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涼都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家夥。
說實話三天前的那場交鋒就讓裴涼對這家夥有一定的了解, 這是個外表看著唬人,但內心還相當單純容易被牽引的家夥。
鑒於對方這麼好騙,裴涼是打算在陵寢試煉期間找他交流一番的。
可也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對方這麼急吼吼的主動送菜, 都讓裴涼這種人不好意思起來。
這是她不花錢可以看到的東西嗎?
但她的欲言又止被姬非白誤解成了看到棘手敵人的猝不及防。
於是姬非白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三分。
他緩步走過來, 看著裴涼道:“沒什麼好意外的吧?”
“三日前那場交鋒,是我畢生之恥, 隻要一想起, 便讓我徹夜難眠。”
裴涼聞言, 忍不住道:“今後不用擔心了。”
姬非白眼睛一眯:“你說什麼?”
“今後你會發現, 三日前那場區區交鋒, 在你人生之恥中尚且排不上號。”
姬非白被氣笑了:“那便拭目以待吧,合歡宗大師姐。”
裴涼正要說話, 旁邊便衝過來一個身影, 直直的撞向姬非白。
竟是葉方舟,這麼會兒的時間, 他已然強撐力氣站了起來,並與姬非白纏鬥到了一起。
隻是方才的傷明顯不輕,他此時下盤不穩, 腳步踉蹌,於姬非白來說就跟撓癢癢似的。
葉方舟咬牙, 衝裴涼大喊道:“裴師姐快跑, 此時不能與這人待在一處了。”
裴涼挑眉, 對於葉方舟反應過來這回事倒也不意外。
裴涼以合歡宗秘法催動黑潭,開啟了墓殿,相應的宗門心法的特性便被無限放大。
黑潭入口周圍便相當於是個極其霸道的合歡陣, 比方才喂那幾個打劫不成的魔修的合歡香霸道百倍。
如若吃了解藥,或者不動用修為, 暫且還可以支撐片刻。
但誰都沒想到姬非白這貨跟送菜一樣,直直的就跳了下來啊。
葉方舟擔心裴涼的清白,怕這玩意兒不消片刻之後化身猛獸,對裴涼行不軌,因此拚命的想要給裴涼爭取逃走的時間。
但姬非白又不知道二人之間的啞謎。
他隻覺得好笑,葉方舟的實力便是全盛時期,都是被他吊起來錘的份,更不要說現在。
隻見葉方舟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隻畫筆,衝著上方將要合攏的黑潭水一揮。
那黑潭水其中一縷便猶如活物一般被剝離出來,遊龍一般受葉方舟的牽引,繞著他轉了一圈,讓後化作數條黑蛇急刺向姬非白。
黑潭水的威力方才他們已經見識過,便是肉.身修複能力如靈蛇都頃刻間灰飛煙滅。
這攻擊若是落實了,姬非白怕是不死也的半殘。
可姬非白卻無比從容,他攻勢猛烈霸道,看似根本沒有防禦的意圖,可在裴涼看來,他的動作精煉而簡單,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在金丹期內,不管是修為還是作戰實力,對同級都是碾壓的。
裴涼能有這樣的實力不稀奇,畢竟她修行前已經有過數百年的修煉經驗,哪怕力量次元不同,但某種意義本就殊途同歸。
再加上論作戰爭鬥經驗,她在同級修士內幾乎是無人能出其右的――因為數百年的時間,如果不能進一步的金丹修士,也已經死了。
但姬非白卻不同,他生理年齡隻有二十出頭,能有這麼高的戰鬥天賦,甚至一定程度彌補了經驗的不足,隻能說是天生善戰了。
隻見這姬非白抬手,遊龍閃電一般亂斬數下,那些被葉方舟操控的黑水遊蛇便斷開了聯係,在半空中恢複成一灘普通的水柱,急速墜地。
可下一秒,將要砸在地上迸濺開來的黑水柱又停滯在將將離地數毫的地方,迅速彙集,然後化作根根黑刺衝葉方舟急刺過去。
姬非白輕笑一聲:“還給你。”
葉方舟一驚,連忙避開,另外避之不及的地方,便匆忙的揮舞手中的筆,將其牽引過來。
可明顯他做得很吃力,強行從姬非白手裡奪回控製權,單是一部分已經讓他臉色蒼白,冷汗直流。
但因為數量太過龐大,葉方舟還是難免被刺中一二。
他發出皮肉被腐蝕的慘叫,可下一秒,卻發現疼痛仿佛不是那麼明顯。
葉方舟低頭一看――
之間那些黑刺緩緩上流,彙集回上方的黑水潭中,包括刺中他身體的一部分,有什麼力量在組織接觸到他皮.肉的黑刺腐蝕裡擴散一般。
姬非白和葉方舟猛的回頭,發現裴涼一手伸出,手心往上,除食指中指以外,其餘三隻全屈,正對著這邊的方向。
姬非白臉上的笑意多了一絲扭曲的興奮:“我的修為絕對高於你。”
這點毋庸置疑,不管是柳無命的斷言還是裴涼自己的判斷,都是如此。
據說這家夥曾今越級挑戰過元嬰期修士,還堪堪贏了。
雖然贏得驚險,但元嬰期與金丹期又是不同的次元,相較之金丹期與築基期的差距又要長逾數倍乃是十數倍。
天資優越加天材地寶的堆砌再加遠超裴涼好幾倍的修行時間,以及靠譜師長的經驗傳授。
單論修為其實姬非白才是魔道元嬰以下第一人的存在。
“可便是如此,卻被你耍弄於鼓掌間。”姬非白道:“這很好。”
姬非白眼神一厲:“若你是條僅憑運氣讓我難堪的雜魚,那該多掃興。”
說著姬非白就要傾身上來,可中間又躥出一個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