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鋪直敘的話,停在李護院耳中竟充滿了嘲諷。
李護院隻得硬著頭皮解釋:“回小姐的話,小的們是打算將被子送去灶房,用灶火將被子烤乾。”
靳青伸手抓了抓後腦勺:“灶房能烤乾被子。”這麼新奇的說法,她倒是第一次聽說。
如果可以,李護院隻想一腳將靳青踢到,順便掐腰狂笑:當然不能,你這個傻子。
但那隻是一個美好的幻想,事實上他隻能繼續往下編:“大小姐有所不知,這灶房做飯的蒸汽中帶有火力,隻要將被子送過去熏一熏,自然又鬆又軟。”
天王老子保佑,大小姐嬌生慣養不懂庶務,一定不會聽出他是在胡說八道。
果然,就見靳青搓了搓下巴,對李護院說道:“正好老子要去灶房吃飯,我們一起吧。”
剛剛鬆了一口氣的李護院頓時瞪圓了雙眼:“...”納尼?
兩個時辰後,廚娘如同看傻子一般送走了懷抱濕噠噠棉被的李護院。
現在是秋天,仆役房中還沒有生碳。
這些人的被子被灶房的蒸汽熏得能擰出水來,晚上蓋這樣的被,怕不是在作死...
李護院一行人的表情非常茫然,他們也沒想到灶房中竟然會有這麼重的蒸汽。
這麼說也不對,大小姐在灶房中足足吃了兩個時辰,有這麼多蒸汽也是正常。
可為何大小姐會這般能吃...
李護院抱著棉被渾渾噩噩的回了仆役房。
老爺病了,他們這些人還沒有分房間,現在都是睡在同一個大通鋪上。
放眼看去,床上的十條棉被竟都是濕的。
一個下人有些糾結的對李護院問道:“李大哥,晚上怎麼睡啊!”
李護院咬牙:“大不了不脫衣服,大家擠在一起湊合一宿。”
總之這濕棉被是決計不能蓋的,否則明日一早定然會得傷寒之症。
就在眾人齊齊應是的時候,房門卻忽然被人從外麵打開。
隻見趙梓敬也抱著一床棉被走了進來,還不忘讓彆院的下人為自己搬一張軟塌放在屋裡。
李護院呆滯的看著趙梓敬:“三、三少爺怎的過來了。”
卻見趙梓敬乖乖的躺在小床上:“大姐說讓我今天過來陪你們一同歇息,看看這蒸汽烤出來的被子是不是當真那麼鬆軟舒適。”
大姐確實什麼都沒說,但他見不慣這群刁仆把他家大姐當傻子忽悠。
看到以往唯唯諾諾的三少爺竟像是變成另一個人,李護院頭上的青筋幾乎爆了出來。
但想到靳青的厲害,以及她對趙梓敬的看重,李護院咬牙對趙梓敬擠出一個笑:“這等小事,還值得三少爺的金貴身子來這仆役房,屋裡沒有炭火,小的當真怕少爺受不得這涼氣。”
趙梓敬笑的更加單純:“沒事,既然大姐好奇,我這做弟弟自然要儘心幫她解惑。”
說完話,趙梓敬便先鑽進了溫暖的被窩。
不過會兒,一個小廝打扮的人便送了一個臥褥香爐過來。
感到被窩裡暖暖的,趙梓敬笑眯眯的對李護院擺手:“都歇了吧。”
同時還不忘對小廝交代:“晚上不用折騰,換兩次暖爐就夠了。”
看到趙梓敬那副小人得誌,狐假虎威的德行,李護院轉身對其他幾人交代道:“脫衣服,睡覺。”自己選的路,邊走邊掉血也要走到底。
被遺忘在大樹上的宛如:“...”好冷,好餓,誰來救救我,我願意往下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