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馬文才身邊的小廝馬統,見到自家主子吃癟的樣子,趕忙快走兩步來到靳青身邊深鞠一躬:“這位娘子,不知您這獵物是從何處得來。”
他家少爺那性子,說好聽點是真性情,說直白些就是狗脾氣。
由於是獨生子,家中長輩又多寵溺,倒是養成了個唯我獨尊,睚眥必較的脾性。
平日裡哪怕受了丁點委屈,也要追著對方狂咬十條街,不從對方身上撕下一塊肉都不算完。
偏今日讓少爺吃癟的是個女人,倘若這事情處理不好,他絕對會成為出氣包。
想到這,馬統對靳青的態度越發恭敬,隻希望靳青能給他遞個台階過來。
誰想靳青卻像是沒聽見一般,依舊背對著他們吃東西。
馬文才今年才剛滿十二,正是脾氣差,忘性也大的時候。
見靳青不搭理自己,他氣呼呼的抓住腰間的軟鞭。
這人真是可惡,先是直勾勾的盯著他的臉看,之後又被過身不搭理人,倘若靳青不是女人,他早就一鞭子抽過去了,
哪裡能容得人這般輕視他。
707在靳青的意識海中悄悄的縮縮脖子:彆抽,千萬彆抽,你這一鞭子下來,這世界的劇情可就改了!
馬文才放在鞭子手柄上的手開開合合,終究還是沒對靳青揮鞭子。
他堂堂男子漢,才不和這些小女人一般見識。
馬統悄悄鬆了口氣,也不再對著靳青的後腦勺說話,而是縮回馬文才身後。
馬文才氣呼呼的哼了一聲,剛準備走,眼角的餘光卻瞥到遠處的一隻熊頭。
看著那熊頭瞪得滾圓的雙眼,馬文才先是一愣,隨後三兩步竄到靳青麵前,伸手指著那熊頭說道:“這隻熊你是在哪裡撿的,書院周圍怎會有如此猛獸。”
他上山將近一個月,裴山長提倡苦讀,飯堂中除了白菜就是豆腐。
他白天課業重,又剛好是長身體的時候,那寡淡無味的飯食對於他來說,不亞於精神上的淩遲。
今日他之所以會進入後山的禁地,為的就是想抓個野雞野兔什麼的打打牙祭。
誰想,卻被靳青這邊傳來的烤肉香味吸引過來。
隻可惜,他雖然問了,可靳青卻並不想說。
將啃完的骨頭丟在一邊,靳青取下另一塊烤好的肉繼續吃,同時還不忘將一串生肉放在架子上烤。
中間竟是連個眼神都沒分給馬文才過。
馬文才被靳青的動作氣的青筋暴起,胸口劇烈起伏。
還有什麼事情,是比被人無視更尷尬的。
事實上,顯然還真有。
馬文才剛想甩袖離去,卻聽肚子中傳來一陣劇烈的嗡鳴。
在安靜的氛圍中,那胃腸蠕動的咕嚕聲,簡直讓人無法忽視。
馬文才的臉,騰的一下變得通紅,並一路蔓延到脖子。
他想說他不是餓,隻是饞。
可他堂堂馬太守家的獨生子,竟然會饞一塊烤肉,這話若是傳將出去,他日後有何顏麵見人。
馬文才咬緊下唇:要不,殺人滅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