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太監服的瘦小身影,正端端正正的跪在一張缺了腿的桌案前。
從身形上看,這個人正是剛剛那個撞了李德忠又逃走的小太監。
桌案正上方的牆上端端正正的掛著一副美人圖,隻不過年頭久了,上麵落了一層厚厚的灰。
這小太監倒也不敢貿然擦拭,以防被人發現這邊曾經有人來過。
這小太監對著美人圖拜了幾下,然後便迅速脫下自己身上的太監服,露出裡麵臟兮兮臭烘烘的夾襖。
如果定國侯府上的人還在的話,一定能夠看出來,這人正是靳青身邊的小丫頭。
隻見他麻利的將夾襖的內襯撕扯了下來,恭恭敬敬的鋪在地上,然後用炭筆在內襯乾元帝的名字上用力的畫了兩下。
然後從桌案下拖了一個火盆,將內襯點了火丟了進去。
原本就臭烘烘的內襯在被火燒後,發出一種令人窒息的臭氣。
小丫頭在地上用力的磕了九個頭,對著牆上的美人圖開心的說道:“阿娘,孩子再一次為您報仇了,從今日起,孩兒可以做自己的事了吧。
這一次,孩兒還接觸了那個世上最聰明的人,打算跟著她一起混日子。
阿娘,您要是不同意就吱一聲吧。”
好半晌後,就聽小丫頭欣喜的聲音響起:“阿娘,您同意了,那我走了哈,估計這一世不會在回來了。”
回應她的依舊是一片沉默。
小丫頭也不在意,歡歡喜喜的從地上跳了起來,順著冷宮與宮外連接排水的臭水溝爬了出去。
剛剛她已經將乾元帝與靳青的茶中做了手腳,畢竟這樣的藥,在她前幾世中不知碰到過多少次,莫說是藥,就連解藥的配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估計這會兒乾元帝應該已經察覺身體不舒服,順便將靳青打發出宮等死了吧。
想到這,小丫頭嫋水的速度更快了幾分,她要趕緊出宮去等著主子回家。
靳青現在覺得自己應該是回不了家了,為什麼沒有人告訴過她,這個金瘡藥是不能內服的。
乾元帝確實止了血,但是他...栓了。
此時,乾元帝正看著靳青嘴歪眼斜的留著口水,就連眼珠都是偶爾才能轉動一下。
乾元帝現在就連精神都被靳青徹底摧毀了,原本他要是能拿到哨子,便可以讓暗衛送解藥過來。
隻要解藥吃的及時,頂多就是要多補補血氣和元氣。
可是現在被這個死丫頭一參合,他還能再補什麼,補什麼能讓他站起來。
隨著金瘡藥運轉了乾元帝全身,乾元帝就覺得自己的頭越來越重。
於是乾元帝將眼睛閉上,不打算讓靳青發現自己的殺意,否則再他的手下過來之前,誰知道這死丫頭還能為他點什麼吃。
可乾元帝雖然閉了嘴,但靳青卻根本沒有打算停止說話。
隻見靳青舔著臉湊到乾元帝身邊,看著乾元帝乾巴巴的安慰道:“你放心吧,就你現在的模樣實際上剛剛好,老子向你保證,就你現在的樣子,真的是喜怒不形於色,誰都看不出你在想什麼。”
乾元帝心裡其實還是有幾分清明的,聽了靳青的話,頓時被氣得翻了白眼:怎麼還沒有人發現這邊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