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太後笑道:“行了,陛下莫要刺探哀家的心意,說了不管,便再也不管,一個做妾的庶民,值什麼得到天家送嫁的賞賜。”
被戳穿心思的皇帝麵色赧然,正待說些補救的話,卻見太後站起身:“陛下,中午可留下用飯。”
知道太後不欲再提,皇帝也趕忙點頭應下:“叨擾母後了。”
食過午飯,皇帝同太後告辭離開,他還有不少公文需得批改。
李嬤嬤扶著太後在院中消食:“娘娘,這宛如郡主您就當真不管了麼?”
她是太後身邊的老人,常年待在一起,說話也沒有忌諱。
當初送走端王時,她看到太後的徹夜難眠,在無人的時候暗自垂淚。
自然也知道太後對端王有多深的感情。
那可是端王的最後兩點血脈,太後真能忍心不管麼。
彆等到回頭兩個孩子真出了事,傷心著急的還是太後娘娘。
聽了李嬤嬤的話,太後臉上淡然一笑:“你當陛下真是來找哀家想辦法的麼,他那就是來找哀家要說法的,想來也是被宛如逼得急了。”
李嬤嬤跟著蹙眉:“也不知道端王妃是怎麼教的,竟將連郡主教成這般模樣,想當初真應該在京中指一位貴女給端王。”
太後斜覓了李嬤嬤一眼,看對方還是一副我說的是實話的模樣,笑著搖頭:“端王妃的規矩不差,隻是有些人的心太大了。”
李嬤嬤皺起眉頭:心大,堂堂郡主做了人家的妾侍,這還叫心大!
兩個人在院子裡又轉了一圈,李嬤嬤又說起了李氏,對於李氏的遭遇不由得惋惜道:“也是個可憐人。”
後宮中除了聽戲便是說些八卦,聽了李嬤嬤惋惜的話,太後拍了拍她的手:“哀家給過她機會,是她自己惦記著給兒子攀上一門好親,才給那丫頭纏上去的機會,怪不得哀家。”
恍然大悟的李嬤嬤,隨著太後的話微微點頭:李氏的兩個兒子資質平庸,宛如郡主是端王遺孤,而端王又是太後親子,對於這樣的兩個孩子,將來皇室的恩典自是不會少。
攀上這樣的一門親事,李氏的兒子必然能鋪開一條青雲路。
隻可惜,人家惦記上的卻不是李氏的兒子,而是她家漢子。
再想到出事的趙雨韻,李嬤嬤心裡也不免有些唏噓:為兒子打算的再好又如何,現如今帶著女兒躲到莊子上,也不見兒子站出來替她說話。
轉了五圈,太後打了個哈欠:“哀家乏了,回去歇著吧。”
眼見著太後要跑,李嬤嬤一把將人拽住:“娘娘,太醫說您飯後至少要走六圈,現在還差一圈呢,您自己沒瞧見是不是,你的腰身比原來足足粗了兩寸。”
被李嬤嬤不斷念叨的太後:“...”都這麼多少年了,這丫頭怎麼還是虎了吧唧的。
乾元帝顯然是被宛如的事惡心的不輕,回去後迅速著人擬旨,將宛如貶為庶人。
至於一個庶民,日後是嫁人還是還當妾,便都與皇室無關了。
定遠將軍府折騰了足足一夜,房舍雖然都是囫圇的,但是在歪倒的時候,房中物品傾倒,難免有些磕磕碰碰。
此時,破落的趙府廢墟中,到處行走著齜牙咧嘴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