一瞬間,裴涼仿佛感覺萬物通透,世界清明,一些看過但卡在更深層次的理解層麵的修為問題也醍醐灌頂。
裴涼連忙道:“謝魔尊。”
魔尊作為當世僅有的幾位大乘期修士,對於修行的理解,凡人若是得一星半點點播,必定也受益無窮。
以裴涼此時區區金丹期的修為,單是魔尊一絲靈氣點播,便能讓她瞬間有所進益。
魔尊笑道:“算是代犬子賠禮了。”
姬非白此時已經渾身清爽潔淨的站在魔尊座下,在裴涼和柳無命進來之後便沉著臉抱著雙臂。
此時見狀,怒道:“憑什麼?”
“憑你無故挑釁還輸了。”
“我沒輸。”
“以你的修為,沒贏就是輸。”
姬非白憋屈的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但看向裴涼的眼神,明顯就不對勁了。
裴涼不為所動,用膝蓋都想得到這家夥進入陵寢之後不會放過她。
不過她對歸元宗的某樣功法也好奇已久,想跟對方好好的‘交流’一下、
魔尊此次召集人來,無非就是賽前動員,外加交代各宗帶隊首徒一些事。
並沒有耽誤多長時間,便散了眾人回去。
這三日之中,各宗弟子也沒那空閒交際,全在為陵寢之日的開啟做準備。
三日之後,果真天降異象,一道混沌光柱落下,不斷蔓延。
便是魔祖陵寢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