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麗爾立刻噤聲, 但為時已晚,前方亮光處出現了幾支粒子槍,槍口對準了他們,有人喝令, “先把武器扔掉,然後舉起雙手慢慢走出來!”
梅麗爾和古函僵硬片刻後立即照做,先把自己的光劍和粒子槍都扔了過去,抬起雙手表示身上再沒有其它武器, 然後慢慢從坑道裡鑽出。
守在外麵的維斯士兵立刻給兩人分彆戴上了重力環。
還有人端著個儀器又對準他們鑽出的洞口擺弄了一會兒, 然後說道, “就這兩個, 生物探測儀顯示沒有其他人了。”
梅麗爾和古函這才看清,外麵竟然聚集著一整個小隊的維斯士兵,而且這些士兵軍容看著分外的乾練整齊, 裝備也和五號基地裡見到的那些普通維斯兵不一樣,打眼一看就知道要高出一個層次。
在確定了礦道裡再沒有其他人之後,這隊維斯士兵就帶著梅麗爾和古函離開。
兩人努力控製住自己不要回頭去看,知道嵐杉一定是在對方用生物探測儀掃描前啟動了軍裝的高級隱身功能。
隻不過要啟動軍裝的高級隱身功能, 必須像杜番上校他們那樣,先把軍裝拉開,再拽脫裡麵的隱形暗扣,最後兜頭罩住全身, 這樣才有效。
剛才那短短的時間, 怎麼可能來得及?
想到這裡, 梅麗爾和古函的腦子裡不約而同冒出了嵐杉的口頭禪:理論上來得及。
……
梅麗爾和古函被帶到了一位十分英俊的維斯軍官麵前。
這是個麵目英俊得幾乎像藝術品雕像一樣的人,濃眉深目,鼻梁筆直,五官立體到臻於完美,以至於讓人有點看不準他的年齡,說他二十幾歲也可以,說他三十幾歲也無妨,甚至可以預見,這個人四十幾歲的時候容貌恐怕也不會太走樣。
梅麗爾看清了那人身上的軍服後,不由驚訝得在心裡“哇嗚——”了一聲,這竟然是一位維斯軍少將。
這樣的外貌,還有這麼高的軍銜,這種組合真是魅力十足,讓她看到就動心。
隻是轉瞬間想到了自己的俘虜身份,梅麗爾立刻就沒心情花癡了,不但不花癡,還氣得想開罵。
因為眼前這個人應該就是他們被抓的主要原因!
五號基地有一個少將當然和隻有一批等待搬運剩餘物資撤離的普通士兵不是一個概念,起碼防衛標準和作戰能力就絕不會是在同一水平上。
帶他們去的維斯士兵向那位軍官立正行禮,“尼古拉少將,這兩個就是潛入基地的危險分子。另外,在五號礦做技術支持的阿爾中尉失蹤了。”
“阿爾中尉?”尼古拉少將冰冷的深棕色眼睛裡閃過了然,問梅麗爾和古函,“你們是來抓捕阿爾文.楊的?他人呢?已經被你們的其它同夥帶走了嗎?”
古函搶在梅麗爾之前回答,“沒有,反叛者阿爾文.楊已經被我們就地格殺。”
尼古拉少將問,“屍體呢?”
古函,“我們不需要把屍體帶回去,氣化處理掉了。”
尼古拉少將再問,“你們的同夥呢?”
古函,“我們來了三個人,其中一個在降落時撞到了你們的反登陸裝置,已經犧牲了。你可以排查投放的反登陸裝置,看看總數是否少了一個,然後就知道我有沒有說真話。”
尼古拉少將不再理他們,而是轉向了押送他們的士兵,十分冷酷的說道,“回答的邏輯沒有問題,但是回答的速度太快了,所以還是有問題,帶下去審問一下。”
士兵,“是!”
梅麗爾心裡打個突,聽到身邊的古函也牙疼般吸了口涼氣。
這時忽然又有士兵輕敲幾下門,然後探頭進來,“尼古拉少將,柏妮絲小姐來了。”
一聽到柏妮絲小姐的名字,冷酷英俊的尼古拉少將整個人都忽然柔和起來,“好,請她進來。”
士兵隨即帶進來一個有著一頭柔順長發的少女,少女有一雙蔚藍色的澄澈眼睛,未語先笑,用很輕柔好聽的聲音禮貌說道,“尼古拉少將,希望我沒有打擾到你。”
她的氣質斯文溫潤,像水一樣讓人舒服,讓梅麗爾差點看直了眼,就算同為女性,也簡直要認為自己和這位柏妮絲小姐不是同一個品種的。
“當然沒有,”尼古拉少將走過去,柔聲問,“柏妮絲,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柏妮絲,“我聽說抓到兩個人,是德莫森軍隊的嗎?”
尼古拉少將一指梅麗爾和古函,“是,就是他們兩個?”
柏妮絲水一樣溫柔的蔚藍色眼睛轉向他們,“他們兩個來乾什麼?”
尼古拉少將簡單答道,“他們殺了阿爾中尉。”
隻不過這麼簡單的回答還是驚嚇到了柏妮絲,她立刻睜大眼睛,捂住胸口,輕聲驚呼,“天啊!”
尼古拉少將忙安慰她,“你沒事吧,柏妮絲。對不起,我不該和你說這個,這兩個人需要被帶去審訊,咱們也彆待在這裡了,我陪你去喝杯熱茶好嗎?”
柏妮絲放下捂在胸口上的手,歉然一笑,“好的。其實應該我說對不起,我總是不能習慣這些戰場上的事情,見到什麼都會大驚小怪,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兩人一起離開,梅麗爾隱隱聽到尼古拉少將說,“前線這種地方不適合你,你不應該來。”
柏妮絲柔聲答道,“不行,我要親自來采集爸爸實驗需要用的B8511類亞進化種異植。”
梅麗爾和古函隨即也心驚膽戰的被帶去審訊。
反審訊這門課軍校裡是有的,隻不過兩人都是一年級,這門不是主要課程,統共也沒上過幾節,況且理論和實踐有時候也有著天壤之彆。
教官在課堂上明確強調過,編造出一套最能拖延時間的供詞,並且咬牙堅持到底,堅決不中途改口是應對審訊時最重要的兩點,若果能做到這兩點,那生存下來的機率將會提高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
梅麗爾和古函不知道教官給的這個機率是怎麼算出來的,但是都很同意教官教給的方法,承認被抓住後儘最大可能拖延時間等待救援是最好的辦法。
因此又是思考東西比較複雜的古函出麵,很詳細的編造了一套隻有三個執行者的黑耳行動,假話中夾雜著真話,比如行動的名字,直屬彙報人是第二軍團總指揮官,在著陸時犧牲了一個人等等,這些對方有可能查到的內容都說了真話,以便更加的取信於人。
口乾舌燥的說了個把小時之後,古函發現自己又犯了和之前一樣的錯誤——對方問什麼就立刻回答什麼,態度太好,太過配合了也會惹人懷疑。
一個審訊他們的高個子不耐煩起來,“彆浪費時間了,這小子肯定在胡說八道,說不定再問下去,他還能繼續說上兩個小時,誰知道是真是假,去請示尼古拉少將,他們應該就是被派來刺殺叛變者阿爾文.楊的,這種小角色帶回去也沒用,直接在這裡處理掉吧。”
梅麗爾覺得自己的心忽然被冰水浸了一下,恐懼感瞬間在大腦中爆炸。
奮力抬起了戴著重力環的手,顫巍巍的緊緊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彆人以為她這是太過害怕時的過激反應,隻有她自己知道,這是在拚命克製自己不要開口。
因為在聽到對方想處決她和古函的那一刹那,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想要說出受傷的杜番上校的藏身地點,用這個身份是上校的人物來換自己的命。