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孩子雖說很舍不得,但說清楚了道理還是能夠理解的。
豹子跟人一樣會長大,他們的食物就隻有肉,彆說現在是困難時期,就是幾十年後,一般家庭也養不了豹子啊。
“等到小東西他們到了動物園,咱們也能經常去看他們,而且動物園裡麵有小東西他們的同類,你們想啊,要是把你們丟在沒有人類的地方居住和生活,你們會不會覺得孤獨和陌生呢?”最近開始頻頻洗腦,孩子們也漸漸的能夠理解媽媽的“殘忍”舉動。
“那咱們還能養多久?”大娃的心裡充滿了不舍。
這幾個小東西,可是三個孩子自己養的呢。
“動物園那邊說等小豹稍微大一點就來接他們,應該要等到完全斷奶吧。”因為新區這邊接近牧場,能夠喝到新鮮的羊奶,動物園那邊決定讓小豹們在這裡住到斷奶,等斷了奶再派人來接。
小獵豹們還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已經被人決定了呢,三隻在一起的時候就忍不住玩追逐捕獵的遊戲。
趙曼心裡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咱們牧區以外還有很多野生動物,以後說不定可以建立起來一個自然保護區,把野生動物往裡麵趕,讓他們形成一個生態圈,建立起來一個良性的生態循環基地。”
韓景瑜:“哦,你這個想法不錯,我記得我們小時候山上還有老虎,我都見到過,可惜現在都很少能見到了,有些動物可能壓根就找不到了。”
這個時候的人還沒有野生動物保護意識,看到活的下意識就會想到吃。
誰能想到現在做的這些,是在透支後輩世世代代的子孫的財富,人類不可能占據所有的地方,總有一天作為頂級獵食者的人類會自嘗苦果。
這個提議有些脫離了這個時代的構想,因為在現在的人看來,動物的存在就是為人類提供食物,有更多的地當然要耕種,可地再多也有耕壞的時候,多少年以後,嘗到苦果的人類又開始退耕還林。
這個想法很大膽,人類向動物還回底盤。
因為在他心裡啊,趙曼隻是個很聰明的姑娘,但是不知道在她心裡其實存在著遠大的構想,她比他想象中更不簡單。
趙曼說得興起:
“就像是你們打兔子一樣,兔子養多了,就會破壞草地,草地風化了以後變成了沙漠,等到了那個時候又要治理沙漠,人類不可能脫離了所有的動物而存在,隻要是存在的東西,都有他存在的價值跟意義。”
韓景瑜饒有興致的看著她,不得不說她的說法很大膽,很有意思:“繼續。”
趙曼接著說:“我除了想要讓牧區的生態係統良性發展以外,還想要用牧區現有的資源建立起一個生態鏈,咱們牧區的草場那麼好,每年出產的奶粉會是一個驚人的數字,不用五年所有的投資都能回本。”
她站起來,用很誇張的口氣,十分自豪的說:“不用我說韓景瑜,你光想想,有上百萬人吃著咱們農場供應的糧食,有幾十萬人吃著咱們牧區供應出去的奶製品,有數百萬個家庭,都吃到了咱們牧區供應的羊肉,有多少人穿著咱們農場種出來的棉花紡織出來的棉布,這對咱們來說不僅僅是一個數字,更是讓人驕傲跟自豪的存在。”
她也是第一次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找到了為其他人奉獻的意義,也難怪在六七十年代,那麼多人為了建設祖國前仆後繼。
後世有人說六七十年代是被耽誤了的二十年,但站在建設者們的角度來說,沒有這一代人的貢獻,哪裡來後世人的享受。
他們是新中國的建設者,是值得尊敬的一代人!
“哎喲喲,我聽到了什麼,難怪咱們小趙通知能夠自學考過了高中考試,就你這個見地,我自以為比不上。”說著話,外麵不請自來進來了兩個人。
一個是新區校長孟成澤。
他剛好想找機會看看韓景瑜的媳婦兒長啥樣,走進來送學校發的畢業證,就聽到了趙曼激情澎湃的一席話,說得連他都是熱血沸騰的。
當初他來支援新區,內心卻還是帶著些許不甘,明明知道這裡是一片貧瘠的土地,明明知道這裡沒有城市的繁華,若不是在城市裡麵過不下去,他根本不想來這個地方。
他那個貪圖小資生活的妻子,便就是願意過著夫妻分離的生活,寧願做一些零散的工作,也不願意來這裡乾一份體麵的工作。
但就是這個連初高中都沒有讀過的姑娘,她把大多數
建設者們想說又說不出來的心聲。
孟成澤還帶著一個人,看起來年齡不大,是個精神小夥,一雙眼睛又大又深邃,男扮女裝肯定好看。
“這是新任的農場場長方和明,大家認識一下,他可是農業專業的高材生,以前在北大荒乾過幾年支援,唐城市政府專門把他從東北挖過來做場長,以後相信大家還要經常打交道,相互之間認識一下,這位是武裝部的韓景瑜,韓營長。”
既然朱秀英走了,農場也需要新來的人管理,隻是沒有想到上麵會派一個從沒有在西北地區開墾過農田的人開管理這個農場。
當然嘛,農場的工作是新區工作的重中之重,因為出了個朱秀英這樣的敗類,現在上麵的反其道而行之,派了一個學院派來,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嘛。
隻是方和明,是個瘋狂的種田派,偏執型人格,在他看來解決土地人口不足,就需要大量的開荒,畜牧業的發展跟保護區的提議,簡直就是個人覺悟的問題。
畜牧是乾什麼,養幾頭牲口要花那麼多地,如果把肥沃的草原開墾出來種上糧食,那新區的農場不是有更大的發展了嗎?
“韓營長你好。”方和明打了個招呼。
“你好。”
“方和明跟我是一個學校的,他學的是農學專業,他剛來到新區,還有很多事情不太了解,所以我帶他出來到處看看,過幾天還要借你的東風,去牧場那邊找阿裡汗老人聊一聊,我也好久沒有見過他老人家了,上次他跟我提過,要咱們學校派一個老師跟牧民們掃盲的事情,我也想跟他具體的聊一聊,牧區的同誌們很多連記賬都不會,老人也發愁啊。”孟成澤歎了口氣。
現在牧區的牧民基本上都以哈族人為主,這些人從出生就是在馬背上出生,又在馬背上長大,遊牧民族嘛,從小就沒學過什麼文化。
但阿裡汗說老人家已經改變不了什麼了,從跟韓景瑜和趙曼這些人打交道的過程中,老人覺察出還是要有知識有文化,也要那個什麼“與時俱進”,所以找了孟成澤說了掃盲班的事兒。
上個月牧區出了個事,有人因為不認識字,誤食了給牲口用的藥,差點拉肚子拉到虛脫,最後要不是送進衛
生院及時搶救,人都拉到沒有人形了,衛生院的醫生也覺得無語,但是你也不能指責人家更不能笑話人家,所以交代了又交代,最後發現哈族人連漢語說得利索的都沒有幾個。
更彆提認識漢字啥的了。
這哪能行啊,牧區的牲畜那麼多,要僅憑著經驗來伺候這些牲口們,總有兩眼一抹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