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突然來了一句:“我好像聽見了什麼聲音。”
在趙曼的記憶裡,在新區這種人煙稀少的地方,家裡雖然也沒啥娛樂,可也沒有人敢晚上出門。
地大物博,當然也人煙稀少,十幾年前這地方到處都有狼還有豹子,據說還吃過人。
最近不也流傳著狼吃羊的傳說?
就拿家裡這兩個膽大包天的小家夥來說,此刻早早就抱在一起了。
趙曼心裡也是害怕的,她本來膽子就很小,此刻緊緊的抱著懵懂無知的三娃。
一雙大手緊緊的握住了她的。
兩人的身體也在車廂內慢慢靠近了一些,趙曼能夠感受到屬於韓景瑜衣服上的皂角味道,聞著讓人覺得很安心。
黑暗中的感官放大了無數倍,車裡麵人的每一個小動作都分外明顯,但他的手很溫暖,她還是第一次握住男人的手,但此刻恐懼蓋住了內心的羞澀,倒沒有讓人感覺到局促。
趙曼能感受到突如其來的緊張感,倒不是韓景瑜給她的,她其實內裡是個很慫包的人。
“噓,不要出聲。”韓景瑜示意大家夥彆出聲,在車上靜靜的待著,孩子們適應了晚上的黑暗,也看清楚了更遠地方是遠遠的走過來了幾個人。
韓景瑜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你們待在車上彆動,我下車去看看。”
孩子們到底還小,待在車上會比較安全,趙曼不放心讓韓景瑜一個人去,把三娃遞到後麵讓大娃抱著,也推開了車門:“我跟你一起去。”
韓景瑜倒是想要阻止她乾傻事,可人都已經出來了,於是他的大手再一次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另一隻手則攬住了她的肩膀,低聲對她說:“注意後方,我看著前麵。”兩人走了一段路以後,離剛才發出聲響的地方就更近了一些。
兩人齊齊蹲在邊上,就看見那邊人趕出來了一個會動的東西,那東西“咩咩咩”叫喚個不停。
趙曼的手一抖,更緊的握住了韓景瑜的,兩人在黑暗中對視——是羊。
因此不約而同的想到了最近傳出來的那些說法,什麼狼拖走了羊之類的。
原來都是人為的!
可黑暗中看不清臉,兩人怕打草驚蛇,隻能遠遠的跟著,然
而趕羊走的人也非常警覺,除了沿路上羊時不時發出來一點聲響以外,基本上沒有任何聲音。
韓景瑜還想要跟著過去,但被趙曼拉住了,她指了指後麵的吉普車,意思是孩子們還在上麵。
雖然有些不甘心,可現在發現了線索,而且是重大線索,也不著急今天晚上就把案子給破了,韓景瑜往後退了一步,打了個往後撤的手勢。
雖說不是戰地士兵出身,可韓景瑜的素養比一般人都要高,觀察力也比一般人敏銳,夜視能力極好,
無奈,兩人隻能靜悄悄的潛回車上,等到了車上幾個孩子已經抱在了一起。
看見有人在拉門,二娃差點就要叫出聲來,但是很快把嘴給捂住。
見到是爸爸媽媽,幾個孩子總算是放輕鬆了下來,尤其是二娃,很誇張的大口呼吸著。
趙曼看好戲道:“真慫,你之前還說要去當小士兵的,哪個小士兵就你這點膽子,做冰棍的兵嗎?”
“你你你。”二娃現在還結巴著,不過見到爸爸媽媽回來,膽子也肥了起來:“我才不是膽小鬼,我才七歲,你七歲的時候膽子說不定比我還小呢。”
“喲,吹牛當然可以。”趙曼扭頭對準韓景瑜,黑暗中她看不見男人的臉色,其實他從耳根到臉現在全是紅的。
長這麼大,第一次牽著女孩子的手走了這麼久,到現在才發現掌心裡麵都是汗。
緊張的。
“剛那些人走遠了吧,你看真切沒有,認識的人嗎?”趙曼問。
“新區不大,可也不是人人都打過照麵的,牧場跟農場那邊有些農工跟牧工也不是經常跟我們打交道,不過身量我看清楚了,個子很高大,而且經常跟羊群打交道。”
“你怎麼知道?”
“這些羊都是人工放牧,不是經常打交道的牧人,是不可能讓羊這麼溫順的。”估摸著人已經走遠了,韓景瑜重新打燃了吉普,這年頭沒有自動點火係統,真給趙曼開她也開不來,可她現在已經是有自行車跟縫紉機的豪戶了咿呀咿子喲。
“其實早先我就懷疑不是狼乾的,這裡以前是有狼群,但是新區大開發以後,牧場都給圍了起來,又來了好多放牧人跟巡邏的士兵,狼群已經往西遷徙走了。”
韓景瑜說。
“那你啥時候知道的?”
“前段時間我總跟薑大哥出去打兔子的時候,就猜到了,不過當時沒有看到這麼真切,你想要真有狼群,我跟薑大哥出去這麼多天,怎麼一次都沒有碰到過,偏偏狼就隻逮著羊偷?”韓景瑜繼續說道:“但今天我是確定了,偷羊出去的絕對是人。”
以前看書的時候就總感覺狼群會襲擊人,其實一般來說四腳獸都害怕兩腳獸,那是被人打怕了。
從五十年代初期為了解決糧食問題,采取了打狼行動以後,狼群的數量都銳減,大批草場被人類圈牧以後,野生食草動物數量也銳減,造成了狼、虎、野生豹類特彆是遠東豹的生存環境嚴重破壞,到了幾十年以後,數量極度稀少的遠東豹甚至都隻能近親繁殖,對物種的存在其實是毀滅性的打擊。
“以前就沒有偷羊的?”
“以前也有,但今年好像更多了一些,牧區每年都出生幾十萬的小羊羔,有丟失的,有被狼群叼走的,還有生病夭折死亡的,對於牧區來說,每年都有折損率,這個比例實在是太低,上麵也沒有引起重視,要不是我跟薑大哥出去打獵這麼久都沒有碰到過狼,我也沒有想到過這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